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漫结束与辛朴的对话,心情莫名沉重,转身离开时,辛朴还坐着,落寞的神情与那身精英装扮格格不入,吴漫转身又说了一遍,“再见!”
辛朴慢慢抬起头,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缓缓地,连带眸中的目光都像是从吴漫的脚底一寸寸往上移过,半天才问了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当然是!”不要说他是李默的哥哥,即便真的只是个前男友,他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至于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辛朴忽然笑了,犹如初春朝阳下的迎春花,把所有的黯淡都妆点得生机勃勃,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路上小心!”
吴漫给李默打了3个电话,全是中国移动那一层不变的女声。不安,吴漫甚至觉得自己握手机的那只手已经开始隐隐发抖,拨通高玫的电话,她正在化妆准备录节目。没等高玫挂电话,吴漫直接把车开往了蒋烨的瑜伽馆。
“李默哪去了?”蒋烨是第一次在授课中途离开,就为了吴漫忽然闯进练操房那句没头没脑的问话。
“她最近应该在家吧,我昨天刚跟她通过电话。”蒋烨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吴漫,李纪峰的事情以后,吴漫觉得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慢言细语,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她。但此刻的吴漫却觉得这样的小心翼翼才是对自己的最大伤害。
“我去了她的公司,前台说她已经把公司给别人了,去了她家也没人在家,手机打不通,”吴漫急急地把这些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心中的焦虑表露无遗,“她总不至于故意不接我电话吧?”
“我来打打看。”蒋烨没有吴漫那般焦急,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李默从来都不是不敢面对事情的人,从商之人,手机更是24小时不离身,失联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肯定有着诡异。
然而电话拨出后,居然还是移动的回复,李默真的不见了。
高玫赶来时,吴漫已经喝干了蒋烨刚烧的一壶水。李默那堪比八点档电视剧的身世,让这些原以为对她了如指掌的人都忽然猜不对她的想法了,这些年见到的李默究竟是真正的她,还是深藏在面具之下的演戏,谁也没法捉摸,更无法推断她的下一步打算。
吴漫默默地喝着茶,近十年的点点滴滴如宽幕电影般从脑中略过,从初识时那般青涩的坚韧,到如今的成熟妩媚,多少个温暖的画面都如按上停止键的CD,清晰地定格在脑中,就连最后从自己家中离开的背影都那么让人留恋。
李默,虽然要接受你隐瞒我真相多年的现实很不容易,但我依然希望你还是那个明媚的女子,不管你在这件事中参与了多少,我愿意相信你对我曾经很用心,连我都希望能面对面地把话摊开讲明白,为什么你却不见了?
吴漫的心中百感交集,不安的情绪越发的明显,隐隐担心着李默的安全,却怎么也不敢想象,李默会真的有什么事。
在三个人打过无数电话都无法找到李默之后,夜幕早已降临。李默的刻意隐瞒,除了相似的朋友圈,没人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在李家遭遇这等灭亡性打击的时刻,总有那么一些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实永远都是这么现实。
第二天,当吴漫再次赶到蒋烨的瑜伽馆时,高玫来的更早。最害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那句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愿承认,不愿相信的可能,其实就是事实。高玫电视台的同事给了准信,李默涉嫌参与李纪峰的贪腐案已被带去配合调查,最快需要48小时才能出来。
虽然这种可能早就想过,但真的听见却依然如五雷轰顶,李默骄傲妩媚的笑容定格在脑中如慢镜头般一帧帧掠过,再难以接受也必须承认,这类事件向来会有牵连,何况李纪峰是官,李默是商,官商之间再怎么清白也说不清楚,何况还是这样的关系,何况李默的成功来的这样的快。之前从未想过的可能,冠上某些背景,居然全都严丝合缝。
“高玫,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认识那么多人,那么广的路子,你想想办法。”吴漫憋了半天,终于失声痛哭,曾经,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都是一个电话找到李默,然后事情迎刃而解,好像李默就是万能的,只要有她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然而此刻,在李默有事的时候,自己居然毫无头绪,脑中过滤出的人居然还都是曾经李默介绍来的关系。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自己这是多么的不会来事啊。
“漫漫,你别急,我已经在托人想办法了,”高玫此刻是冷静的,如今涉及到贪腐的,其实没人敢真的帮什么忙,即使别人明面上答应了,也只能当做是礼貌,不能真的指望什么,“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尽的力,我肯定会尽力,只是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得清楚,希望李默没有参与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