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歌声并非是常见的特属于女孩的清脆，但却是异常干净，而那样干净的嗓音虽然微微沙哑，却给予了人们一种难得的通透质感。
那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些很美好的，只属于过去的声音。
像是傍晚黑色胶片里传来的悠扬低缓的纯挚而优雅的歌声，像是雨水打在旧钢琴上的声音。
而那时的一段近乎于摇滚的说唱，却又像是原本本该熄灭的一堆只燃烧着丁点火星的死灰忽然在半空中升腾着，崩裂着。
两种极致的融合，无疑令人赞叹不已。
那种最为原始的，属于动与静的两种强烈的碰撞自然而然的就那样显现了出来。
完美。
不，不光是完美。
一个人可以在将技巧发挥运用的如此娴熟的时候，居然还会有着这样浓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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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晨凝视着眼前舞台上的莫念，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她……这是怎么了？
记忆中那个曲风深情温暖的却又蓬勃明艳的女孩，去哪里了？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其实是有多么的怨她。
看着眼前这个歌声熟悉，却和从前完全不同的女孩，一瞬间竟然觉得脊背微微发凉。
当年，那个少女站在他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面色苍白，眼神阴鸷而疯狂。
她用一把细长的，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刀，将安离送给她的，她曾视若珍宝的钢琴砍碎。
破碎的黑白琴键像是凝固的象牙碎片，闪烁着那些年最为美好的记忆光芒。
少女冷冷的站在那里。
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本一直以来都会跟着她的顾妄和莫菲都不在他的身边，只有莫珩就静静地站在录音棚外，眼神冷冷的，望向莫念，眼神怨毒的似是透着寒光。
那样的冷光看得那年不问世事的他如今想起来就是不寒而栗。
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了。
也没有人敢去询问。
安离曾问过她，这是怎么了。
莫念……不，当年的她还不是莫念。
她叫顾念。
顾念顾念，多么美好的名字，萦绕在唇间，像一首缱绻的情诗。
顾念，莫念。
一字之差，可所有人都知道，莫念身上改变的，不仅仅是姓氏。
绝对不是。
当年的她看着安离，忽然笑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安离的发顶，一如往昔嬉笑般温柔。
可当时的安离也如他一般，一瞬间，血液都僵冷在了骨子里。
眼前的这个人，忽然间，就陌生到这样可怕。
“安离。”她说，“要想我们还是朋友，就给我闭嘴。”
莫念脸上笑意淡淡，如往昔一般。
桑晨当时很想拼命地摇晃她的肩，很想冲她生气的喊，“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可是那一瞬间，他发现他不敢，并且，他居然似是害怕一般倒退了几步。
她感受到了他的退缩，一双眼睛毫无情感的看着他，让人心惊。
旋即她扯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钢琴什么的，最恶心了。”
“还有……”
桑晨闭了闭眼，仿佛想要将当年带给他的震撼与心痛深深压抑。
当年，她说，“乐队就此解散，你们自便。”
一瞬间，桑晨几乎是暴怒，他摔了他的吉他，“凭什么！！”
莫念哂笑，“无所谓，反正我退出。”
说罢，走向门口，修长的腿将一旁的架子鼓狠狠踢碎。
他的梦，他们乐队里所有人的梦。
就此破碎。
那个带个他梦想的人，就这样轻巧的将他的梦想，以及追逐梦想的勇气，生生掐断。
桑晨眯起眼，微微的深吸一口气，看向炫目刺眼的日光。
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莫念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可是他在美国这么多年，和表姐安离通过各种手段与途径希望来调查到蛛丝马迹，却最终无果。
莫念。
既然遇到了你，我会带你再次重温梦想。
因为，你就是我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