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不想回顾家。
于是她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中。
她在路灯下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忽然就想起了还在原来的那个家中的丸子。
丸子是她养的一只狗。
温驯无度的金毛犬。
自己走的时候,就将它刻意的遗忘在了原来的家。
那个让她深深眷恋,却又让她恨之入骨的地方。
爱是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恨,也亦是。
对于这个女人,莫念与她的关系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个女人,是她母亲。
对于这个深爱着自己,却又三番五次的为所谓“意义”而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莫念无疑是无比痛恨的。
可就当这个女人忽然有一天死掉的时候。
莫念忽然很迟钝的发现。
心好疼。
三年前,这个女人终于死了。
当发现这个女人死掉的当晚,莫念只想笑。
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这个女人的死亡时的痛苦,也远远不及在而是她所在自己的身上所付诸的痛苦。
被遗忘,被抛弃,被背叛,被厌恶,被漠视。
如果说,风至清带给了她的,是她能够认知的所有美好。
那么这个她曾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带给她的,只有深深的伤害。
可当她死后,在自己一瞬间的感到放松过后,却是巨大黑洞一样的恐慌与难过。
这个对她冷漠毒舌漠然的女人,这个对待爱情愚蠢执着情深不悔的女人,这个对她只有不公平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死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崩溃的的呢?
哦,是在她的葬礼上。
莫念知道她的死讯的时候,平静的可怕,在面对莫珩含泪的质问时,也就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她不配得到自己的怀念。
可是在当她看见她的遗体被抬送出来的时候。
就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块东西,轰然倒塌,心墙残存着的细碎的石灰粉末轰碎成渣。
心脏开始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疼。
直直的蔓延至四肢百骸,狠狠的侵蚀着骨髓。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今天就变成了一个任自己如何羞辱挖苦讽刺都不会再和自己争吵的尸体。
就此疯魔。
她记得当时自己平静的可怕。
一步一步的走向死去的她。
“醒过来”。
她记得当初自己就这样对着她说。
双目赤红,眉目狰狞。
“给我醒过来!!”
莫念狠狠地抓着女人的衣领,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
带着浑浊的温度,打在了拼命遏制住自己的莫珩手上。
“求求你……醒过来吧。”
巨大的咆哮嘶吼过后,心中是偌大的茫然空洞。
好难过,那种庞大的压抑感几乎要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几近窒息。
莫念闭上眼。
让你爱他,让你装作天使去拯救那个灵魂都堕/落在泥淖下的痞子,你最终,不也还是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你如今这样,从曾经的辉煌到如今的破败。
何知,你满意了么?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样的难过。
莫念回过神来,眼尾处微微泛红,一颗无比滚烫的眼泪滚落下来,却被一个人极尽温柔的拭去。
“为什么哭?”
莫念,猛地抬起眼,来不及收敛情绪的那一双带着失措惊慌的眼,就那样撞进了风至清漆黑却温暖如星子的眼。
“别难过了。”
风至清就像以前那样有些笨拙的拍了拍自己蓬松的发顶。
笨笨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家里曾经养过的那只温驯柔软从不会向主人发脾气的金毛犬丸子。
莫念抬眼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有些花掉了,她怔怔1、的看着风至清清冷却只对她温柔的眼,眼泪无可抑制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风至清继续擦着她的眼角。
莫念忽然间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吻住了他。
风至清瞬间僵住。
莫念轻轻的环住他清瘦的腰身,唇齿间微微用力,两个人便更加贴近。
风至清反应过来,同样的闭上眼,将莫念逼向墙壁。
他依旧是那样的优雅沉着,只是化被动为主动,轻柔的撬开了她的贝齿,一点一点的舔吻着她,却带着不可抗拒违逆的力量。
他一点点的向莫念逼近,脚步间依旧沉着优雅,唇齿间的力道优雅的好似在勾勒一幅画,题写一首诗。
莫念死死的攀住他,恍如溺水中的人。
好累,好辛苦。
但是还是要坚持。
那么……
只今天,允许放/纵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