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仿佛是时间的随笔,里面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感,快乐,悲伤,欣喜,恐惧…但谁也猜不透。同人一样,在不同的时段里都有着不同的心情和感觉,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段,也都是复杂而且多变的,这也使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难以捉摸了。正如同,看花的人抑或是种花的人也许并不快乐这样的感觉。也许其他的事物也是如此,但就从自己作为人的角度也是无法理解的。而现在自己的心情也正如同这初冬的时刻,正逐渐变得冰凉,逐渐枯萎。
自从我表明了自己那种自私的想法之后,我想方设法的逃避自己,逃避面对这个世界的机会,更不愿意面对熏子,将所有的一切精力都投入到画画和写作上了,不敢留出一丁点的时间让自己思考。也许很久都没有仔细认真的看过这个世界了,所有的一切都感觉一种意想不到的新奇。初冬的雪也皎洁如同月光,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节了。嬉笑调皮的孩子从身旁呼呼的跑过,赤条条的树枝寂寞的垂钓着这个世界所有的无聊,连路过的行人似乎都要被勾住了,但事实也许他们并没有在意,只不过是我的自娱自乐。而我所认为的新奇但却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上车的人,下车的人,路过的人,散步的人…都只是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嘿,羚。”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大脑深处的敲击,清悦,透彻,但又有些被惊吓住了。我从自己的遐想中抽身出来,发现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熏子!你什么时候来的,真抱歉,我太专注了…”对于熏子的出现,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不显得退缩。已经很久没有与外界产生联系的我都快要忘了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的一切了,但我知道我必须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对于熏子,我也没有过多的考虑,也不再能有更多的考虑。但是对于她的出现,自己却从心里有那么一丝慰藉。尽管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却并没有被她厌恶,想到这里便又更让我无地自容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好路过这里。说来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呢。难道最近你有了什么新发现不成?”熏子披散着头发,佩戴着一个黑白相间的发夹,耳朵上扎了一颗泛着月光色的耳钉,皮肤洁白的脸上泛着女性特有的红晕,一身休闲装扮。熏子将手背在了背上,不过说话时却没有看我。
“也没什么,只不过都是躲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写写画画罢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过了多少个日子都记不清了,我这样的人我做不出什么意外的事......。”我微笑着看着熏子,平淡的回答到,不过熏子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似的,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平静开朗,似乎都将不久前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如同两个吵架之后很快言归于好的朋友一般的表情。
“呐,羚你还真是有干劲啊,要是…。吃过午餐没有?我请你。”熏子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但我又不好问些什么,不过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吧。熏子看了看我,不过只是一瞬间。
“还没呢......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看看外面的这个世界了,也许有些我不曾预料的改变,才突然想出来看看。不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呢。”我看着路边还未融化的初冬之雪,有些失落的说。然后我又顺势转移了话题,但面对这样的熏子,这样的谈话是不免尴尬的,我知道无论是谁都没能忘掉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不,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也得是我请你啊,毕竟能和我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值得我感谢了,想吃什么尽管说,一定得我请。”
“嗯…要是这样的话就难办了。好吧,就你请咯。我要吃火腿,面包…”熏子笑了,用背在背后的手撑住下巴做出了思索的神情,将自己想要吃的食物一种一种的说了出来。不过对于这样的熏子我有些难以理解,正如同这初冬时间的随笔,但熏子越是表现出这种包容一切的态度,我则越是厌恶我自己。
“真是过分啊,待会儿我可没钱付账,那可就难办了。”我开着玩笑似的说。
“哼,我可不管,你说过请我的。”说完,熏子又将手背在了背上,以更快的脚步向前走去。
“哎,我说笑的,你可别在意。”我也快步赶上熏子的脚步,而此时熏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弧度。一切似乎都还是一如往常,多余的只是我自己。
时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无论我们是待在哪个世界里,无论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时候,但那些周而复始的生活看起来好似停止似的。还没有开始下雪,温度都已经快要降到零度了,城市里光秃秃的,如果从高空俯瞰,想必就如同北极一般,而裹着厚厚的外衣在这个城市中忙碌的人就如同企鹅一般,一扭一拐的在这个凄凉的世界里踱来踱去。这般场景里,我也想不出什么话题与熏子交谈,对于一个想要与世隔绝的人,无论怎样的话题在这般的遇见里也许都不合时宜吧,也就只是同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时常看看来过的车,看看天空的云,走过的人,地上某人扔掉的烟头,时而播放的广告屏幕,时而瞟一眼旁边的熏子,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却难以弥补似的失落和恐惧。而熏子似乎一直隐隐的笑着,不过我却又不敢定定的去看个清楚。
之后我又该怎样去面对她,我完完全全没有主意,我不期望她能够原谅我那样的话,但又期望她不会由于我那样的行为而对我不理不睬。直到现在我同样矛盾,同我说出我必须放手之时一样矛盾,这些日子我一丁点也没有长进。但,现在而言,或许我真的该离开了,唯独那样我才不会陷得更深。也许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