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回到大帐时,已过午时。落霞正在整理东西。她脱掉外面的衣裘,放在架子上,笑,“落霞你这一天到晚的忙,不觉得累啊?”
落霞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能怎么办啊,在这宫里我就是一个小丫鬟,我不做谁做啊?”
云妃正色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你是我妹妹,不是什么丫鬟!”
落霞噗呲笑了出来,“好了,就逗逗你而已,我只是觉得一天这么空闲着浑身不自在,还是做一些事情感觉好一些,对了,你今年去程府和那人谈的怎么样了?”
“还好,这个程元欣比我想象的的要好相处一些,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种名扬天下的大才子居然是这么一个纯情少年郎,如果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不知道要惹多少春闺少女思念了。我给你给你说,他还告诉我他喜欢一个女子,你猜是谁?”云妃想起程元欣就觉得开心。
“是谁?”落霞好奇的问。
“就是那个为人特别刚正不阿的陌大人的女儿,陌言兮。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果然如此。”
“那……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落霞试探问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他帮他创造和陌言兮共处的机会。”云妃如实说道。
落霞摇头,果然,“你还记得我们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哦,对了,我们要扳倒大仲宰然后离开,不对,我们是要让北冥乱。”云妃严肃脸。
“对,现在我们连大仲宰还没有解决,更何谈让北冥陷入战乱,而你现在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落霞严厉问道。
“额,好像是这样,这日子一天天的过,过得太舒适了,都差点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是我的错,明天不是就要回去了嘛,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有人的跟踪我的感觉。”云妃说起这个,开始皱眉,突然想起回来时后面总有一种被尾随的感觉,来自她的直觉,杀手的直觉。
“你的直觉是对的。”上官靖赋进来,将手上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扔在地上。
“我说呢,难怪总有那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我太久没有出任务直觉下降了,没想到是真的,兄长你怎么抓住他的?”云妃惊讶。
“他鬼鬼祟祟的在帐篷外偷听,我就上去拍了他一下,他特别惶恐,然后我就把他打晕了拎进来。”上官靖赋轻描淡写。
“哇,好厉害。”落霞星星眼。
上官靖赋淡然一笑,“雕虫小技罢了。”
云妃嫌弃的看了一眼落霞,真是丢脸,她咳了一声,“现在我们需要把他弄醒,然后问他是干嘛的。”
上官靖赋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将盖子打开,放在那人鼻子下晃了一晃,那人醒了过来,迷蒙的看着他们。
“说,谁派你来跟踪我?”云妃凶狠问道。
“大仲宰。”
“为什么让你跟踪我?”
“杀你。”
“什么时候?”
“明日。”
“地点,杀手有几人?”
“皇城外,人数未定。”
“除了大仲宰还有谁参加?”
“德……德妃。”
云妃忍住怒气,控制自己不直接杀了这个家伙。
上官靖赋再次把他劈晕。
“你这是什么药,居然能让他说实话?”云妃问道。
“这是莫千羽研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只说这个可以让人说真话。而且那人还不知道。”上官靖赋看着瓶子,“还挺好用的。”
“还有吗,给我一瓶。”云妃凑上去,“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危险了。”
“好,不过要慎用,千万不能让自己吸进去了。”上官靖赋将瓶子递给她,不放心的叮嘱。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云妃接过瓶子,摇晃着瓶子。
“现在这个人怎么办?”落霞问道。
“杀了又不太好,把他丢出去吧。让他去回复大仲宰。还有德妃,我已经不打算招惹她了,但是她如果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也不会留情的。”云妃恶狠狠的说。
“对了,既然这样,你明天回宫要不要我陪你?”上官靖赋问道。
“不用了,我是和金帝一个车架,他们既然想杀我,就肯定会把我引到其他车辆上,这样也方便我行事,你就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搞定,你还有其他事需要做,我把宫里事情都做好之后,就会出宫,只是这一别,不知又是多久了。”云妃垂眸。
“我的伊舞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待诸事完毕,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忘掉这些事情,做回你自己,天大地大,随你游玩。”上官靖赋揉着她的发,轻轻地说。
“好,他日山水田园,自由自在。”云妃抬头看着上官靖赋,粲然一笑。
“嗯。我先走了。”上官靖赋笑笑,离开。
云妃看着上官靖赋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慢慢蓄起了泪。
落霞关心的看着她,“没事吧?”
云妃摇摇头,将眼泪逼了回去,“没事,我只是有一种难以再见的感觉,总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再也回不来了。”
“你想多了,少爷不会离开你的。”落霞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他已经背负了太多了啊,多到他不想负担却必须负担的程度。我能为他做的,就是这个王位了吧,完成他的夙愿。”云妃声音轻轻,如一个不能触碰的梦。
翌日。
浩浩荡荡的车架从围场行向皇城,云妃与金帝共乘一辆车架,金帝坐着,忙着批阅奏章。
云妃安静的在一旁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金帝,微勾嘴角,心想,如果能一直这么安稳就好了,哪怕他是敌人,也有安全的一面,生而为敌,谁不是无奈之人。
行了很久的路,离皇城只有几个时辰的路时,云妃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越发富贵的景色,微微发呆,她之前因为知道会有刺客所以让落霞和九陌去其他车架上,避免她们受伤。窗外景色迷人,却暗藏杀机,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引走金帝,或者她自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金帝拿着奏章向前一倾,怒道,“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前来禀报,“回陛下,车轴出了问题,请陛下移驾,让修理人来修理。”
金帝不悦皱眉,“一群废物,连一辆车都不检查好。”他下车,云妃跟在他身后。
“云妃娘娘请上这辆车。”那人挡在云妃面前,不阴不阳的说道。
金帝看了一眼云妃,没有多想,上了另外一辆车。
云妃也不发作,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上车。掀开帘子,里面出=除了一个坐垫,空无一物。云妃讽刺一笑,“真是小气。”
车辆滚滚前行,路途颠簸,云妃心中不安越发明显,这不是回皇城的路,皇城附近的路平坦宽阔,而不是这种颠簸。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她讽刺的笑,她记得离皇城东边一里地外有一个悬崖,看来他们选的地方很准,不死也要找不到尸骨。“真狠呐,要不是我提前知道,还不一定被你们杀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大仲宰,德妃,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死的很惨很惨。”她眼中闪着血腥的光芒,如蛰伏多时的狼,闻着血腥味而至。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上官伊舞抓着马车,固定好自己身体,她早已将发挽起,免得待会打架扯到,她头发金贵着呢,可不能伤到了。
一把剑突然刺了进来,很快另外几把也刺了进来,上官伊舞眸子一暗,运气破空而出。马车四碎,打在外面杀手的身上。
“十个人,大仲宰也太瞧不起我了!”上官伊舞嫌弃。
为首的黑衣人被她言语中的轻蔑一惊,狠狠道,“十个人,杀你几百次都够了!”
“那么确定吗?”上官伊舞从衣服里抽出长剑,那是一柄银色的长剑极薄可以隐藏。
领头人瞳孔一缩,认出这把剑的名字,惊讶出声,“银魂!你是谁!”上官伊舞轻蔑的笑,“原来还是有人认识这把剑的,既然知道这把剑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大惊失色,“你是逐月!”
“知道就好,可惜,只有死人才会彻底记住这个名字。”上官伊舞飘下来,一剑刺中他的心脏。
转身之间又夺取一人性命,其他杀手见状,只能硬拼,上官伊舞浅笑,舞动着手中剑,不惧迎上去,不断调整姿势,又杀掉两人,血溅到她脚边,她厌恶的挪开,再抬剑向另外几人刺去。
身形移动中已将杀手全部解决,上官伊舞摇摇头,“一群废物。”
抬头间看到有一人打算溜掉,她将手中剑掷出去,正中心脏。上官伊舞走过去,将剑拔出,掏出手绢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扔掉。开口道,“看够了吗?可以出来了吧?”
一人从暗处走出,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每次杀人都会有人看到,看到就看的我也不说什么,既然不是敌人就不能帮一下吗,不知道我杀的很累啊?”上官伊舞抱怨。
程元欣尴尬的笑,“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我是在下面独自休习的时候听到了上面的声音才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休习?那下面是悬崖,哪有什么地方可以待着,你撒谎也要高明一点。”上官伊舞怀疑。
“我没有骗你,那下面有一个山洞,一次偶然我看到了,所以有时候来呆一会,因为那里安静而且没人。”程元欣一脸真诚的说道。
上官伊舞半信半疑,“真的?带我去看看。”
程元欣点头,引路。
从悬崖望下去,有一丛藤蔓,他们顺着藤蔓下去,果然看到一个一人高的山洞,走进去,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上官伊舞好笑的看着他。
“行啊你,在这种地方待着一定很好玩吧?”
“还好,有时候不想见人就来这里待一会,心里就会安静很多,我的有些画作就是在这里画出来的,住在山里才能感受到山水之意。”
上官伊舞点头,“对,很多东西都是要亲自经历才会知道。”
“所以,你为什么会被追杀?”程元欣迟疑问道。
“还不是有人看不惯我,哎,不说了,我在这休息一会,应该就有人来找我了。”上官伊舞不再理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