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可怜?虽然本宫今天败了,但本宫有儿子,他会为本宫报仇,你呢,你有什么?陛下的宠爱?醒醒吧!在这宫里最不可靠的就是陛下的宠爱,你的明日,会比我更凄惨。”德妃疯狂而冷静的眼眸慑住云妃。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杀人,我不会为了不存在的感情中伤他人,我不会为了一个虚假的梦境而陷入偏执。我和你不一样。”云妃冷静的看着她。
德妃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一个梦?”
云妃走到她身旁,在她耳畔轻语,“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比如你做的梦,比如你的儿子去向,比如你和江立明那个罪臣的商议。”
德妃听着她的细语,额上渗出一层层密汗,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光芒,近乎看妖怪的眼神看着云妃,“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人!”
云妃按住不断挣扎的德妃,“你想多了,我是人,一个真正的人,不是妖怪。”她笑,“你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你那么多事情吗?去上林苑用你的下半辈子想吧,仔仔细细的想,你到底错在哪里,你为什么会败!”
德妃死死地拽着云妃的袖子,不让宫人将她带走,“上官伊舞,你到底是谁!你来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对陛下怎么样,你要对北冥干什么,你说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却派杀手刺杀我,一次不成来两次,我是掘了你的祖坟还是杀了你全家,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云妃反问道。
“妖孽,你是来复仇的妖孽,本宫要告诉陛下,让他杀了你!”德妃不理会云妃的问题,指着云妃,大叫。
云妃冷笑,“你会不会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废人了,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妃了,你现在是废妃,庶人,罪人,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宫?我看你可怜和你多说两句,你还想翻天了是吧?”
“本宫是德妃,不是罪人。你才是罪人,你会将北冥毁了,陛下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那时候你的下场一定比本宫惨!知道本宫因为什么要杀你吗,因为在这个偌大的后宫中,众芳争艳也换不回陛下的眷顾,只有你,只有你得他另眼相看,凭什么!凭什么!不就是年轻漂亮吗,那本宫便毁了这副狐媚皮子,看他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会厌恶你,嫌弃你,抛弃你,这才是男人,这世间的男子皆是如此!”德妃大笑道。
云妃沉默了一会,摇头,“也许你是对的,男人只是爱这副容颜,但没有了我,还会有其他人,美人一直都有,但你的杀心却不该起,当你想要杀害他人的时候,屠刀必将降临在你自己的头上。你错了,大错特错。”
德妃笑声戛然而止,她看到云妃带有怜悯的眼神,崩溃,“不是这样的,都是你,都怪你!如果你不出现,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你不出现陛下就会好好待本宫和本宫儿子,本宫会荣华富贵一生,最后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万人之上!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怪你!”她扑倒云妃,掐住她的脖子,带着无限恨意和怨毒的眼神,使劲用力。“去死吧,去死吧,你死了一切都好了!”
宫人拼力拉住德妃将她们分开,德妃的指印深深地印在云妃脖子上,云妃大力的喘气,看着被宫人制服的德妃,还是那句话,“你真可怜。”“将她带走!”落霞催促宫人。站在云妃旁,焦急的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
云妃摆手,“算了。”
德妃被一众人废力带走,一边走还一边叫嚷。
云妃叹息一声,“又疯了一个。皇宫果然是女人的坟墓,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落霞站在一旁,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落霞,我们走吧,这样的事情见多了,活下去的感觉就越淡。”云妃疲惫的说,拉着落霞,走向永安殿。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长,覆盖的朱红的宫墙上,纤细而落寞。
议政殿。
金帝阅完大臣们的奏章,放下最后一本折子,闭眼小憩一会。长时间的阅读让他的眼睛酸痛,他疲惫的揉着。
片刻后,他站起,走向内室,打开机关走下去。
玄冰棺里的女子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金帝半跪在她身旁,眼中无限眷恋。
“卿卿,你知道吗,我终于将大仲宰派系除掉了,虽然过程曲折漫长,但终于除掉了,害你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你为什么还不清醒?”金帝喃喃。
他拿起她冰冷的手,贴在脸颊上,想要将她的手焐热,然而一直都是冰寒。“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不好,你醒醒好不好,哪怕是睁开眼看看我,我等了这么久了,等不下去了,你快点醒醒,好不好?”他几近哀求的语气,痛苦的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任何变化,金帝渐渐失望,他握着她的手,低下了头。
冰冷的室内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就在金帝打算走掉的时候,女子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珠微微向右倾斜,微微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尽力动了一下手指。
感受到手中柔荑的动作,金帝立刻醒悟,看到睁开眼看着他的人,满目难以置信。
女子又动了动嘴唇,但是听不到声音,金帝趴在她身前也听不到,金帝直接将她抱起,大喊道,“叫御医!快叫御医!”
房源远远地听到金帝的声音,立刻吩咐下去,“快去请御医,全部都叫来!快啊!”
金帝将女子放在床上,拖过来好几层被子将她盖住,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金帝忙活,苍白的容颜带着几分虚弱的笑意。很快御医们到达,看清女子容貌之后大惊失色,被金帝呵斥,“都愣着干嘛!快救人啊!”
众臣清醒过来,迅速上前诊断,一个个把脉之后下去一直交流不断,但没有一个人回复金帝她的病情。
“都吵什么吵,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么倒是说啊!”金帝怒。
御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来,最后刘太医被硬推了上来,行礼道,“回陛下,她的脉象紊乱,臣等医术浅薄,难以判断。”
“废物!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都拖出去斩了!”金帝咆哮。
“慢!”章太医姗姗来迟,“陛下,让微臣再把一次脉,也不迟。”
金帝挥手,侍卫放开众太医,章太医上前来诊脉。不一会,章太医便退了下来。“回陛下,她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因为在寒冷的地方待了太久,寒气入体,有几分虚弱,再加因为刚刚苏醒所以难言,待臣开几副方子用下,不出半月,便可好转。”
金帝挥手,“快点去开方子。然后马上送来。”
章太医行礼,“诺。”
众人迅速离开。金帝坐在女子床榻旁,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