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唱歌这事,楼子寒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麦霸,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嚎,跑调,黄腔浑然不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可怜了听的人,这简直是魔音穿耳!
这跟你高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我虽然五音不全,但也听得出悦耳和刺耳的,这就算了,好死不死他唱完之后还拉着我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
哥,难道你身边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歌喉简直是杀人凶器!黑色星期天!
看他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就像一只猫咪在等主人慰抚,我差点就摸上他的头慈爱的对他笑着夸他了,不过我还是很冷静的说了一句,“还…还不错。”这已经超出我撒谎的范围了!唔…
说好的高冷贵公子呢?说好的男神呢?怎么一唱歌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幸好他自己把光芒拦了,我才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喂。
“不唱了!”楼子寒忽然脸色一沉,把话筒扔到了一边,面上结冰。
我是哪说错了吗?难道我要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才行?这大少爷脾气。
我战战兢兢的靠了过去,讨好的笑着递上一杯水,问道,“怎么了?”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嫌我唱得难听自己怎么不唱?”
我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又被看穿了?既然这样,我还能说“没事,你唱得其实也还不错”这种话吗?确定不会噁心死我吗?
我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只能干笑着,尴尬症都要犯了。
“你不象那些人,演技没那么好,以后实在不想撒谎就别说话。”楼子寒别过脸去语气不明的说着,看不出他脸上什么表情。
“嗯,好。”我点了点头,有些窃喜的看了看楼子寒,其实,他还蛮可爱的。
可是这个想法没坚持过三秒就完全被颠覆了。
“好了!为了补偿我,给我唱征服!”
我一咯噔,张着嘴巴愣在了原地。怎么就还补偿了呢?我只不过不忍心打击你自信心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咋就得罪你了?
看楼子寒那一脸没商量的霸道,我真是有苦难言,征服?敢不敢再让我羞耻一点?
还好,没有让我跪着唱征服。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轻易就屈服,我本以为只要硬着头皮上,咬咬牙含糊着对付就过去了,谁知楼子寒居然那么认真的在听,结果非常生气的,把接下来的时间都让给了我,循环播放,还每一次都煞有介事的评头论足,实行打分制!还好房间是计时的,时间一到,如临大赦的我就逃荒似的丢下话筒就跑,嗓子都快冒烟了。
后面楼子寒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从头至尾都掩着嘴笑了一路,我就纳闷了让人唱征服难道就那么开心?不过看到他笑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我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这么一样就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你和我玩得开心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根本没想太多,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好像太过于在意那个女人说的话了。
楼子寒被我这么一问,当即收住了笑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高冷,只是眼神很奇怪的看着我,刚一抬手要说什么就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
“嗨!子寒!”
我和楼子寒一同转过脸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不就是之前就在街上看到的清爽短发少年吗?订婚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他,现在反而出现了?听楼子寒说他是陆家的小儿子,陆进,如楼子寒的说法一样,别看那小子平时一副清爽阳光少年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可阴险了。他阴险不阴险我不知道,只是他脸上总挂着一种让人感到虚伪的笑容,也难怪楼子寒不愿与他打交道。
“我们走。”楼子寒拉着我直接无视了还举着手上来打招呼的陆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从陆进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满是意外,像是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姿势僵在了那里。
“不用那么冷漠吧?上次是我不对,不该怀疑你们的关系,给你们道歉行吗?虽然你未婚妻看起来腿短了一点,脸大了一点,腰粗了一点,气质寒酸了一点,不过认真看来还是长相比较清奇的哈……”陆进紧跟在我们身后锲而不舍的追上来想要缓和关系,可是他的那番看似恭维的话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像骂人?
是啊,我长的的确不好看,身材也不好,人也不聪明,不会和人相处,可是这能怪我吗?这副皮囊是爹妈给的,脑子先天不够聪明,至于和人相处……呵呵,想起来我就一把心酸泪。
正当我难过不已的时候,楼子寒突然停了下来,猛的转身眼神凌厉的看着陆进,“说够了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倍感压抑。
楼子寒显然是不耐烦了,我猜如果陆进不是人类恐怕早被楼子寒虐上千百遍了。
陆进也是被他这冷得发寒的气场震慑到了,面露尴尬的嘿嘿哈哈为自己圆场,可是楼子寒根本没留给他一秒,拉着我转身就走,这次他再也不敢跟上来,我偷偷睨视楼子寒的侧脸,本以为他肯定脸黑的可怕,但是意外的,他却是很洒脱,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感觉。
该说他的心很大吗?
“以后你不要总低着头,”
嗯?低头?说我吗?我下意识的一抬头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这大概就是内心的反映吧,低贱,卑微,永远都无法骄傲的抬起头…
一贯的被人排挤,孤立令我早已习惯了低着头不去看大家躲避又带着厌恶的眼光…
他的手覆在我头上,从头顶传来的温暖直达心窝。
“以前的不愉快都忘了吧,要是不开心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的目光温暖而清澈,语气像夹杂着玩笑而又认真。
“我能回家看看吗?”我拉着楼子寒的衣服角,声音哽咽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注意到我的难过,我也不会在现在心酸的想哭。
我不怕别人的冷漠对待,就怕习惯了那样的冷漠之后突然有一个人给我温暖,那样我会受不了,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他身体一怔,有些难为起来,别过了我的目光,欲言又止,最后说到,“你家…没了…”
没了?我脑子一时间没理解过来,半晌之后我才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为什么没了?”
一激动手脚就像抓点什么东西,结果一用力抓住了楼子寒的手,还掐出了红印。
他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安抚我道,“你别急,房子还在,我的意思是现在你们可能回不去了。”
这又是神马意思?我依旧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看着他。
长叹一口气之后,楼子寒才幽幽的说,“你的至阴之体本来之前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因为我的血被激发了,你之前住的地方虽然有楼家布下的法阵暂时能阻挡那些东西不乱来,可是时间长了,再加上那些东西循着你的气味源源不断的涌上来法阵早已被破坏,你常年累月在那个家留下的气味足以让那些东西聚集散之不去,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屋。”
这…这种发展让我有点消化不良,容我冷静冷静…
我放开楼子寒,缓慢的转过身,声情并茂的梳理着他说的话,经过一番整理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叔叔和我们的家已经…被一群看不见的东西非法入侵了?那么我觉得很有必要问问管理这些看不见的东西的管理者们了。“那你们就没想办法驱逐吗?”凭什么呀?那是叔叔自己赚钱买的房子,凭什么招呼也不打就“送”给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驱逐不了,那些大多数是品级不高甚至没有意识的阴灵,就像飞蛾,它们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不顾后果,这世间亡灵何其多,有一处地方去也好过随处游荡的好。”
楼子寒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却发现了他的慈悲,他原来也并不是见到阴灵就没头没脑的说些除魔卫道的冠冕堂皇的话就一并抹杀,他到底还是个傲娇,可是,我总觉得很不痛快,闷闷的,有种被人甩了一巴掌又不知道谁甩的一样,想找人算账都不知道找谁。就这样,我紧紧的抿着嘴巴沉默了下来,不死劲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楼子寒就这么站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了。
我的难过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紧张的情绪也安稳下来,现在只想静静的欣赏眼前这个高冷的美男子,他从刚才好像就顾忌到我的情绪一言不发的陪着我。
我竟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感慨的时间根本没停留多久,楼子寒就忽然大喝了一声!
“妖孽!站住!”
我顿时感觉身旁一阵冷风吹过,楼子寒的身影已经在百米之外,我把眼镜往下了拉,果然,楼子寒紧追的前方是一只化作人行的蛇精。
看那只蛇精频频回头一脸的慌张,应该是偶然被楼子寒发现了,都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才一个拼命追,一个拼命跑。
我…要不要也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