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值得你去珍惜?
有没有什么值得你去回忆?
有没有什么让你痛彻心扉,难以忘怀?
有啊。
现在的一切都值得我珍惜。
与他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值得回忆。
曾经的不堪和屈辱让我痛彻心扉,难以忘怀。
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交织,构成了扭曲的我。
但我喜欢这样。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离我的他更近,更近。
就算粉身碎骨,魂坠地狱,也绝不后悔。
——
锦轻慢慢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嘴角露出轻柔和缓的笑意。
窗外的阳光暖暖得透进来,看上去就充满圣洁的气息。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呢。
最关键是——她活得如此的健康肆意。
指尖的视频系统亮起,引起了她的注意。
忽略了心跳的快一拍,锦轻急忙拿起,接通。
一个坐在王座上肆意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的长发是漆墨的黑色,柔顺而华丽,苍白却俊美异常的脸庞,一双红宝石眼睛嵌在上面,那是血的红色,暗沉而浓郁。
就像是西方最古老的贵族,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衣,坐得端正,唇角的那丝笑容充满迷惑与引诱,却又显得冰冷嘲讽。
锦轻微微颤抖了一下,克制不住身体的渴望:“王,王……”
“怎么了?我的薇薇安?”对方带着一丝笑意,声音直透灵魂。
锦轻眼中泛起的血光明灭再三,单膝跪地:“我的王,您的杀手向您致敬。”
“我说过了,亲爱的,你是特别的,所以你不需要如此。”
对啊!这是她的王,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宽容,最温柔的人。
“王,我的王上……”
“亲爱的薇薇安,我交代的事情,你,有做好吗?”
“是的,我的王。已经成功安排,所有间谍都已入位。”
“你果然是我的Lucky女神。亲爱的,想回来吗?”
“可以吗?!”锦轻心中一跳,无上的激动涌入,但旋即她就僵硬了一下,虽然诸多不舍,却异常坚定,“不,薇薇安不能回去,薇薇安要成为王上最合心意的刀,面对所有针对王上的危险。”
对方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有点儿无奈:“薇薇安啊,你难道就不想嫁给我吗?”
嫁给——王?
锦轻低头:“薇薇安不配。”
是啊,不配,她只能仰望着王,在她的世界里,只要能为王做事,就是最大的幸福。
“亲爱的,你知道的,我的话,不喜欢重复。”
锦轻一愣。
激动吗?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虽然说她从未如此祈求过,但她从心底还是渴望能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她想做他的唯一。
“王上……”
“乖,回来吧,我需要你,我需要一个妻子。你爱我,不是吗?”
“遵命,我的王。”锦轻眼中带着浓浓的痴迷。
这个男人早就是她的唯一了。
就算去死,都是心甘情愿的啊!
在世界的另一端。
奢华庄园里的阴影下坐着另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一个坐在王座上,端庄而神秘。
一个坐在摇椅上,残忍而变态。
“你怎么就想起来要把你的小可爱叫回来了?”金发褐瞳的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猩红色的舌头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我需要一个妻子啊。”黑发血瞳的男人闻言微微一笑,“不过说起来,艾蓝,你还要赖在我这里多久呢?”
艾蓝微微凑近他几分,带着一点儿暧昧的调侃:“慕斯。波尔提拉斯,你呀,最好可记清楚了,谁才是你最可心的人。”
慕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各取所需而已。”
艾蓝对他这个态度也不恼,起身走到他的旁边,迈起令人尖叫的修长的腿,歪着身子坐在他身上,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可你对我很痴迷,不是吗?我的味道,你喜欢吗?”他戏谑的笑笑,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衣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上面有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慕斯的瞳孔不可抑制地轻轻缩了一下,声音也微微低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啊!”艾蓝眨眨眼,说得毫无压力。
“你这话——去偏偏那些人类姑娘还差不多。”变态会爱人吗?还是同性恋?
艾蓝把自己的脖子凑近他的嘴,很满意的看到他的喉咙轻轻滑动。
“你可是把我救了,Z国不是有个传统叫以身相许吗?你不试试吗?我的身体特殊,能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呢。”
慕斯闭了闭眼睛,声音愈加喑哑:“你说的,是你作为凯蒂斯血脉遭受了诅咒的身体?”
“是呢,我可是很满意的,这具被诅咒出现双性人的身体,不是很满足你的需求吗?”艾蓝笑的不会好意,“谁能知道呀,高贵的慕斯亲王,从来不吸食少女的血液,因为慕斯亲王患有厌女症。而我不是刚好合适吗?作为你的床伴和血奴,哪里去找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呢?”
“不过啊,患有厌女症的王上,居然想要把那个黑心肝的人类小姑娘娶回家,真的令人怀疑呢。”
“您可不要告诉我,是在我的身体上尝到甜头,想要换个人来尝尝?”
“还是说,王上——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艾蓝喋喋不休的声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慕斯的平静。
特别是凯蒂斯不同于常人香甜的血液,就像是鸦片一样勾引着他去吸食,偏偏这个家伙还不遗余力的诱惑!
“真的不尝尝吗?我可是真的期待王上的恩宠呢。”
混蛋!
慕斯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抬手就把怀中不老实的人抱起,转身朝着庄园别墅内走。
一路穿过厅堂回到卧室,所有的佣人都连忙把头低下。
整个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巨大的床,血红色的,绣着诡异的花朵。
慕斯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把人扔在床上。
红色与白色的交织,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凌乱美感。
艾蓝眨眨眼,感觉到慕斯压下来,旋即脖颈处出现熟悉的痛楚感,继而是吞咽的声音。
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与暧昧让他的眼睛亮起些许暗沉的光芒。
吸吧,多吸点儿啊,不要辜负了我的牺牲啊!
这些血都是有很大的用途呢,不能浪费了的呀。
他都委身男人身下了,要是还不行的话,就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
所以说啊,他吸得越多,他就越开心。
——
眼前浓香的咖啡让她微微一愣。
“怎么了?岚岚?”看上去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也许是错觉吧。
锦岚回头看了看窗外拐角处的巷口,空无一人。
刚才的目光是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她这些天一直心情低落导致的幻觉吗?
“岚岚,你最近——”君卿想了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锦岚也没回答他。
开心吗?
能开心才有鬼!
一想到他朝不保夕,她就平静不下来,就算知道这是杞人忧天,自找麻烦,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想去云星。”
君卿一愣。
“我要去云星,去见见你的家乡。”
君卿犹豫了下:“云星不安全。”
这是真话,云星真的一点儿都不安全,海怪很多。
“你答应了我的。”
君卿:……你是你威胁我!
“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听君卿姐姐说的那么可怕,他这伤口有可能溃烂,她就一时半会儿也等不了了。
君卿忍不住深深皱眉:“岚岚,有些事儿,我一直随着你任性,但……这个,真的危险。”
眼睁睁看你入危险之地,他怎么做得到?!
锦岚抿了抿唇,冷淡:“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岚岚!”真是胡闹!
锦岚摇头,这次是下了死决心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意。
家人去了,哥哥生死未知,老祖宗也已辞世,她真的再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尤其是,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
君卿。
“君卿,你不要逼我……”她的理智是有绝对界限的,如果真的疯狂,可能做出比五年前独自离家出走更恐怖的事。
谁都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如何一路偷渡到他国,如何打工求学获得自己想要的。
也许世人看惯了她的高高在上,殊不知道她真的是从底层一点一点爬起来的。
最开始的日子,她甚至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正因为那段儿日子导致了她的胃病,受不得垃圾食品的污染。
没有住的地方,被雨淋湿感冒发烧只能靠公园里的湖水降温,衣服破烂在深秋里冻得要死只能捡破衣服,她自然也和野狗搏斗过,就为了一个别人施舍的鸡腿,最可怕的一次,她被绑架拐卖,是她趁着人不注意,亲手拿石头将人一点一点砸死的。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却没有感到害怕,只是突然就认识到——这就是社会。
什么都有,不要指望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有自己努力,才会有被人仰望的资格。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你的生命的停止而停止转动,你的死,在外人看来一文不值。
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既然社会把你放在脚底,你就要向上爬,努力的爬,吸取着生命的养料,活得像花朵一样充满生机。
成功是自己制造的,幸运之神不会每一次都会光临。
后来生活好一点儿,她住过阁楼顶层漏水的房子,吃的是白菜馒头,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工。
去过书店,洗过盘子,伺候过大小姐,卖过报纸……
看着那一本本的书,直到无书可看。
她几次三番去拦截高校的校长,有一次差点儿被车撞到。
但结局——她以最骄傲的成绩,才华,天赋,荣登榜首,世界震撼。
说起来,她真的是个疯子呢,想什么就要做什么,敢从她手里抢夺东西的,都会像当年的那只野狗一样,被她撕碎!
谁都不可以,神,也不行。
她苦心孤诣这么多年的朋友,家人,爱人,不是用来给人摧毁的。
锦岚眼中涌起疯狂的墨色风暴,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君卿:“你不要去尝试——代价,你绝对想不到。”
从她出生被满门屠杀开始,她早就是个疯子了!
十二年卑微痛苦得生活,五年颠倒流离的日子,前半生所有的经营,直到今日。
这些,都是一个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儿。
“岚岚。”君卿握住她的手,“已经没事了,你不止有我啊,你有很多的。”
因为爱你,所以才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我不希望你再回到从前,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与世隔绝的你。
“岚岚,你已经变了。”
不再每每用你的毒舌去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不再将一身寒冰覆盖刺痛所有人的心。
你会心疼我,你会去关心你的下属,朋友,义兄,甚至曾经被你一度讨厌的锦家人。
你做不到从前的那么冷漠了。
但同时——
你拥有了更多。
我也好,云天也好,孟泽也好,凯撒也好……
都会成为你的依靠。
也许有些人并不强大,但他们也会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岚岚,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你真的已经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正常人了。”君卿摸着她的头,将她揽去怀中,“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你的感受,你已经会爱,会去担心了,我听你的,我们一起走。”
就算生命结束在明天,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再次分开!
“同生共死。”
就像传说中的鲛人一样,一方死去,另一方绝对不会独活。
“君卿,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骨血。”
你是用我最靠近心脏的肋骨做成的女人,伤在你,痛与我。
我的骨血与我相融。
你去,我必相随。
而我去,你却可以活的好好的。
君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笑。
岚岚啊,岚岚,我到底还是个自私的人呢。
怎么会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