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柳莺璃请求皇上的批准，前往皇宫里藏秀女卷宗的地方查查这个叫惠子的姑娘。
管事姑姑今年二十有三，这个惠子姑娘的资料应该就在近八年以内。她吩咐宫人准备好近八年来秀女以及宫女的卷册，幸好因为数量过于庞大，管理不易，所以死亡和出宫的卷宗都不会被销毁。
踏雪和简儿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她们家的小姐可是连字都不识得一个，简儿忍不住了，“小姐，让我们来吧。”
“没事，一起来才能快一点找到。”对了，她的这幅身躯可是啥都不会的，也懒得解释了，只剩下两个婢女面面相觑。
分工合作，这大烈王朝如今的年号为明德二十六年，她们得从明德十九年的人口卷宗开始查起。
莺璃伸了个懒腰，发现已经晌午时分，一看就是看了一个上午，踏雪也有些坐不住了，“小姐为何不直接询问秀园里的宫人，或者问问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呢，这几担子的卷宗，如今过去了一上午，我们连个带子字儿的姑娘都没找着。”
简儿轻轻踢了下踏雪，踏雪惊觉自己说错话了，默默地低下头。简儿替莺璃解释道：“你懂什么，你没发现秀园就是个小社会吗，里面藏着的秘密可多了，先前五个秀女死亡，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那疯婆子发疯才敢说出来的话又有几个人知道。再者说，皇上操劳的是天下事，今年的秀女里，除了知晓小姐和顾小姐两位国公府家的小姐以外，皇上在路上见着估计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更何况这惠子姑娘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女子了。”停顿了下，转头问柳莺璃，“只是小姐，我们确实已经翻遍了所有的卷宗，无论是秀女还是宫女都没有一个叫惠子的姑娘。”
是啊，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从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错了吗？
“管事姑姑叫什么？”莺璃好像想起什么，猛的翻找着秀女册。
踏雪思索一番答道：“叫，茹娉。”而此刻，明德十九年的秀女册，莺璃也找到了一个名字——茹娉。
“这，这怎么可能？”踏雪惊呼。“秀女只有两个下场，要么为妃，享尽荣华富贵，要么为奴，前往浣衣局，年满25岁即可出宫。但她却成了秀园的掌事姑姑，一辈子老死在宫中，而且只能呆在秀园里。”
简儿感受到丝丝寒意，“那就是，永生永世不能踏出秀园半步。”
“既是如此，那皇上一定是知道的。我要去找皇上。”柳莺璃扔下手里的卷宗，正欲拔腿往外跑，跑到门口忽然回过头，“简儿，我的这个方向对了吗？”
“小姐，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去吧，如果错了，不过是回头重新选一次罢了。”
踏雪茫然地看着两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这门口只有一个，小姐怎么会选错呢。
御书房内
柳莺璃跪在地上，而洛烨脸上的怒意让附近的温度都升了几度，他望着前面毫无惧意的丫头。
“阿璃，你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你这样不通禀一声就闯进朕的御书房，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她的脸上仍是毫无惧意，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都是淡淡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皇帝舅舅是明君，阿璃确是有急事前来禀告，皇帝舅舅若是要之罪，且听阿璃说完。”
也许是在这里呆久了，她已经快忘记以前的自己是那么的惧怕死亡。
“皇帝舅舅，你可曾听过一个叫惠子的姑娘，还有，秀园的掌事姑姑，茹娉。”
莺璃感受到洛烨的背脊僵硬，凌厉的双眸忽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想知道什么，这些都是皇室秘闻。你不是皇室中人，问来做什么。”
皇室秘闻？“回皇上，若您想尽快查出杀害那五名秀女的凶手，请您告诉我。”
洛烨心里暗笑，好一个傲气的女子。
“这件事与案子有关？”莺璃点点头，“罢了罢了，既是有关，朕也不再隐瞒，但若是朕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这件事情的半个字，你，还有你的家人。”
“皇上请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莺璃很清楚。”
“惠子原名，高原惠子，是蓬莱也就是东瀛国的和亲公主。明德十九年，她前来我大烈和亲，以换取两国的和平。当年大烈与西梁国，南诏国都处于战争状态，边防实在是疲惫不堪，我们太需要一个盟友了。我大烈以雨裳郡主和亲东去，他东瀛国以他们的和亲公主高原惠子西来。而那段时间朕国事繁重，宫中许多宫室尚在修葺。于是朕将东瀛公主安置在当时选秀的园子里，想着忙完国事，就以贤妃之名迎娶公主。只可惜，过了没多久，惠子公主就暴毙了，没有死因。”洛烨微微深呼吸，接着说，“当时，太医们对于死因是含糊其辞，而东瀛的陪嫁侍女都纷纷以死相逼一个结果。那个罪女叫茹娉？她不过是个幌子，是给东瀛侍女们的交代。朕知道，东瀛公主是死于宫中的尔虞我诈，这些朕何尝不知。但朕为了朕的国家，不能大肆寻找凶手，只得惩罚了那个秀女，东瀛的侍女在朕处罚的那一天都剖腹自尽。”
“那东瀛知道吗？”
“东瀛人觉得剖腹自尽是他们最高贵的死亡方式，而东瀛使者在将公主送到之后也都离开回到国土，这个事情除了宫里的一些忠心的宫人知道以外，再无人知晓。朕向东瀛修书：惠子公主因思念故土抑郁成疾，追封惠妃，入葬皇陵。”
东瀛，日本。难道是？
“阿璃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洛烨饶有趣味地看着柳莺璃，按照柳莺璃的话来说，好像死的不是他老婆一样。
“我听爹爹说，东瀛屡犯我大烈边境。可是有所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