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把陆琴和陆槿给娘娘带来了。”素心小步快走到我跟前,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吩咐素心:“你下去吧,本宫想跟他们二人单独说些话。”
素心答了个诺就离开了。
我从案几前起身,一步步走到陆琴和陆槿的跟前。
陆琴是一个弱女子,也深知后宫规矩众多,自然是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我。而陆槿则是不同,一双眼始终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看着我走下来,看着我慢慢到了他们跟前,他似乎丝毫都不害怕我这个皇后。
我走到陆琴跟前柔声对她说着:“别怕,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陆琴闻声,怯怯地抬起头,一双眸子里满是畏惧之色。
看着她那张娇美的脸庞,我笑了:“那日本宫与你在西市第一次见面,从没想过你是这般秀丽的女子。”
陆琴听完更是羞怯不已:“娘娘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现在本宫的心都动摇了。或许本宫不该把你送给那些重臣做奴婢,那样真是浪费了,本宫应该将你赐给他们做妻妾才好。如此一来,岂不更方便帮本宫看住大臣么?”我笑着,故意吓唬陆琴。
“娘娘千万使不得啊!奴婢愿意一直做个奴婢,也不想,也不想给那些大官做小,让人看不起,娘娘明鉴啊!”陆琴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头。
我哑然失笑,倒是身侧的陆槿淡淡开口:“娘娘,琴儿胆子小,娘娘就莫要唬她了。”
“好,既然你哥哥都开口了,那本宫就网开一面吧。”我笑着将她扶起,不成想,她竟是这样不禁逗的姑娘。
陆琴这才从地上起身,眼神里满是委屈之色:“谢娘娘开恩。”
“好了,本宫也就不拿你们打趣了。今日,本宫叫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本宫想把你们分到赵恒上大夫的府上。你们知道赵恒是谁么?”我侧过头,问着他们。
“国舅。”陆槿淡淡开口,语调不疾不徐。
没想到陆槿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点点头:“对,他是我的哥哥,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本宫必须一视同仁,所以也要你们俩替我做做样子。我相信哥哥是不会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事的,所以……”
我还没有说完,陆槿便打断了我:“娘娘还是多防备些好。毕竟有时候看似最安全的人,也最危险。”陆槿依旧语气淡淡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我转过身看向他,心里不禁开始盘算着是否这三个月里我对他太过纵容。仔细一想,大概是的,因为我总是念在他在沈府做过事的份上对他另眼相看,不经意间,似乎我确实是给了他过多不该给的纵容,以至于他又恢复了西市上初见时乖张顽劣的模样,现在都敢打断我的话了。
我刚想开口斥责他,却听陆琴的声音幽幽响起:“娘娘恕罪,哥哥他不是有意的。其实哥哥也只是想提醒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望娘娘不要怪罪。”陆琴软糯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那声音柔柔的,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顿时让我的气减下去了一大半。
“罢了,本宫不想计较那些。本宫懂你们的意思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一扬手,将心头的不满一扫而空。
“诺。”陆琴俯身施礼,刚想离开大殿,陆槿却轻声开口:“娘娘,有些话,陆槿想单独跟娘娘说。”
我转过身,点了点头,于是陆琴便一人走出了大殿。
“皇后娘娘,小人很感激娘娘。当初若不是娘娘将小人和妹妹从苦难中救出来,恐怕我们二人此刻还在刀山火海中受罪。这三个月来,娘娘也对小人格外开恩,许多事也很纵容,小人……小人很感激娘娘。”陆槿在我身后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我抚摸着殿中盛开的玉兰花瓣:“若是真感激本宫,那就到了赵府好好做事,不要惹得国舅不开心,如此便是感激本宫最好的方式了。”
陆槿的语气又急迫了些:“其实今日陆槿来,还有话想对娘娘说。明日陆槿就要离开皇宫了,这一走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陆槿就再也见不到娘娘了。可能一辈子也就是在赵府做下人,一生也就这么交待了。”说罢,他有些不舍地凝视着我。
我笑着看向他:“陆槿,你知道宋祁将军吗?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像。本宫听说你跟匈奴人打过交道,还擅长骑射,若是你也有宋将军那样的机会,大概也能像他一样出人头地。我会考虑你的话,倘若有机会,我会让你跟在宋将军身边一展武略的。”我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不愿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老死在赵府里,所以给他个承诺他也就能先老老实实为我做事了。
“娘娘,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陆槿焦急的解释着,可是与此同时,素心也一脸焦急地走到殿中。
“娘娘,宣室殿那边来人了,说陛下就要早朝了,问娘娘是否准备妥当了。”
果然,素心话音刚落,牧黎便缓步走进殿中:“娘娘可都准备好了?皇上那边就要上朝了,若是娘娘准备停当了,就随小人去吧。”
“好,本宫这就随你去。”我笑着答着他,转身对陆槿说:“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要离开皇城了,别忘了本宫的话,到了府上,好好做事。”
陆槿站在原处,似是欲言又止,可我却没时间再跟他说了,因为我就要走上朝堂实施我这三个月来策划好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