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什么地方？
真不像人住的城池，莲初明显感觉到那股冰冷森然魔气充斥着整个城池，如果不是确定这就是人间，她都要怀疑这里是魔界哪座城池。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胸口发慌透不过气，有一股强烈的威胁感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莲初看了一眼没有动的蔚九离，向城门口缓缓靠近，再靠近。
然后她看见大门上方，城门上方，巨三个红色大字赫然在目。
清水城……
“清水城。”莲初望着那三个字小声默念一遍，突然间觉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城池名字。
“清水城……清水城……”绞尽脑汁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扭头再看看没有动的蔚九离，莲初走近城门口，推开斜在一旁的城门。
“吱呀……”
不堪重负的乘轴，载着两扇没有对齐的城门，缓缓打开。莲初眨了眨眼睛，往里面仔细一瞅，眼前所见，一片荒芜，死气沉沉，没有鬼怪，也没有妖魔扑面。
只有铺天盖地的白色，大雾弥漫，比在断壁上看到的雾气浓郁数倍，只能面上看清前面的一条笔直街道和两侧竖立的房屋，街上没有人影。
模糊能看见路旁的商铺半开着，虚掩着门扉，空气中到处透出死亡的气息。
想来也是，这种地方会有人住才见鬼呢！
莲初哆嗦一下紧紧衣襟，实在是想不出蔚九离这妖孽来这里干什么，她看看他再看看城里面开口问道：“大人，这里没有人。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这里看起来不寻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还是走吧。”
“闭嘴。”蔚九离冷冷的说了一句，一手扯过想后退的莲初一脚踏进清水城。
一步刚刚踏入城池，莲初便感觉到一股阵狂风呼呼吹来，一声接着一声，萦绕在他们四周，像是知道他们到来在示威一般。
“呜啊……呜啊……”
风声咋闻，挺吓人的。莲初脸色白了一瞬，朝蔚九离靠近几步，一起往里面走去。此刻还是白天，城里却是寂静无声，诡异至极。
莲初挨着蔚九离警惕望着四周，心中不安更甚：“大人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蔚九离暼了她一眼道：“再吵把你丢这里。”
莲初不满嘟着嘴巴，最后没在说什么。
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子，越是深入城中，白雾越是浓重，仿佛踏入魔界的感觉越是明显。一开始还能勉强看清十步之外，如今五步之外的轮廓都不能识别，又走了几米，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莲初跟着蔚九离越是往里走，她靠的越是近，最后恨不得贴在他身上才好。
按理说她不是凡人，不该如此受影响。莲初心中那股不安更大，她拉了拉蔚九离说：“大人你能看清四周么？”
“当然看得见。”蔚九离道，“你以为本尊是你么。”
莲初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来着，这时，她的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却无法分辨是何物。她拉着蔚九离手，俯下身用手摸了摸，是一个骨质圆圆物体，上面好像还有几个窟窿，好奇心驱使下抬起手一看。
一颗骷髅头这就样撞入她的视线，莲初愣了好几秒，然后神经兮兮惊呼一声把骷髅头丢了出去，几乎想都没想拉着蔚九离便跑了出去，一边还不忘唤出灵剑。她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不仅魔气冲天，还有骷髅，这里定有魔物聚集。
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莲初一路跑到一个客栈门口，淡淡结界之光笼罩整个客栈，她惊讶发现这里竟然有人。
莲初大喜：“大人这里有人。”云渺特殊的结界光芒在魔气沉沉的城池中，似是绝望里的光芒。让人倍感亲切。
他当然知道有人……
蔚九离眯了眯眼睛似有些生气，似有些不相信自己刚才竟然白痴一样跟着莲初跑路，他冷冷暼了莲初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莲初愣了愣，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人道：“大人你去哪里？”
“怎么？担心本尊？”
莲初又是一愣，暼嘴：“我才不担心你呢。”
蔚九离勾唇一笑：“哦，是么。那你拉着我做甚么？”
莲初看着他，他虽然在笑，她却在他眼里看不到半点笑意。
“我……我担心的是我的不归谷的宝贝。你跑了怎么办。”
话说完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蔚九离就是不跑她也夺不回千魂盏。天知道她拉着他做什么啊。手不听使唤了那一瞬间，莲初看着自己的手默默想着。
她觉得自己脑袋出了什么毛病了，还病的不轻。她是云渺仙峰不归谷景云仙尊弟子，身为半个仙界的人，蔚九离是妖界之帝，他们是宿命的敌人，刚才那一瞬她却下意识担心他……
果然，她病的不轻。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种症状怎么看怎么像人间话本子里那种……
不不，不可能。狠狠摇摇头，莲初立马把这个想法甩出脑袋，她拉着蔚九离目光炯炯，认真的模样让蔚九离有些失神。
她道：“我也去。”
蔚九离闻言，并未说话，他看着莲初睁的大大的眼睛，清丽而黑亮，里面清晰倒影着自己的身影，那双他无数次想毁掉的清澈眼睛认真将他盯着。
呵……真是一朵矛盾的小莲妖。
明明胆子小的不行，偏偏喜欢往最危险的地方冲，即使再过个千年万年她这个本性都很难改变。
蔚九离沉默看了莲初许久，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紧紧拉住的手，温暖的温度一圈一圈在他手心散去，突然抽回自己手他转开视线，看着眼前浓郁白雾发出一声几不可闻冷笑：“遇到危险别指望本尊会去救你。”
这样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莲初也没指望他会怎么样。
再说，她修行万年可不是白修的。虽然她胆子小了点，但是她的实力不容置疑。大妖大魔她对付不了，小妖小魔还不手到擒来？
既然这里有云渺结界，那里面肯定有同门人。她想起师尊去仙界时那些下山降妖除魔的师弟师妹们，清水城不正是师弟君澜一行目的地么。难怪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清水城三个字。
遇上了怎么她都该帮帮忙，看结界样子君澜他们似乎被困在这里一般……
离不开是因为问题出在外面吧！
这么浓郁魔气对身为妖来说的她都不太舒服，更别说凡人体质，估计还没走多远就被魔气腐蚀，化为一缕幽魂。
便在莲初还在东想西想时，蔚九离已经走出好几步，就这几步距离他整个人模糊在白雾之中，回过神莲初一惊赶紧跟上。
“大人知道这个魔气来历么？”莲初侧过头，抬头看了蔚九离一眼，目光闪亮：“有没有办法驱散。”
“有。”蔚九离回答完，自己先愣了下，想了想，对着欣喜的莲初他又补充一句，“不过本尊为什么要帮你驱散魔气？”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驱散魔气救了清水城里的人将来会有大功德。”
蔚九离挑眉，嘴角一弯，语调极尽讥讽：“功德，你和本尊谈功德，小莲初你在和本尊开玩笑还是你根本没睡醒么？哼，就是救上千万人也抵不掉本尊铺满整个冥界的罪孽。”
莲初一噎，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蔚九离竟造了那么多孽！？
他们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他除了脾气不好外她还真没见他杀过谁。还是说，这段时间他心情还算好的，所以没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