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漫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虽然人还在走着,也不时地跟辛朴答着话,但是从天水到家的这段时间,真的不清楚辛朴说了什么,自己又答了什么,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又回到了得知程臻出国的那天。
刚拿到GME的offer,想打电话跟程臻报喜,却只在电话中听到那一层不变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之后,就是高玫从何钧那得到消息,说程臻已经去了美国,在哈佛,已经到了好几天了。刚知道消息时好像也是这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存在了,脑子一片混乱,心里空的跟被洗劫过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以为,自己的心在5年前就已经死了,可天水的那一幕,虽然事实上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吴漫就是抑制不住心口的痛楚,哪怕自己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了辛朴,可亲眼看见程臻跟别人约会,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却依然锥心般的刺痛。既然5年前就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再回来,中国这么大,为什么选择的城市是南京?刚一回来就托人约吃饭又是为了哪般?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
吴漫看着鞋柜中依然安放着的藏青色男拖。这是程臻自说自话买来宣誓主权的,可最终也只穿过一次,之后怕是再没机会穿了吧。吴漫木木地把鞋子装进垃圾袋,旋紧袋口,这样讽刺的东西,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倾诉,但吴漫却发现,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她,即便是在“四人帮”,那三个女人要么会磨刀霍霍地声讨程臻,要么劝他找程臻问个清楚,也许只是个误会。可这样的站队和劝解,根本没法舒缓自己心中的压抑和绝望。有些伤是要自己默默****的,可谁知道****的过程是多么的锥心刺骨,即便坚强如她,也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这样的痛啊。
辛朴接到吴漫电话时,刚打开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虽然知道今晚吴漫可能会失眠,但根本没想过,吴漫会给他打电话,心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体会,吴漫带着浓重鼻音的嗓音却又让他心痛不已,如果离开程臻需要经历这样的阵痛,那么,吴漫,我来陪你。
“辛朴,你能陪我说说话吗?”吴漫自己都没想过,自己最终会把电话打给辛朴,只是既然打了,那就好好倾诉吧,有些话憋得久了并不代表不存在了,甚至早在心中的某个角落生根发芽,只是缺乏一个可以宣泄的缺口。而今夜,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当然可以,你说吧,我听着。”辛朴直觉得吴漫接下来要讲的肯定和程臻有关,有些伤口,哪怕是结了痂,里面的化出的脓不挤掉,终是不得痊愈的,此刻的吴漫讲述着程臻,的确像是剥开伤口上的痂,狠狠地挤着脓,过程会很痛,但却是无法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