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烨的眼睛里有着不容抗拒的震慑力,这种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皇帝舅舅可是除了爹爹和娘亲以外对阿璃最是疼爱的人,皇上于阿璃而言,是阿璃最最喜欢的舅舅。于社稷而言,百姓人人称颂您,您为国为家所做的已然看在百姓的心中,百姓如此爱戴皇帝舅舅您,阿璃自然是不会害怕皇帝舅舅。”柳莺璃带着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回答道,毕竟这幅身躯也只有15岁。
“哈哈哈,朕的小阿璃长大了,伶牙俐齿了。能从自己讲到百姓。哈哈哈,柳爱卿,你这个女儿,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朕是越看越喜欢啦,哈哈哈哈。”洛烨大笑,座下的朝臣也都在附和,有些还举杯向柳玄元敬酒。柳莺璃咬咬牙,虚伪。
宴席中的父亲微笑着答道:“臣这个女儿倒是让皇上见笑了。”
“无妨。小桂子”洛烨唤了他身旁的太监,“秀女们都是安置在何处?”
小桂子毕恭毕敬地答:“回皇上,秀女们都安置在皇宫西南面的秀园。”
洛烨沉思了一下说:“朕此亲封柳玄元将军柳国公之女柳氏莺璃为当朝郡主,封号琉璃,赐烟雨阁。此后可自由出入宫廷内外。”
“谢皇上隆恩。”如果说从答应选秀到现在,唯一让自己后悔的就是这一刻了,柳莺璃渐渐感到不安。从这一刻开始,她可能再也不能低调了。
宫宴开始,柳莺璃感觉到有两股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股是来自顾晚晴的,一股是来自五皇子洛辰煜的。她紧张地握住了自己冰凉的手,低着头不再感受这炙热。
宫宴中旬,皇后娘娘发了话,“皇上,臣妾听说顾国公家的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日单看这些戏子们唱戏演奏臣妾也觉着有些乏味,不如让顾家的小姐弹奏一曲如何?”洛烨似乎也来了兴致:“如此甚好,顾爱卿,可否让你女儿来弹奏一曲?”
此时宴席中有一个人站起来答道:“微臣领旨。”随即便眼神示意了顾晚晴。顾晚晴随即也福身道:“臣女接旨,那臣女就献丑了。”
只见有宫人抬进了一把古琴,顾晚晴秀手一拨,委婉的琴声随即扬起。她的琴声时而如细水长流,时而迂回急促,时而宏伟如长江河水,这样的琴声,竟是从她一个未曾出过远门的闺阁女子手中拂起,柳莺璃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女子该是多么令人喜欢,此刻也不再讨厌她了,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何必置气呢。只是,琴声中捎带了些许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悲伤情绪。她看着顾晚晴,发觉她一直在凝视着一个人,那种眼神,像极了她曾经望着洛晨杰的眼神。顺着顾晚晴的目光,竟是五皇子。顾晚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着她的小情绪,便立即收起了视线。
顾晚晴还在拨弄着琴弦,柳莺璃无心听曲,便悄悄打量起宫宴上的每一个人。看向龙椅上的洛烨,他有大概十几个孩子,至今未立太子,听说几个月之前本欲立五皇子洛辰煜为贤太子,可不知什么原因,这个从出生便得尽天子恩宠的五皇子竟忽被“打入冷宫”,洛烨也对这个儿子开始爱理不理了。五皇子是庶出,虽是庶出,但也从未影响过他即将被立为太子的事情,那么取消决定的洛烨应该就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了吧。龙椅旁各坐着太后和皇后,太后乃是前柔然国公主,而皇后并不是公主出生,她只是前朝某个官员的嫡女,当年与娘亲并称大烈第一才女,美貌与智慧并存。她和洛烨有两个嫡子,一个是四公主洛辰晓,一个是七皇子,洛辰……洛辰杰…。这,这怎么会。洛晨杰和洛辰杰,同名之人。柳莺璃环顾了四周,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并没有他。她压低了音量问洛雨烟:“母亲,今日的宴席上可是有所有的皇子了?”
“不错,宴席上已经满座了,该是所有的皇子都到场了,阿璃何出此言?”
“不过是随口问问,母亲就当阿璃胡乱问问便是,不必放在心上。”莺璃心虚的说,也不敢与洛雨烟对视,幸而洛雨烟也不再理会。应该只是凑巧的同名而已,想她叶韵莹也和柳莺璃不同名呀,莺璃默默地安慰自己,内心却流过一股莫名的失望…。
琴声止,宴席上无不拍手称赞,都在称赞顾晚晴琴艺超群,她羞涩地看着洛辰煜,而洛辰煜的目光却是在柳莺璃的身上,她也不知道此时应该把目光放向何处,只能默默的低头把玩着酒杯,不再理会宴会上各人的心思,各人的各怀鬼胎。
宴席结束后,群臣跪送皇室一族后,还奉承了一下朝中众臣,即她的父亲柳大将军和顾晚晴的父亲顾国公。柳莺璃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感觉这些人都是在奉承她,无不夸赞她才貌双全。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朝臣,柳莺璃也向依依不舍的父母告别了。
“小姐,这烟雨阁可是夫人未出阁前在宫中的寝宫,看来皇上可是十分疼爱你呢,记着将夫人的楼阁赐予你。”踏雪兴奋的说,这傻丫头,一兴奋就忘了地方了。
“傻丫头,这话可不能这般胡说,皇上他老人家的心思可不是我们能揣度的,往后我们就要在宫中生活了,可要谨言慎行了,不得说的事情还是不能说的,你可记得?”柳莺璃严重警告了这傻丫头,她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她们便安静地往烟雨阁的方向走着。“只是顶着这郡主的头衔,怕是我还是躲不过这一场选秀了。”
“小姐不愿意成为皇子妃吗?别说小姐如今的身份了,就算小姐没有被封郡主,做个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踏雪囔囔道,皇子妃是世上女子梦寐以求的位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好像想要躲避。
“住口,以后不能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方才我说的话是不是记不得了。”踏雪听出了柳莺璃声音中的盛怒,便低下了头,“是,踏雪知错了。”
忽的听到御花园里传来了动静,有人在说话。
“殿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晚晴了。”莺璃听出是顾晚晴的声音,那另一个应当就是洛辰煜了,示意踏雪不要说话,免得惹来什么麻烦。
“顾晚晴你听好了,我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哪里来的忘记之说。我的心里只会有柳莺璃一个人,从前现在往后。我已经失去了太子之位,我不能再失去莺璃,她是我的生命。”
“殿下,真的对不起,晚晴不是有意害你失去太子之位的,晚晴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殿下把莺璃当做你的生命,殿下又何尝不是晚晴的生命,现在莺璃已经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她不会再记起殿下了,殿下为何不能放下她。”顾晚晴哽咽着,自己的真情被人犹如垃圾一样的嫌弃,可是她深爱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愿意放弃。柳莺璃没有留意到地上的枯叶,不小心就踩了上去,“嘎吱——”。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