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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瑛的选择

等待总是漫长的,不论是对一叶还是对林天晴来说都是如此,仿佛这一周的时间除了等待那个结果便再也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事了。直觉灵敏的瑛自然是发现了一叶和他的不对劲之处,但是善解人意的她却从来不会强迫他们告诉自己什么,只是有些担忧,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一叶和林天晴。

“一叶……鉴定结果下午就能抵达了,那个时候就麻烦你先拖住瑛了。”

“嗯,我下午去找瑛,你拿到邮件后来神社吧。”

点头应了一声后,林天晴结束了通话,又翻了几页通讯录后对写着“渚夫人”的号码发送了条信息,合上手机。

“呼……”

总算是要迎来落幕了吗?如果瑛和一叶都能得到幸福,自己因此撒个谎也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吧?

“咚咚咚……”

林天晴疑惑地打开门,穹俏生生站在门前,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般的玲珑脸蛋儿上目光闪烁。愕然的表情在林天晴脸上出现,最近和自己有些闹脾气的穹竟然主动来敲自己门了?

“……你又要出去了吗?”

“下午有些重要的事情。”林天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含糊其辞。

“……早点回来。”

“嗯,应该不需要太久吧。”

“早点回来。”穹直视着林天晴的双眼再次说道,生怕他没有放在心上。

“……知道了。”虽然对于穹突然的认真样子有些惊奇,林天晴没有多问再次点头。

穹不放心地回头瞥了林天晴一眼,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扭头走开了,留下他满脸困惑。

挠挠后脑勺强压住心中的疑问,当务之急还是先准备下午去取邮件,由于这个小镇较为偏僻,房子的门牌号有些杂乱无章,与其等邮递员专门送到家里,还不如自己直接去镇上的站点取更快。

中午过后,等待多时的林天晴接到了邮政局的电话,通知自己有一封邮件已经到达镇上分局。

放下手机,林天晴马不停蹄地穿好鞋子朝屋里喊了一声就出门了,一路小跑着赶到邮政局。

手心有些发烫,连呼吸都不觉变得微微急促,林天晴深深吸了口气,小心不让手在牛皮纸纸袋上留下痕迹。慢慢解开缠绕在纸袋封口的白线,将里面的几张盖着红印的纸张取出。

页面开头用正楷工整地写着各种参数,其中提到许多专业的用词让人一头雾水,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常人看不懂的表格数据,在靠近印章的最后几行,简洁明了地写着结论。

“……原来如此吗?”林天晴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捏着页角的手指轻颤,种种猜测浮现在心头。

揉了揉有些混乱的脑袋,林天晴将鉴定结果原封不动地放回纸袋中,又把白线一圈圈绕上。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上一辈人留下的错误不该让一叶和瑛承担,不过她们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只等瑛的选择了。

一级级踏上熟悉的阶梯,一叶和瑛两人应该就在神社里,林天晴的思绪已经变得无比平静。

正殿前空无一人,只有新落下的几片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昆虫和鸟类的鸣叫声让神社维持生机盎然的现象。

一叶和瑛在庭院的走廊边聊天,一叶心不在焉的样子在瑛的面前无所遁形,不过瑛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依旧与她欢笑着。竹帚正静静倚靠在走廊扶手边,角落的火炉正在烧一壶水。

“晴君来了!”

“春日野君!”

两人同时发现了来到庭院的林天晴。一叶的眼眸充满了紧张,自己和瑛两人的命运接下来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论鉴定中写的是什么结果。

让一叶错愕的是,林天晴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瑛的面前,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斟酌字词张口说道:“瑛,相信你早就有所察觉了,现在结果出来了,只要拆开,就能够解开所有困惑了。”

“等等!春日野君,不是应该先看一下结果吗?”一叶焦急起来,对于瑛的事情她总是放在第一位,可是关心则乱。

“我觉得应该让瑛来选择,我还没有拆开看。”林天晴撒谎了,一拿到手他就已经看过结果了,但是如果瑛的选择还是不变,那么就换成自己保守秘密,隐瞒真相吧。

瑛的笑意逐渐消失,走到林天晴面前,神情趋于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胆颤。

瑛伸手接过纸袋,没有拆开,而是转身就走迅速把袋子投入角落熊熊燃烧的炉火中,袋子里的东西顷刻间被点燃,赤红的火舌将纸张****得焦黑,紧接着化为灰烬。火光倒映在瑛平静明亮的瞳孔中。一叶则是有些愤怒地看着罪魁祸首的林天晴。

林天晴突然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笑了。

果然,瑛就是瑛,温柔的她不惜烧毁鉴定也不想让一叶难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天晴才会如此的希望她不再忍受折磨,在想要知道真相与保护一叶两个念头中挣扎。

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让所有人惊醒,让一叶和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第四个人出现在庭院中。

“……妈妈?”

“渚夫人……”

一叶的愤怒与瑛的平静全都变成了震惊与不解。渚夫人只是一步步走来,眼神中满是温和与歉意。

她两手各自拉近一叶和瑛,将两人一把拥入怀中,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抱紧她们,一刻也不愿松手。

“渚……渚夫人,有什么事吗?”瑛似乎不敢轻易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睁大了眼睛无力问道。

“这些年……苦了你们了。”渚夫人更加用力的抱紧她们:“是我太过优柔寡断,本来应该更早来见你的。”

瑛忘记了该做出什么样表情,只是愣愣地站着,泪珠不知何时落满脸颊。

一叶也不可抑制的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和瑛终于可以从这矛盾挣扎的漩涡中脱离了。瑛这些年独自忍受冷落孤独,最亲近瑛的一叶又何尝不是在为之悲伤。

足足拥抱了十几分钟后渚夫人才慢慢松开了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闪着耀眼的光泽。

“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

一叶和瑛同时开口,惊讶又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为什么渚夫人会有与瑛曾经丢失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这条项链是许多年前的你们的父亲送的,不过我已经很少戴过它了。怎么了吗?”渚夫人温柔地抚摸着两人的头。

“不,没什么……”

“只是有点眼熟哈哈……”

如果渚夫人的项链这些年一直都在,这也就是说,瑛所丢失的那条项链并不是从她身上扯下的?这一切只是一个由于巧合所构成的不好笑的笑话?两人心中瞬间浮现这个念头,渚夫人没有理由骗她们。

瑛的内心彻底释然,折磨她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瑛如愿以偿的被渚夫人所接受了,而一叶也不再受身世之谜所困扰,再也不需要遮掩自己与瑛的关系了。

林天晴从刚才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所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他确认过渚夫人的态度之后,便告知了她一部分关于日志的事情。渚夫人到底是如祖母所提到那般和蔼之人,在经历过震惊之后便很快做出决定,最后项链终于是物归原主了。

林天晴默默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欣慰地看着相拥的母女三人,无言感动着。

即使是谎言也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不是吗?真相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有自己和渚夫人共同编织的善意的谎言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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