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姚,清寒说得对,对月儿有情的不止你一个。”
恐怕清寒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陌琉染也一样。墨姚一夜白发可见情伤比剑深,可是自那以后终日徘徊于那棵梨树下的溢清寒、再没有出过求恨楼的陌琉染何尝不是更可悲呢。况且,当初处死镜菱月也是实属无奈。她是几万年难得一见的至阴之妖,又在清庭仙山脚下修炼多年,吸收了天地最可怕之灵气。她是六界之中最危险的存在,虽说只要加以引导,便可收为己用,但是,清庭众仙可不能冒这个险。
看着溢清寒抱着晕倒的花梨雪匆匆而去,沐修颜眸色一暗。但愿不会发生。但愿这花梨雪,不会成为第二个镜菱月。
情这东西,固然是这天底下最为神秘也不可忽视的力量,可这天下真的能降清好好利用的又有几个?多数不都是为它荼毒,最终落得一无所有。
“师父,梨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已经不是花梨雪第一次晕倒了,在净雪宫内练习法术的的时候,她就曾数度昏厥,可是溢清寒却感觉不到她的灵气有任何轻微的波动,连脉搏都诊不出任何的异常。
“呀——”
隐约听到一声类似鸟类的叫声,隔了好远,劈开了天机阁平静的空气。带了一点血腥的气味毫不客气地传过来。
“看来,有客人要来了。”
溢清寒往偏殿的门外看去,正对着的西方天空突显火红一片,算起来,他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即使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也不妨碍成为朋友。一只火红的凤凰落在天机阁的屋脊上。这是陌琉染的坐骑,名为杀凰。
一身纯红的陌琉染手执猎魂魔剑,微风轻抚过他的发丝。郜紫墨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紫色,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丑陋面具,站在陌琉染身后,恭恭敬敬。
“陌琉染,你擅闯天机阁,有何企图?”
墨姚霎时间拔剑出鞘,剑气环绕在陌琉染周围,却也奈他无何。溢清寒见了也立即跑偏殿,虽说陌琉染闯进天机阁的确是不对,但是溢清寒现在还感觉不到他的杀气。他还不想与陌琉染有正面的对抗。
“陌琉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沐修颜等人也默默地从正殿走出来。虽说都不想悖了溢清寒的面子,但是清庭与求恨楼,本来也不共戴天。
“你们这是不欢迎客人啊。”
陌琉染从屋顶一跃而下,红色的长衫飘起来非常漂亮。
“沐修颜,你知道,我们求恨楼跟清庭向来话不投机。但这次我手下的人做出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确实是我管教不严。”
手一挥,便揪着郜紫墨的衣领将他扯到身前。
“倚梅阁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紫墨还算是懂事留了别枝一条命。”
满不在乎的样子,听的众人更加恼火,倚梅阁满门命丧他手,他竟像这样,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陌琉染太可怕了,他的镇静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你们如果觉得我道歉不够的话,那就过来去我的命吧,饶了郜紫墨,他只是贪玩而已。”
贪玩儿?倚梅阁满门上下几百人的姓名就这样被一句贪玩儿而搪塞了么?岂有此理?
“你…”
“哼,用我求恨楼主的命,抵她倚梅阁,够吗?前提是,你们能取走的话。”
顺了顺杀凰的羽毛,陌琉染轻松的抬了抬眼眸。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溢清寒知道,这些年来,陌琉染最痛苦的事儿便是在这平凡的六界,他已经没有对手了。一天一天漫长的日子里,他多希望有人可以来跟他一决高下,即使为此丢了性命,又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这样,他何必在这六界这么树敌。求恨楼,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求恨,可不是早就活够了吗。
自从镜菱月香消玉殒之后,多少人都变了,墨姚一夜白头,溢清寒空守净雪寒宫,整个清庭变得淡漠世事,他陌琉染也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没有她在,活着都失去了兴致。闻着天机阁对他来说有些刺鼻的梨花香,想随这些梨花而去的念头越来越浓,可是他不能。练就这一身功夫的目的本来不就是守护她留在这世上的执念,有这执念,她才有转世回来的可能,虽然,陌琉染知道,即使是回来,她也绝对不会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