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们两个这么担心你，看起来，你没什么事儿。”
镜菱月还是在蓬莲湖找到了他。虽然出口没有什么好话，但是她还没有什么想走的意思。
陌琉染微微一笑。
“清秋，你带荷风回我殿里，给他换身衣服。”
锁清秋明白他是想要支开自己，或许有些话想要对镜菱月说吧，锁清秋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能让冷荷风就这样穿着破烂的衣服，站在风里。
更多的是，她知道，有些话，陌琉染再不说出来，或许就没有机会了。她有眼力，也有自知之明。
锁清秋扶着冷荷风渐渐离开。陌琉染背过身子，不想也不敢看镜菱月的表情。
“你是特地出来找我的吗？”
陌琉染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镜菱月明明看见了他微微发抖的肩膀。她不是看不出他的情绪，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感情，可是，她没法给他回应。
“我…”
“不要说，我不想听。”
陌琉染任性的打断她的话，他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她要说的绝对不是他想听的。
既然都知道的结果，何必要亲耳听见，然后将自己的伤口在这大庭广众之中，再一次撕开，然后让血流遍一地。
“你啊，我该怎么说你呢？别这么任性了，又不是小孩子。”
镜菱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不是小孩子，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一切，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会喜欢我吗？”
陌琉染突然想疯了一样回过身，任风吹乱了他散在脑后的碎发。镜菱月从没见过他的这副样子。
“别说了，你既然知道一切，那你也会知道，我也什么都知道。”
镜菱月仰头看了看不算很蓝的天空，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不想说出来。画窥也好，陌琉染也好。她心里明白得很，可是她解决不来。
溢清寒啊。
她心里只有那个只一眼就让她挥之不去的人啊。
“我离开这里很久了。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离开的。可是这里很熟悉，我知道我来过，我又回来了。”
溢清寒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没想到，竟然早在他在山涧救起她的时候，镜菱月便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知道那些所谓的，你在意的东西。可是这些到后来，你终究会知道，都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曾经，她也以为这个世间干净清白，可是，没有想到却遭歹人反将一军，流落异地还差点丢了性命。回来之后的镜菱月终究都想明白了，干净和清白，那些本来就是形式的规矩，都是这世间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陌，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你。溢清寒是清庭众人，画窥身负整个画家的使命，就连我也有那么多无法言说的悲哀，可是只有你，是自由的啊！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什么都不用在乎，你为什么偏偏要掺和进这些是非里呢？”
陌琉染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他是最自由的，他可以闲云野鹤，离群索居。可是，他不愿意。因为，若是没了这些是非，离开了蓬莲宫，那么他真的就是什么也没了。
有了自由，却失去了曾经身边的全部啊！
陌琉染任性，可是终究还是最害怕失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