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冷娴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在意君陌在想什么,她将那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所有能想到的细节说给她听
封印之心是一朵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路边常见的那种小黄花,也许将来战场上摄政王将它请出来时没有人会对它有足够的重视与警惕,但它的效果不容小觑,此次去皇宫没有看到,但推测应该是开花时的气息扰乱了人的精神,但冷娴在皇宫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而它第一次开花的瞬间便有近半的宫人为它陪葬。这些日子摄政王与它朝夕相处,威力必然比第一次还要大,冷娴说这正是我最担心的的,气息,要防御气息是一件很难的事,而且在他们中间,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防御术系,土系
“土系?”璎卉皱起眉,她知道他们其中本来最强的一个土系是木昕,他现在必然没有战斗能力。可是冷娴是五行兼备啊“还有你啊,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冷娴微微摇头“我有自己的安排,具体计划还要再想一想,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没有土系绝技垒黄城,在防御这上面你们就要靠天水屏和钟乐禁,也就是易秋风和君陌,他们的实力我还是放心的。”
地图在两人中间展开,冷娴点着一处山头“这里离云龙族长他们现在驻扎的地方很近,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想着还是让他们回东界,安心过个年吧,毕竟这是我们人族的事,他们愿意搅和进来,我们也不能太不要面子。”
璎卉表示赞同“也就是说我们要抢先去占这个制高点。”
“没错,这里不去,被摄政王抢到的话,封印之心的威力会最大程度上被发挥出来,一定要在这里建起防御,而且必须是摄政王来到之前,一旦封印之心开花,我们将失去所有先机。”
“好,我记下了,这就去安排。”璎卉仔细观察着地图点头“但是二十万大军,气息的话秋风和君陌不一定能保证完全覆盖吧?到时候怎么打,都会有伤亡。”
“伤亡是肯定的,摄政王也不会上来就将封印之心用出来,所以你要挑选出几队陷阵之士,冲出防御圈进行一次拼杀,五行军团的实力比我们预料中要强大很多,所以务必要精锐士兵,只要那边稍显颓势,摄政王必然会用出封印之心,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冷娴将目光落在璎卉从不离身的鸣鸾斧上,她这些日子练兵就没有收回去,一直背在身上,见她看过来,取下斧子“是它吗?”
“鸣鸾斧有着同样干扰情绪的效果,尤其对于夫妻之类的有情人更加明显,而丽桐,是一定会跟着摄政王一起出战的。”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能对摄政王产生多少影响冷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刚刚见过摄政王接近走火入魔的样子,他还能记起自己身边的小妻子吗?没有了感情,鸣鸾斧还能起作用吗?
她用力摇摇头将担心晃掉“这些日子你没别的事,专心练习如何控制鸣鸾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我准备出手之时,让摄政王有一点点的分神和动摇,那就是我的机会。”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反而让璎卉更加紧张,这说明在封印之心的影响下鸣鸾斧也许根本不能起作用,不然冷娴不会这样说,她慎重的点点头,眼睛转了转“那我可以找几个人练手吗?”
冷娴怔怔看着她,突然大笑出来“可以,你随便找谁练手都好,找我也可以,毕竟我们在地下密室学过梦境相关的东西,或许抵抗力会强一点。”
璎卉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那我知道了,等过些日子我让伯然再去找叶照商量看看,如果摄政王真的那么不好控制,或许丽桐死的那一瞬间会是最好的机会。”
冷娴收起笑意,脸色有些凝重“说的是,那自然要去找叶照来动手,等云龙他们回到东界,你也可以将消息交给他们,军队占领那个位置后,你们就着手安排吧,但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叶照觉得这件事是我安排的。”
她还在担心叶照不信她,可她做过哪怕一件事是对东界对大陆不利的吗,没有,璎卉心中陡生怨恨,明明就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将对自己的不能原谅发泄到别人身上?!
冷娴站起来,似乎想伸个懒腰,但手刚刚抬起来便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她放下来尴尬的颠一颠自己的衣袖“对了,卉儿,你知道沈成妩沈成媚她们离开济年城之后去了哪吗,虽然说是隐居起来了,你还是要留意。”
已经是王后的璎卉想起曾经是王家二夫人和摄政王妃的两人不免唏嘘“我心里有数,她们隐居的大概位置我清楚,你要确定消息吗,我可以派人去查。”
“不,你将位置给我,我自己派人,找她们确实有事,但你别掺和进来,将来不好看。”冷娴想将丽桐的孩子托付给她们,她知道沈成媚一定会救摄政王的孩子,她伤的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骨肉无依无靠
冷娴与璎卉分别便动身去找沈成媚两人,她那个孩子想来也该有一岁了,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将来相处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璎卉在行宫院中练鸣鸾,玲珑带着易秋风和君陌找过来时,所见之处唯有她一个执拗的握着斧子的身影
“休息一会吧卉儿,”玲珑踮起脚向她招呼,她能够看出她手臂上的肌肉已经有些疲惫了,璎卉循声望过来,对她点点头缓缓走近,君陌开口便问“阿冷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她跑去哪我怎么管得住啊,”璎卉依旧是那样娇憨的语气,可姿态高贵不容侵犯,俨然已经有了一国之母的风范,君陌不好逼问她与冷娴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事做完了,自然会回来。”璎卉亲和的笑着,可眼角都没有给他一个,她侧身对着玲珑,将手交到她手中让她为自己诊脉,玲珑清楚的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娴儿必定是去做不能被他们这些人知道的事了。玲珑心里有数“她让你练鸣鸾斧,你就这么一直练啊,也该歇歇,看现在整个手和上臂都僵硬了,走,我带你回去找点药材来泡一泡,到底是神兵,没有你这样拼命的。”
她拉着璎卉迅速了这个还坐在这里等冷娴回来的男人,君陌非常茫然的陷入沉思,他还记得之前无论冷娴去哪里要做什么,他都是知道的,都会跟着去,因为他害怕自己任何一点错漏导致再次失去她,但现在似乎没有什么错漏,他好像已经失去她了,被彻底的,抛弃了
“怎么回事,娴儿又跑去哪里了?”拽走璎卉的玲珑挽着她的手小声问着,易秋风亦步亦趋隔了两步的路程跟在后面,回头望了一眼某个看起来非常孤独可怜的背影,耸耸肩,尽量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同情心收起来,冷娴肯将实情告诉他,很大程度上是看在玲珑与他的关系上,他不能一时心软坏了她们的计划,更不能将玲珑在朋友面前陷入不义之地
“她问我沈成媚她们去哪了,然后人就不见了,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去找她们了。”璎卉同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她比玲珑要高一些,低着头“难道你也不知道?”
玲珑沉默,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很重要,还是很要紧,竟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可能与摄政王有关,到底是什么,能让冷娴如此费尽心思来回奔波,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做,她的顺势自然第一次没了作用,她想不出有什么道理,难道是能让冷娴登上神鼎的关键?
可惜当他们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天,一切都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
冷娴在济年城的东北方,繁水河畔的一个小县里找到了沈成媚,见到她,两人还颇感意外,她们住在县里一间小院子中,院子不大,开了一片菜地种了一棵桑树,角落里搭着灶台,就没什么地方可以走动了,除了自家的茅厕就只有三间小屋,一间还空着,据她们说是给孩子长大住的
冷娴有些看不下去“何必这样苦着自己,离开时卉儿不是说了,有什么需要只管找她,你们都是沈家出来的,曾经娇生惯养前呼后拥的伺候着,现在这样,不觉得难过?”
出门打水的沈成妩将虽然打着补丁但依旧十分干净的衣袖往头上抹一抹汗,从背后拎出一个桶放在地上“现在还在打仗,你们也不容易,我们还能自食其力,再说她不是前些日子刚大婚,我们用什么身份找她呢,过得太好会给她带来麻烦吧,我们两个女人也不好露财,还是等安稳一点,大家都有点钱了,我们也跟着一起过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