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
“既然如此,姐姐就帮我通报一声吧。”
“我已经说了,掌柜的不在……”
“馨儿,少炎……”微兰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馨儿的叫声,没想到竟遇到少炎。
少炎对她微微一颔首,“柳姑娘,我……”
微兰一下子心领神会,“馨儿,繁星楼的账管家催着要了,你去帮我整理一下吧。”
“谢谢柳姑娘。柳姑娘,爷他……你去看看他吧!”
微兰看到少炎略显苍白的脸色,立刻感到事情不妙,“怎么了?”
“自从那晚爷从你这儿回来,他就……唉,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进得百里寒沙的卧室,一股酒味铺天盖地地朝微兰袭来,熏得她差点儿没晕过去。百里寒沙斜卧在床上,一手还拿着酒瓶,胡子拉碴,泪眼婆娑,连一向梳得整齐的发髻也散得不成样子,活像个路边的乞丐。微兰简直惊呆了,她不能想象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一旦沉沦起来,竟连她以前最惨的样子还要不如。一股心酸油然而生,恻隐之心随之泛滥。
微兰掏出自己的手绢,为百里寒沙轻轻拭去泪水,触碰到他脸庞的那一刻,才发现他烧得厉害。都烧成这样,还死攥着个酒瓶不肯放。酒,果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纵然把忧伤泡得发胀,喝的人也不愿放手。
“二哥都放下这么些年了,为什么又要把重担又扛起来呢?潇潇洒洒的,不是很好吗?”
“这么多年,我也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当我看到玥儿那样躲着我,我才发现,自己这个哥哥当得有多不堪……我们三兄弟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们每个人都很疼她。可她偏偏最喜欢粘着我,因为我总是带着她到处去玩,即使会被父帅打得半死……”
百里寒沙已经泣不成声,微兰的心揪成一团,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在心中责怪老天的贪玩爱作弄。
“此事不能全怪二哥……”微兰把湿透的手绢扔在一旁,浸湿了毛巾为百里寒沙擦拭着,希望能帮他退退烧。
百里寒沙却好像没听见她讲话,继续自己的回忆。“有一次,枫弟教她编蚱蜢,她把她自己编的送给了我,气得枫弟足足一个月没理我……呵呵,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其实我好开心……”
看着他一副要靠这些记忆了此残生的样子,微兰有些小生气,她还是想念那个嘻嘻哈哈,口无遮拦的二哥。“二哥,与其缅怀过去,不如放眼未来。小姐虽然神志不清,但起码身体安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天既然这样安排,或许就是让你有机会弥补,你要把握机会啊。”
微兰轻轻抽出他手中的酒瓶,拿起梳子帮他整理纠缠的发,以便能擦到他的整张脸。微兰第一次庆幸自己照顾过百里唯尊这么挑的主,现在照顾起这些爷已经是得心应手。
百里寒沙没有闪躲,任凭微兰摆弄,就像个小孩。唯一的不同,是目光呆滞得吓人,就连,门被粗鲁地撞开,少炎一脸鲜血地被扔进来,也没让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