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寒的惊讶没有保持多久,瞬间变得兴高采烈起来,有种大仇得报的味道,挺直了腰板又重新站了出来,指着被砸得七荤八素的迦黎宝月狂笑个不停,“哈哈哈哈哈~看你还敢对她出手,这下尝到苦头了,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啊?下次记得接近我这可爱的未婚妻之前把安全防范做好。”他还一个劲的挖苦着宝月,这态度转变得猝不及防。
“你这算是褒还是贬?”我怎么听着有些怪啊?思考了半天,乍一听之下好像是我很厉害,不能随便得罪,但又一琢磨,我就是走到哪祸害到哪的灾星啊,虽然好像是这样。
“呃……”被我这么一问,楼子寒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思虑了一番的模样,最后很认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只要不让宝月哥接近我们就是极好的。”
“原来如此,居然那么危险,连宝月都无法避开。”一个富有磁性声线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了天使。
房间里一下子又多出了一个人,他看起来和宝月差不多大,20出头的样子,五官深邃,像是经过精雕细琢般,让人一看就不由得感叹,就像一件艺术品让人过目不忘。他好像是个混血人,穿得很随意,白衬衫,牛仔裤,却很有气质,发色是看着就会很舒爽的茶色,刘海自然的往左偏,垂落下来的刘海把左眼隐隐约约的遮住,但还是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睛,此时正颇有饶味的微笑着看向我们这边。看来认识宝月,但这个人和宝月的人妖气质完全不同,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很神圣的光芒,就只要站在那里,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好像心里的污秽都被净化了一样,这就是天使的气场吧?
“米菲尔?”楼子寒惊喜的喊了出来,拉着我就往天使身旁跑,那高兴的神情就看看到了亲爹似的。
“三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艾迪。修。安格拉。米菲尔……”
我听到楼子寒的介绍脑袋一阵发晕,外国人的名字就那么长吗?这谁记得住啊?我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暂且,我就也叫他米菲尔吧。“你是外国人吗?”我就只好奇这个,并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往旁边移动,免得把这米菲尔天使也给祸害了。还好这个房间够宽,不过,这是谁的房间?也太占面积了,太奢侈,我一直没机会问。
米菲尔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只是有四分之一的歪果血统而已,实际还是个本土人,名字也只是家父一时兴起胡乱诌的。”
真是让我啼笑皆非的答案。“你父亲还真是任性啊。”取个名字都那么放飞自我随心随性。我说什么话啊,这样评价人家父亲,不是很不礼貌吗?我不安的瞄了他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没有表现得任何的不悦,我觉得松了好大一口气。
“米菲尔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会讨厌你什么的。”楼子寒噌了噌我的手臂,平静的说道,让我不要有过多包袱,这倒让我讶异了,难道我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吗?
米菲尔忽然走向了案发地点,把砸得稀巴烂的吊灯底下的宝月揪了出来,笑盈盈的转过头对我们说道,“我和宝月就先下去了,你和闵小姐稍后记得过来。”
说完,就拽着宝月那货的一只脚拖着走出了房间,期间根本没有回头看一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还被撞来撞去的宝月,会不会变成猪头啊?我暗暗担心着,那天使般的笑容下面是怎么样的一颗冷漠的心啊……
终于安静下来了,我转头就问楼子寒,“这里是哪啊?”
“我房间啊。”楼子寒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你房间?”我又张望了一下四周,这简直就是电视上出现的那种五星级豪华总统套房,不管是设备还是陈列摆设都是最顶端的,我居然在这里面躺了那么久?真是好奢侈啊,太感动了。我正窃笑着,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梦里面出现的面瘫男和我就是在这房间里啊,他为什么都没感觉?
“你…你当我想啊,那…那是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楼子寒像是被我问了一个很难以启齿的问题一样,吞吞吐吐,脸又难为情的红了,喂,你脸红什么呀大少爷?他该不会以为我在误会他什么吧。
我挥了挥手,悠然的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我还没有那种魅力让你兽性大发,之前那个人妖说的话我也知道,你是觉得我在你面前被腐尸带走很丢脸,所以才那么拼命。”
楼子寒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对我说,“你是我老婆,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我要尽力去保护的人,没有任何事能比你重要,你以后有点自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打在我心里,感觉,心跳……又开始不正常了,只是,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真是的,尽说这些漫画里恋爱的台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不过,我很开心……
之后,我和楼子寒并排坐在楼宅一楼古香古色的饭厅的圆木桌旁,除了老爷子之外,还有刚才的天使男,米菲尔和人妖,宝月,我有点佩服,他恢复得很快嘛,那种程度的伤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挠痒痒吧,果然皮厚还是有好处的。然后就是,一些没见过面的“黑面大叔”,大家都成了座上宾,别看楼子寒所在的二楼设计那么欧美范,一楼却是古风设计。
从正门进来的大门都是雕龙画凤的朱红色木门,中中间的房顶上是一个八角形的灯盏,灯盏的每个角都垂下一个红色如血的穗子,以灯盏为中心大厅被分外两部分,两边都摆放着硕大的檀木圆桌,被漆成了朱红色,和一楼所有色调一致,只是在前面有一扇藤木镂空的屏风隔断了开来,左边就是餐厅,同样也是屏风隔开来,就很明显的不想让人看到桌子后面的人在做什么,这是隐私,也是礼数,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正中间,楼梯下面的位置就是一些房间,也不知道干什么用,因为在后面还有一个内堂,据说楼爷子的房间和书房都设在里面。
我就眼前这张大圆桌就充分的体现了浓厚的古典气息,那么近距离感受还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只是,一堆人围在这张圆桌上,也不上菜,就直勾勾的盯着我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是个女的,也不至于长得那么秀色可餐吧,那个人妖比我更像女人吧?我不自在的摸摸脸,尴尬之情难以言喻。
“那个…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我看吗?该不会在琢磨晚餐怎么把我烹饪了吧。”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了,抬起手,试探性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声音都尽量放低,说完话后又观察了下几人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只是有一个人,宝月在那忍俊不禁,好像碍于什么不好发作,捂着嘴巴忍得很厉害,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我偏头看向了楼子寒,他的表情和宝月也所差无异。
“肜丫头,你身边的人接触你就很倒霉是什么时候的事?”楼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脸上已经已经之前一直和蔼的笑容了,看来,是很严肃的场合,难怪那人妖那么“矜持”。
我被这种气氛感染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体,对于楼爷子的问题,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从出生开始。”
“不会吧!”楼子寒难以置信的出声,看到我一脸认真,随即就投来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怜悯我还不如怜悯我周遭的人吧,从我懂事起,我就觉得我给大家的感觉就是,“胆敢靠近者,后果自负!”的设定。在我面前掉进臭水沟,下水道,事业下滑,感情不顺这种事屡见不鲜,飞来横祸数不胜数,轻者前程无望,重者死于非命,甚至都有人来参拜我要我帮忙解决对手了,想起来真是一片黑暗的人生啊。
“从出生就带着会让周围的人倒霉的体质,被认定为不祥之人,就像是……”米菲尔柔和磁性的声音在大家耳边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说话的口气就像知道什么一样,但是却咽下了后面的话,看向了我,像是在顾忌什么。
“诅咒。”楼子寒接过了米菲尔的话。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诅咒?我是被诅咒了吗?听到那两个字,感觉五脏六腑都扭到一起了,楼子寒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米菲尔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但是不祥,甚至你的女儿身都是被诅咒的。”宝月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和谐的插了进来,一边玩弄着头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我的女儿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耳洞就是证据,相传女人只要打了耳洞,来世就一定还会转世成为女人,所以有些深闺怨妇是不会给自己女儿打耳洞的。”宝月还在煞有介事的解说着,好像……
“你什么都知道?”我这话带着嘲讽的口气,我被告知自己被诅咒,心里很焦躁,很不安,看他那样不过是吹嘘自己而已,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比如强烈的自我展现的虚荣,让我更加恼怒。
我的语气明显刺激到他了,他一气之下拍案而起,楼子寒吓得身体一震,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倒是米菲尔一直在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你也是大人了,成熟一点啊,宝月君。”米菲尔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宝月的身体,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是那语气轻柔的可怕。
宝月意外的听从了米菲尔的劝告,不但是听从,甚至是服从,刚才还那么剑拔弩张,现在就唯唯诺诺的像只小猫咪,我算是长见识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我还看得有些愣,米菲尔的话锋又转向了我,“闵小姐也许有点难以接受,但是,我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哦,尤其是宝月。”
“嗯嗯嗯。”楼子寒连连点头。
我又看向楼爷子,他平静的拂了拂白花花的胡须,云淡风轻的说道,“毕竟是拥有窥视未来过去的天眼之人,肜丫头你可不能这么无理啊。”
“未来…过去…”我仔细揣摩了这两个词的重要性,刚才还很鄙视宝月的心一下子升级到了崇拜,眼睛放光的看着宝月那张娇嫩美丽的脸,此时此刻他就算在我面前抠鼻屎我都觉得他貌美如花,真想让他帮帮我解除这样的诅咒啊。
“是啊,就像小时候他说的一样,未来楼家一定会出现一个拥有至阳之体的男子,并且凭借他本人的意愿会走向巅峰,甚至拥有全世界,之后子寒就诞生了,前半句已经应验了,就只差后半句了。”米菲尔看着楼子寒的眼神都变得特别的温暖,好像他在期待看到那一天的他,楼子寒也被米菲尔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却是一直在窃笑,看来被米菲尔认同是件很开心的事。只是…我挠了挠脖子,不厚道的想着,这画面,怎么那么基情四射?
“我看到的从来不会错。”宝月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脸的傲慢。
那么自信,就是说楼子寒的拥有全世界…。那不是真壕了吗?全世界都是他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什么的不都是个渣啊?想到这里我一阵激动,一把拉住了楼子寒的手,用我最虔诚的目光锁定他,真诚的哀求道,“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现在应该赶紧抱大腿,但是碍于观众太多,先将就一下。
楼子寒嘴角一阵抽搐,压抑着怒火,深恶痛绝的对我说,“你觉得做土豪的朋友比老婆还好吗?”
“现在不是探讨土豪的事,而是闵小姐被诅咒的原因吧。”
米菲尔很不忍的打断我的幻想,笑得有些抱歉,把一个盒子推到了我面前,我疑惑的打开,里面躺着的是我碎裂的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