阳光暖暖照在脸上,空气中留着一片炙热,头顶的风扇吱丫吱丫的晃悠,耳边三三两两的同学叽叽喳喳讨论声不停,与窗外的蝉鸣声和弦一曲秋日的高歌。
阳光透过香樟树摇晃的枝芽,撒下一片流光。侧过头就能看见空气中的微粒粉尘飘飘扬扬,仿佛永不止歇。李曦逆着光的笑脸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嘈杂声中隐隐听到她说“表哥,放假我们一起回家吧,听说大表哥今年会回来。许久不见,有些想他了。你呢?”只见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扬起的嘴角竟还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不施粉黛的稚气脸孔已是慢慢长开。清秀的气质透着些许调皮。让人挪不开眼来。
他仿佛听到自己轻轻说道“是吗?大哥要回来了?我也好想他。”画面一转,他还不来不及惊起。便看见大哥与小叔叔在书房里激烈的争执这什么。他还未听清,争吵声截然而止。半敞开的门,他就立在书房门外,那是一张愤怒的脸庞,他吓到了,看到自己惊恐的表情印在哥哥的眼里。仿佛那么的不可思议。
只听到小叔叔长长的叹息“阿阳,三思而后行。下次,我不一定保得住你。”一向表情冷静的小叔叔,仔细一看,脸上好像带着一丝不赞同。转身走出书房的小叔叔拍了拍他的头,他好像还很矮。小叔叔身上带着一股冷香。淡淡的带着一些疏离。“浩浩。”还未等他回应。小叔叔已经走远了。
他走了进去。轻轻拽住哥哥的衣服。仰起头看着哥哥的时候,只觉得哥哥长的好高。不过想到他以后也能长那么高的时候,他开心地笑了。“哥。”稚气的声音带着期待的讨好。仿佛刚刚看见的已经变成幻觉。
“小浩,怎么了?”哥哥暖暖的笑容,好像太阳一样,会发光,还带着温度。温暖带着炙热的大手附在他的头上。一切都那么真实。他听到自己说“哥。别走。”
“别走,别走,哥!~”
是梦。李浩又一次被梦魇了。一次又一次惊醒。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浸湿。李浩揉了揉眉头。他总觉得自己视乎忘了些什么。只是每次梦醒之后他能记住的总是很少。少到让人觉得虚无。
李浩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只是梦而已。但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拼命叫自己想起来。快想起来。
侧头看看了床头的闹钟。凌晨四点十六分。最近视乎都是这个半夜三四点钟惊醒。他有些无奈。起身下床。刚打开灯,准备下楼喝杯水。
“怎么了?”床的另一边嘟嘟囔囔着。有些模糊不清。只见一头乌黑长发散在枕头上。一双白质如玉的手拉着被子盖住了脸。血红的指甲在白光灯下显得有些诡异。李浩这一刻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静谧的空气中似乎什么也听不到。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空旷。
“你干嘛啊!开着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被子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极为精致的小脸。她轻皱着眉头,黑玉耀珠般的眼眸透着委屈,坚挺的小俏鼻,樱桃小嘴此时微微嘟起。
李浩惊起一身冷汗。神情有些僵硬道“抱歉。我下楼喝杯水。”伸手将日光灯关掉。打开床边的暖光小台灯。四肢僵硬走出了房间。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是自家老宅没错。难道是他记忆缺失了吗?
从厨房冰箱里拿了瓶水,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胡思乱想了半天。还是没能理清现状。窗外的天却慢慢亮了起来。李浩回房换了身运动装。准备出门跑步。回身看看了床上,被子还是他起来时的模样,床的另一边却不见女子的身影了。李浩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自己梦魇了吧。
“表哥。还要不要去跑步了。快下来。”李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白色的运动装,高高扎起来的马尾,不施粉黛的素颜染上了初晨的暖光。就像记忆中的旧照片。
“来了。等等我。”李浩刚要追上去,李曦的身影却跑出了门口。
“表哥。快来。表哥。快来......”李曦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忽远忽近。明明初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李浩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时空似乎被扭曲了一般,浓雾围了上来。遮天蔽日,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
“小曦。哥。你们在哪里?哥?小曦?”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李浩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拼命的呼喊。声音却怎么也无法传递出去。这是梦吗?还是现实?他分不清了。浓郁的铁锈味快要将他淹没,那是血的味道。是谁?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李浩已经陷入疯魔。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了。哥哥。还有小曦。还有谁?他记得好像有好多人。他们要干嘛?
“啊啊啊啊啊......哥哥,小曦!”李浩狠狠咬着自己手臂,没有痛觉?怎么回事?所以说,他还在梦里吗?不不不,不对,他刚刚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不对,是幻觉,他和小曦放假了。然后呢?对了。哥哥没有回来,所以他们组织了夏令营,到了镜城,找到了哥哥。之后呢?不对,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从哪里开始?
一个月前。
“大哥,我快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浩同学对着自家大哥一阵黏糊终于说到主题。他大哥一直都很照顾他,因为李阳与李浩相差十岁,李浩从小便是李阳带大。所以他很依赖李阳。可惜李阳从大学时期报考了考古系后,便很少待在家中。就读研究生后更是一年半载难得见上一面。李浩不免气结,他感觉兄弟俩人有些分生了。
“要看情况,镜城这边的考古才刚刚开始,我可能有些走不开,再说。你只是放暑假,过年前我会回去的。”视频那头的李阳皱了皱眉。这次的考古对他们团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根据资料显示,这次发现的地下城很有可能颠覆现代历史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