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火烧楼宅之后,楼家元气大伤,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说丧气话,楼子寒的说法就是,楼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虽然分支多,但是大家的凝聚力还是很强的,不会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心生芥蒂。仍然紧守楼家家训,驱邪卫道,这些已经深入骨子里,这是我最感动的地方。
在回楼宅残骸翻找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时,我在一堆黑漆漆的烤木里翻出一个烧毁了大半的礼物盒,我瞅了半天,发现有些眼熟,再认真一看,唉?这不是楼子寒圣诞节送我的那个礼物盒吗?我两个手指把它夹了起来,在眼前晃悠,叹息,“本来想收藏你来着,结果一场大火把你烧得体无完肤。”啧啧摇头,就准备把它放回地上,突然一个亮闪的东西从里面掉落了下来,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耳钉,通体的红,显得又诡异又妖冶,但是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莫名的就有一种欢喜涌上心头,这难道就是楼子寒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只是一只耳钉?难怪说什么不是礼物呢,这就是半成品吧?
“三月,找到什么没有?”
楼子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汗毛倒竖,心虚似的就把耳钉塞进了口袋,转头对他哈哈笑,“没···啥都没···有!”
“没有,那就走吧。”楼子寒扭头就走,我则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跑上前几步和他并排,然后抬手就扶着了他,他停下脚步傻傻的看着我时,我也是一副懵逼的状态,糟糕!我是看他受伤怕他劳累想关心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做出了动作,可是自己已经做了,总不能马上就甩开人家的手说“对不起,冒犯了你”吧,说得自己真不怀好意一样,于是我强装镇定,挤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你受伤了,我不放心。”这是大实话!
其实说完话之后我就觉得这话稍有不妥,楼子寒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在人前示弱,我这么说他会不会觉得我看不起他?在同情他?万一他闹别扭了怎么办?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然后我惴惴不安,结果楼子寒什么都没说,但也是气红了脸,虽然还是让我扶着,但是身体却僵硬无比,一度陷入了尴尬,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吧。
可是我的微笑根本保持不到几分钟就僵硬了,因为不远处的左骁的脸沉了下来。西马达!忘了左骁还在边上呢,会不会误会什么啊?
“呃···那个···”我着急的想解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忽然发觉,不对啊,我解释什么?是我自己强行扶楼子寒?不要太生猛了。
“什么都别说。”左骁抬起手制止了我,视线在我和楼子寒身上扫了一眼,转身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唉?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我难道做错了?这一刻,我开始深深的开始怀疑自己。
宝月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力道太过强劲,直接把我拍弯了腰,扑出去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虽然身上的痛觉不是很敏锐,但是感觉到酥麻感,我庆幸我不是常人体质,不然他那一掌肯定能把我拍吐血,但是我还是很恭谨的回过身来,笑眯眯的问,“你拍我做什么?”
兴师问罪,气急败坏我可不敢对宝月表露出来。
“他吃醋了,你还不去安慰一下?”宝月插着腰对我颐指气使,一点都不留情面,自己把楼子寒搂在了怀里?我擦!你们的姿势要不要这么销魂?我的某个什么魂要燃起了。
“宝月哥···这···”楼子寒好像也觉察出他们的姿势不对,为难的开口,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宝月,一直在忍耐着强颜欢笑。
“闭嘴,没把你抱起来算客气了!”宝月没好气的嚷了一句,又看向了我。
刚才听他说“抱起来”的时候,我瞬间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刺激得我血槽都要清空了,被宝月那么一瞪,我收住了自带背景和BGM的后期效果,忙不迭的告辞,去追左骁去了。
我在街上找了好久,才发现了一个人在街边游荡的左骁,人群中他的背影特别突兀,不知道是不是气质不同,总感觉光就在他身上,其他的人都成了灰白色的背景,所以我能毫不费劲的找出了他。
“左骁!”我欣喜的上前拍打他的背,不过力道比宝月那怪力小多了。
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里闪着光芒,但是却带着忧郁感。
“怎么了?不开心吗?”难道真像宝月说的那样,吃醋了?不过这种神情,还真只在左骁面上见过,南宫煜可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左骁摇了摇头,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嘴唇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几个字,“我度量太小了,对不起。”有点无精打采。
“你真的吃醋了?”我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为我吃醋,居然吃完醋还给我道歉?这事我没经验啊,该怎么安慰啊?亲一亲,抱一抱?来口心灵鸡汤?
“我太自我为是了,我知道你担心楼子寒,你从来就是个温柔的人,我居然那么不成熟。”
不不不,你太过奖了,温柔什么的,不是我的本意,以前那是被压迫,现在是没追求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圣母玛丽苏好吗?你也别老一副做错了事等着受罚的表情了好么,和南宫煜那傲慢的嘴脸完全不搭调啊!
不行不行,我得说些什么,不能再让他这么消沉下去了。我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饿不饿?”卧槽~不是这句!我的肚子是饿了,没想到自己就说出来了,给我一块豆腐砸死我吧。
“噗嗤——”
我生无可恋的时候,左骁居然笑了出来,显然是听到我的话后露出来的笑声,很短暂,就收起来了,正经着脸说,“大家都没吃呢,一起吧。”
看到左骁脸上若隐若现的脸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他似乎没在闹别扭,我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些肉麻话来安慰他了,皆大欢喜啊!我绝不是嫌他麻烦,只是觉得解释很麻烦而已。
为了让他再释怀一些,我厚着脸皮下了剂猛药,挽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不是,还是手臂,靠不着肩膀,身高差了那么一点,但是还是很亲昵的和他一起往回走了,还别说,这样真的很暖和。
不知道是不是“抓蛇者联盟”成立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相安无事得让人总感觉有场更大的阴谋在酝酿着,不敢掉以轻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故意这么做,不是说,见招才拆招,无招拆无可拆,这不吊人家胃口,逗我们玩呢吗?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按兵不动,我的激昂斗志都快泯灭了。
因为楼宅被烧毁,我们搬到了离城区较远的楼家别院,真的是别院,全都是古宅气息,听楼子寒说是楼爷子特别喜欢古色韵味,所以这座别院从民国时期一直保留着,这么多年修修补补,也还保持着原样,除了厨房和厕所融入了现代科技更方便了外,真有点回到以前那个时代的感觉,唤起了我内心最深刻的亲切感。楼爷子也出了院,因为上次大战他整个人是躺在医院过的,并未参与,得知楼宅被烧毁的时候居然没有悲痛欲绝,还有点···小高兴?立马就提议搬到这里来了,老年人的想法我是真的搞不懂。
左骁明显也很喜欢这样的建筑,脑子果然还保留着原始之魂的思想;楼子寒则是有些嫌弃,说这种构造不堪一击,自己一脚都随时能把一面墙踢穿的感觉;宝月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不在这落脚,偶尔串门而已。
米菲尔?据说还在南海,宝月和米菲尔本来在一起处理那边的事,只是宝月窥测出楼家的大难之后就奋不顾身的赶了回来,他的头发也是因为在火中救人和转移楼家法宝才被烧毁,不得不剪掉了,米菲尔也将在不久后回来。
我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迎来了又一个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