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帐,楚宁已经找借口离开了神策营在那里等待云妃的回来。
“娘娘,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云妃一进来,楚宁便迎了山来,询问道。
云妃坐下喝了一口水,说道,“等我派去的探子找到陛下的踪迹的时候,我会让人将他带向人少的地方,到时候会有一点小意外,你就看准时机冲上去,先聊聊天,让他放下警惕,再说你的案子,到时候我会看情况帮助你,切记不要着急,要小心。”
楚宁点头,“明白!”
云妃转向落霞,“记得查看一下周围也没有可疑人物,确保安全,你多带一点人去,以我的名义。”
“好,我知道了。”落霞点头。
“对了,九陌你和落霞一起,我必须一个人出现,这样才会有说服力。”云妃说道。
九陌皱眉,“那万一你遇到危险呢?”
云妃轻蔑一笑,“开玩笑,也不看看姑奶奶我进宫以前是干什么的,敢来招惹我的我会让他后悔他妈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放心吧,从来只有我招惹别人的,没有别人招惹我的。”
落霞在一旁嘀咕,“不知道上次被跟踪的人是谁。”
云妃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拜你所赐!那种小毛贼都搞不定还被抓住,你真该好好反省!”
“……”落霞被堵得说不出话。
大帐里原本凝重的气氛被欢快替代。
“好了,各自都去准备吧,我也得去换一身衣服了。”她皱眉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华服。
“是。”三人回答。
云妃转到内室,打开衣柜,选了一套深紫色的骑装换上,衣服稍微有点紧,云妃无奈仰望,生无可恋的表情,“又胖了。”
当她换好衣服时,出去打探的人也回来了。
“那好,各自出发吧。”云妃挥手。
她到马圈选了一匹高大的马,之前骑过叫枫丹。她笑着拍拍它的头,“枫丹啊,你得和我一起去搞定那麻烦的皇帝咯,开不开心?”
枫丹打了个响鼻,没法表什么意见。
“乖!和我一起去玩咯。”她翻身上马,“驾!”
枫丹撒开腿向树林跑去,四周的景物不断倒退,微微刺的风吹在云妃身上和脸上,衣服随风飘扬,扎住的青丝微微松开。她仰着头,享受着难得的惬意,“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日子啊,一直憋在皇宫里都要憋死了,难怪后宫里的人短命,这么憋屈的活着不短命才怪呢!”
天地如熔炉,人挣扎在其中无法挣脱,被迫走向自己的宿命。
云妃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心驰骋。
金帝带着神策营的人一直深入林中,一年未来,这树林又变了不少,在繁杂的林间小路穿梭,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也不在意,皇家围场是不会有太过危险的东西的,去年那只熊已经是意外,今年不会有这种意外了。
他骑着追风,不停的向前方跑去,后面的人越来越跟不上追风的速度,只能落在后面。
金帝笑着叹息追风的速度,也不管后面的人,恍然间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鹿影,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空无一人。
他在马上搭弓取箭对准那只鹿,箭矢破空而去,那只鹿没有跑过箭程,不幸被射中,倒下。
金帝灿然一笑,打马上前。突然有箭矢破空之声传来,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偏向另外一方,很快第二支第三支破空而来,他眸色一暗,向前跑去,而箭却像知道他的移动方向,从各个地方射过来,金帝心中怒火升起,挥剑将箭矢都砍断,仍然有箭矢射来。
一个不注意,左手被擦出一道血痕,他眼中闪过杀气,继续向前移动。
一人突然出现,将他带离箭矢射程。
到达安全地区后,那人翻身下马,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金帝因为手上的伤皱眉,“你救驾有功,朕不怪你,速查是何人在此安排刺杀朕,看来朕这朝堂需要整治了。”
那人答应,“是,陛下这边请。”他翻身上马,将金帝带向另一个方向。路上他一直皱着眉头,金帝疑惑,“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犹豫半天,摇了摇头,“卑职不敢说。”
金帝不悦,“朕是天子,天子面前撒谎该当何罪你应该知道。”
那人再三思考,脸色变了几次,最后勒住马匹,下马,跪在地上。埋着头,“回陛下,卑职不敢说谎,只是这件事情太大,容易招来杀身之祸,求陛下恕卑职之前隐瞒之罪。”
金帝不耐烦,“朕恕你欺瞒之罪,到底是什么事?如实说来,不然依旧治你得罪。”
“回陛下,卑职原本供职于灵州祁县,因为知道了一些大仲宰的秘密,被人追杀,卑职身死是小,但误国则事大,所以隐姓埋名来到帝都,只求将事情原委告知陛下,因陛下常年在皇宫难以得见,不得不出此下策。”楚宁一字一句道。
“大仲宰?你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会被追杀?”金帝沉下面容。
“灵州今年刚刚完工的桥梁在十月末垮塌,里面露出来的都是一些废渣残次品甚至还有布料等填充物,附近的百姓因为桥梁垮塌田亩被毁,房舍受到震动倒塌,百姓将此事告知官府,官府解释说是修建桥梁的人有心为之,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其实早在桥梁修建之前,修桥的大笔银两就已经流入了各级官员的腰包,到达最底层已经不够修建,但官府强制性要求必须修建所以有了这座桥,如果十月末灵州没有小型地动就不会垮塌,但是那时候经历了一场地动,那桥就垮了,后来,有人说,这是天意。”
金帝衣袖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眉宇氤氲黑气,“这么大的事,下面居然不上报!一群混账!”
“原本这件事与卑职也没有关系,直到有一天祁县官员商讨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帝都来了个人,牟大人私下里一个人接待,卑职去送茶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情。”楚宁回忆道。
“卑职听到修建桥梁的银两大部分被大仲宰拿走,现在事情败露,需要收拾好之后的事情,而且,卑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楚宁开始犹豫,要不要一起说出来。
“说!既然他们敢做就要敢面对被发现之后的情况。”金帝沉着嗓音。
“卑职听到他们说那些钱有一部分流入了抚水国。”楚宁小心说道。
金帝听到后,心中怒火更甚,本国银两经不正当渠道流入他国,只有一个原因,那四个字在他心中升起,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你可能保证你说的话无一字欺瞒?”金帝厉声道。
楚宁行礼,朗声道,“卑职以性命担保,所说的话无半字虚言!如若有假愿受任何刑罚!”
“你叫什么名字?”金帝问道。
“卑职名叫楚宁,清楚的楚,安宁的宁。”
“好,楚宁,你要记住今日对朕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否则……”金帝俯视着他。
“卑职明白,绝不会外泄一个字!”
“你现在是神策营的什么职位?”
“回陛下,是伍长。”楚宁回道。
“现在不是了,升为副营长,任命状待会会下发,你先回去吧。”
“是!谢陛下。”楚宁行礼离开。
金帝待在原地,不曾动一分。
在离金帝一里地处,上官伊舞正在闲逛。
“也不知道楚宁说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真的是麻烦死了,老是给自己找事情干。”她骑在马上,自己嘀咕。
“说什么呢?”声音传来上官伊舞大震,她立刻警惕起来,“谁,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那人从树上飘下来,看着她摇头,“啧啧啧,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还有这闲心在这种地方散步。”
上官伊舞惊讶,“傅安离?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吗?”
傅安离不屑,噘着嘴,“我想去哪里,没人拦得住我。”他努力忘掉之前差点被兄长逮回去的经历。
上官伊舞一笑,“那你又是翘家出来的咯,不怕你兄长来逮你啊?”
“……”傅安离黑着脸,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官伊舞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差点被逮回去了,哎呦喂你堂堂天机阁二公子,居然斗不过你兄长,真的是,笑死我了。”
傅安离咆哮,“什么叫我斗不过他!我是让他而已!”
“好好好,你是让着他,所以我的二公子,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上官伊舞收住笑声。
傅安离磨蹭半天,吞吞吐吐,“我,我迷路了……”
上官伊舞愣了一会,突然爆发出灿烂的笑声,“我说,我说你也真的是厉害,迷路迷到了皇家围场,你知道要是别人发现了你,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运气还真好,每次都遇见我。”
傅安离撇嘴,嘟囔,“我才不想遇见你呢。烦死了的臭女人。”
上官伊舞下马,使劲弹他的脑门,呵斥,“说什么呢,想挨揍吗?”
傅安离躲开,“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还敢还手不成?”上官伊舞凑近他。
傅安离磨蹭半天,没想好怎么说。
突然传来马蹄声,上官伊舞静下来,立刻严肃,“有人来了。”
傅安离也安静下来,仔细听。“听这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
不一会,楚宁出现,上官伊舞松了一口气。
“事情都办好了?”她问道。
楚宁点头,“好了,而且我被升为神策营副营长。对了,他是?”
“哦,叫傅安离,我们先回去吧。”上官伊舞说道。
“好。”
他们回去时,落霞等人也回来了。傅安离再次看到落霞,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上官伊舞看着两人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