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丁舒舒服服的躺在澡盆里,任由热水打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这几个月的困顿和疲劳,似乎都慢慢失在蒸腾的水雾之中。李逸飞把毛巾打湿,又盖在了自己脸上。一阵舒畅的感觉,让他几乎呻吟出来。
李一丁又想起了下午砸自己脑袋的几个人,不觉哑然失笑。两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清河人,刘瞎子和陈秀才;两个小孩,男孩叫曹云,女孩叫曹丫。这会儿都被赵大狗给弄到柴房里去了,赵大狗说要好好审问他们。
也不知道审问出来什么结果没有,多半这会儿五个人已经聊上了,这赵大狗在山里被憋久了,遇见能说话的人,就能忘记本来应该干什么。。。。。。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一股浓香吹了进来,隔着一条湿润的毛巾,李一丁都差点被熏晕过去。李一丁正要把毛巾取下来,看看是谁。却被几根柔滑的手指按在了脑门上,接着,手指便开始极有规律的按摩起来。手指的力道极为合适,而且每一次用力都是在穴道之上。
李一丁也不打算拿起毛巾了,反正婉贞愿意当个免费的按摩师,我也不介意,就是这香味儿太浓了。明天要好好跟婉贞提一下意见,素颜淡妆才是王道。这时,那双灵活的手指又按倒了李一丁的脖颈之上,那种舒坦的感觉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当手指开始顺着李一丁的肩部下滑的时候,李一丁心中猛地紧张了起来,婉贞可不会这样。他右手悄悄抓住盆底的小刀,左手开始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顺着手指往上摸。
这一摸,居然摸见了一个绵软的“蒙古包”。“蒙古包”竟然还主动往上靠,同时一缕温热的气息便吹在了李一丁的耳后。一阵慵懒而又魅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别急,奴家先帮你松活下筋骨,待会儿可得好好爱惜奴家啊。。。。。”
有人说,女人慵懒的声音最是迷惑人心。李一丁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现在觉得这话简直太特么正确了。这个女人慵懒的声音,顺着李一丁的脖颈直往脚趾头窜。这女人要是婉贞那就见了鬼了,这丫头被人碰一下都会害羞的要命,再说,这小丫头就是个飞机场。。。。。
李一丁一把扯下毛巾,扭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透明薄纱的女子跪在澡盆外,身材倒是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可这女子一张口红涂得太多的血盆大口,脸上的浓粉可以刮一层下来用来刷墙了,还披肩散发的冲他微笑。。。。。
这真的是,听见声音想犯罪,看见本人想自卫。李一丁算是深刻理解了这句话。李一丁一下从澡盆里站了起来:“你,你,你是个什么鬼?你是谁?”
“额?公子,奴家就算是鬼,那也是你的鬼,你不想收了奴家吗?李大人可要我好好招呼公子啊。”女子说完掩着嘴娇笑不已,眼睛一直在李一丁的小腹部打转,貌似还咽了一下口水。。。。。
李一丁急忙跳出澡盆,扯过浴巾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快说,你是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一丁气急败坏的说到。心里暗骂:李掌柜看起来也算人模狗样的,这欣赏水平也太让人恶心了。劳资一新社会的好青年,说什么也不能断送在这里。
“公子,你要对我不客气啊。那奴家就等着公子来攻伐额。”女子说完,右手就开始慢慢褪下纱衣。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婉贞急冲冲的推门而入。
“李一丁,你快出去,门口来了,啊。。。。。”婉贞话没说完,就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
“婉贞,不是这么回事。。。哎,说,门口有什么。”李一丁本来想解释一下,可发现这样只会越抹越黑,算了,不解释了。能把婉贞这个大神经吓成这样,事情一定有点严重。
婉贞推出门外,遮住眼睛说到:“门口来了好多士兵,领头的就是马把总,说是要找你。”
李一丁急忙抓起衣服走出门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着婉贞说到:“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别从手缝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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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丁正想把头发弄干净一下再出去,结果就听“哐”的一声,门就被人踹开了。七八个凶悍的兵丁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李一丁双手往后一绞,又在他的腿弯处踹了一脚,又有人上去将他双脚往上一提,用一根绳子就将李一丁双手双脚一起捆了起来。
前院的喧闹声和婉贞的哭声,到底还是惊动了赵大狗。赵大狗冲出来后,一看李一丁已经被人捆猪似的丢在了一边。心中一急,举起钵大的拳头就要动手。这时马把总一把刀就放在了李一丁的脖子上:“想让他活命,就不要动。”
赵大狗一看,使劲咬了咬腮帮子,慢慢将拳头放了下来。旁边顿时冲上来几个彪悍的士兵,用粗大的绳子将赵大狗捆了个结结实实。不多会儿,又有士兵将柴房里的四个人一并押了出来。
马把总看了看刘瞎子和何秀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你们两个,真看不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走吧,都跟邹大人说清楚。”
“把总,这两个小孩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
“怎么办?一起押走。小小年纪,就学会当女真的细作了,哼,对了,你们再去几个人把李掌柜请来。”马把总说完后,收刀入鞘。带头就走了出去。
除了婉贞外,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我们是女真的细作?把总,你弄错了吧。”
几人垂头丧气的被押到了将军府的前厅,李掌柜这时也衣衫不整的被捆在那里,正在叫屈不已。而前厅尽头的虎皮凳上,一个身着便服,长须过胸,颇为英武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
“说吧,你们是怎么和女真人联系的,又是以何种暗号来书写密信的。说出来,本将留你们个全尸,要是不说出来,可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邹储贤严厉的说到。
“邹大人,你记得我吧,我是城西的刘瞎子啊,”刘瞎子急切的说到,这个邹大人可认识我,虽然上次朝他老婆抛媚眼,被揍了一顿,可他也知道,咱不可能是细作啊。
“你?额,本将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调戏妇女的刘瞎子。你说你长得这么个好皮囊,不去往妇人的床上钻,却跑去做细作,这不是浪费了嘛。”邹储贤显然认识刘瞎子,说起话来更是讥讽至极。呛得刘瞎子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邹储贤审问了几句后,发现几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就更起火了。他本也不是有耐心的人,便走到一张堆放杂物的桌子边说到:“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好,本将就亲自搜一搜,一旦搜出证据,哼哼”。。。。。。
邹储贤随便翻了翻,便拿起几件衣服起来一抖,这时,就听“叮啷”几声,一枚印鉴和一块双鱼铜牌就掉了出来。
“哟,你们还学习咱大明的锦衣卫啊。”邹储贤讥讽了两句,就看着铜牌吟哦有声的念了出来:“锦衣卫副千户王德志,万历三十年八月卯日”。。。。。念着念着,邹储贤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一丁问道。
“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
“这几个人是?”
“跟着我一起做生意的。怎么了?”
又把印鉴和铜牌仔细看了几遍后,邹储贤确认都是真的。这下,心里开始有点暗暗焦急起来:“这人怎么能是锦衣卫呢?年龄也太小了。可锦衣卫向来是人在牌在,应该假不了。难道是没有实权的带俸千户?
能封带俸千户的,家里非富即贵啊。我会不会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可这个人怎么会叫李一丁?”想到这里,邹储贤一拍脑袋。怎么忘了,别人就不能出来做生意啊。邹储贤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封信上。。。。。
“你把你的名字,还有为何到清河来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写下来。”邹储贤说完,就命人把一套笔墨纸张放在了桌上,示意李一丁坐过来写。
李一丁松了松手脚,被捆的都几乎失去知觉了。做到桌前后,李一丁想了想,拿起毛笔“唰唰唰”就写了起来。邹储贤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人握笔的姿势好生奇怪,为何拇指食指在前握成圆形,其余三指垫于笔后,这是什么姿势。。。。。。
李一丁写好后,就把纸张交给了邹储贤。邹储贤接过来一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过了良久,邹储贤冷冷一笑:“哼,写的字,前后不一,明明就是伪造。此等伎俩,也想在我清河捣乱,来啊,把这几人都带到后府,本将要细细审问。”
一听这话,跪在地上的几人都吃惊的站了起来,这要是被抓入后院还有的救,于是都大声叫冤。当时,便有几个兵丁上前,将几人押了起来,带往后院。
当李掌柜经过身边的时候,邹储贤对着兵丁说了一声:“李掌柜暂且留下。”看着剩余的人都被带入后院后。邹储贤喝了口茶,淡淡说道:“李掌柜,你可以告诉本将,你去赫图阿拉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