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卿站在路灯下，暗黄的灯光将他过分妩媚的五官渲染开来，泅染开了一片金黄色的光影，秦然卿在上车之前回首望向莫念。
狭长魅惑的眼尾微微扫过莫念的那张慵懒妩媚的面孔，唇边携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染上红酒痕迹的嘴唇微微开合，却由于距离太远无法听清。
桑晨看着秦然卿，秀气的眉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而莫念则是站在了桑晨的前面，背对着桑晨，她伸出手来，向秦然卿招招手，笑的依旧是那样绚丽可眉目间却是满满的漫不经心。
“桑晨，说罢，你找我有事么？”
“当然有。”
身后传来桑晨低低的笑声，他抬起头，有些疲惫的笑了笑。
“我昨天见到了莫珩。”
背对着桑晨的莫念没有动，在桑晨看不见的地方，莫念沉着的黑色瞳仁微微缩小，原本想要从口袋里拿烟的手，就在口袋中将香烟捏的粉碎。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听着莫念依旧冷静自持的语调，不禁让桑晨有些恼火。
“顾念，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莫菲已经死了的事实？”
莫念闻言，高挑的身材微微一僵，她缓慢的转过身来，原本一直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她，做着什么事都透着一种妩媚的慵懒的她，直直的盯着桑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微微放大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极为危险的猫科动物。
她看着桑晨，眼神中忽然是满满的温柔，可眼神中却最终一寸一寸冻结成冰，她嫣红的双唇一开一合，可由那曼妙双唇所说出来的话却是令桑晨如坠冰窖。
“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还有，我叫莫念。”
那一瞬间，看着莫念面上的神情一点一点冷下来的桑晨，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暴雪忽然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刺骨寒冷不断地侵袭着他的神智，可他仍旧站的笔直，像是一颗骄傲疏离的树。
“那么……”他沉吟着，终于将自己心中最为关切的话题艰难的问出。
“莫菲，真的是你害死的么？”
莫念侧过头，莫测的笑了笑。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涣散，那一瞬间她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极其阴冷，那双原本只会明亮微笑的眼睛看起来极其阴鸷，就像是一条伺机出动的色彩斑斓的毒蛇。
桑晨看着这样的莫念，只觉得有些窒息。
明明是一样的脸。
明明仍然是有些熟悉的说话方式。
为什么，感觉她不再近在天边。
那么，遥远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是来替莫珩兴师问罪的？”
莫念无所谓的笑了笑，姿势流畅而优雅的点燃了一支烟，浅浅的塞在嘴里。
迷离的烟雾氤氲着她精致而冷漠的轮廓，她终是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没错，莫菲是我害死的。”
“所以，你们都离我远一点吧。”
那一瞬间，桑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在粘稠无垠的深海沼泽中沉浸下去，再也出不来。
就连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僵冷在了骨子里。
“为什么呢？”
桑晨怔怔的站在那里，无意识的问她。
“你管那么多为什么。”
“你还有没有事，老子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里消磨时间了，你赶紧走吧。”
桑晨回过神来，漂亮精致到不像男人一样的五官因为愤怒到微微扭曲，那双妖娆美丽的桃花眼此刻极其冷漠，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啪’
极重的一耳光，就这样打在了莫念的脸上，莫念猝不及防，头便轻轻的向一边倾斜。
脸颊上后知后觉的传来像是被燃烧灼烫的痛感，热热的针刺感浮现在皮肤表层。
真他妈疼。
“莫念！你混蛋！！！！”
莫念淡漠的抬起头，这次是真正的面无表情。
桑晨没有再叫自己顾念。
顾念，终于……已经在所有人的心中，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