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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入龙潭

周二上午九点半,陈子豪他们已经在宿舍大门口集合了。刚看过S省Q市的新闻,上面已经报道了这次实习发生的一切,早上七点记者来采访时,陈子豪他们听到了消息,早就溜之大吉,可是记者还是抓住了正在睡觉的二愣。陈子豪他们不知道二愣说了些什么,所以,特意看了一下八点的新闻。果然在新闻画面上看到了睡眼惺忪的二愣。于是,陈子豪就问坐在一旁的二愣:“你这家伙上新闻也不说洗洗脸,怎么这个德行就上了电视,多给大家丢脸啊。”

“滚犊子吧你,我当时也要求了去洗把脸,梳妆打扮一下,我还问他们,有没有化妆师,给我补个妆啊!那女记者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还说什么,‘咱们新闻啊,可不像别的娱乐节目,我们贵在真实,你看现在多真实啊’我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完全服从了那位美丽的记者姐姐。”二愣说着就指着电视屏幕。

陈子豪一看果然是真实的二愣,不但愣头愣脑,回答起记者的问题都吞吞吐吐,几次都卡了壳,最后干脆哭了起来。不过哭倒是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搞得陈子豪也有些伤感了。

二愣解释说啊:“那记者姐姐看我回答问题不太利索,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是另一种表现情感的方式,那就是哭,我一想,哭简单啊,我就试着去哭,可是一看到摄像大哥,怎么也哭不出来了。那记者姐姐急了,说她有办法,就和摄像大哥耳语了几句,然后摄像大哥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他拿着个洋葱回来了,我当时就不干了。这不是就不真实了吗?记着姐姐和我说,那些演员都是这么做的,你要是想上电视,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一想,行吧,反正观众也不知道。记者姐姐让我自己抹,于是我就掰开洋葱,狠狠地在眼睛周围摸了一把,谁知道辣的我呀,后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记者姐姐说效果不错,于是我的采访就结束了。”

大毛笑着说:“二愣,你也够难为人家的,人家也是急着交差,别的人逮不住,就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不过啊,你总体的表现也算是本色出演,没有潜规则,没有臭鸡蛋,放心吧。”

新闻还在继续,不一会儿,就出现了高宝泉和颜小瑞的案情报告,新闻主播以简短的需要将高宝泉介绍为意外坠崖死亡,将颜小瑞解释为精神病护林员见财起意残忍杀害实习学生,接着就是张警官的一大段采访,张警官现在摄像机前高谈阔论,将自己说的神勇无比,那表情,简直就像局长。

不一会儿,镜头转向了死者的父母,他们趴在尸体的前面,那位可怜的妈妈哭昏过去好几次。该死的镜头却怎么也不离开那对可怜的父母,只可惜,尸体一直盖在白布之下,一时也分不清那是谁的尸体,哭的又是谁的父母。陈子豪他们又难受了起来,有几次都掉下了眼泪。陈子豪骂了一声,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忽然想到了李琦,她将来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帮高宝泉和颜小瑞的东西收拾好,他们曾经打电话问过胡教授该怎么办,胡教授不无伤感地说:“你们将东西收起来吧,尽量什么都不要动,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带回学校,和他们在学校宿舍的其他物品放在一起,过几天他们的父母会去学校将这些东西带回家的。”陈子豪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就一阵酸楚,他想象不了他们的父母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再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之苦啊。

等到接他们的大巴开进了宿舍楼,他们一个个又坐回了车里。陈子豪看着一路上没怎么变化的风景,想到了一句诗:每一条离开家的路,都是通向家的路。可是每一个离开家的人,不一定都能够踏上归途。一路上车厢内安静极了,每个人的嗓子里就像卡了一块铅。沉默,他们在沉默中思索,在沉默中掂量着生命的价值。苦闷,苦闷是我们的遗产,是我喉咙上的伤口,是悬崖最锋利的边缘。这是帕尔·拉格科维斯特的诗句,说的真贴切啊,说的就像这一车的乘客,如果说这是他们的成长,这代价也太大了,尤其是对于陈子豪,他当警察的决心更大了。他要保护身边的人,而做警察,就够了吗!他要阻止犯罪,阻止一切罪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一定会朝那个方向努力。

车子终于回到了学校,两天不见,校园里的树好像新添了许多黄叶,整个校园看上去好像萧条了许多。不知李琦怎么得到的消息,陈子豪一下车,竟然看到李琦从天而降般的出现在陈子豪的面前,陈子豪没心情开玩笑,直白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来接我,想从我这里得到第一手的新闻,等着我的短信,时间,地点我发给你,不过不是免费的,准备好钱买单。”陈子豪看着李琦气的直跺脚,笑了笑,就背着背包回宿舍去了。班长刘琮看到李琦和陈子豪说话,肚子里升腾起了一股酸意,但看到陈子豪惹得李琦生气的样子,心里有一阵痛快,他和李琦都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刘琮一直对李琦有好感,不时的对李琦献殷勤。于是他慌忙走到了李琦的面前,假装生气地说道:“这个陈子豪太不懂事了,竟然敢惹你生气。不过他就是这样一个自作聪明、自命不凡的人,你不要在意啊!”

“哦,原来是刘主席啊,陈子豪是什么人,不用你来指指点点。他再怎么自命不凡,也强的过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李琦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刘琮听了李琦的话,又回想起实习过程中陈子豪抢尽了他的风头,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他,暗暗发誓,绝不能让陈子豪好过。

陈子豪回到了宿舍,先将帮刘文山拿的死者遗物给送回630宿舍,在出了630之后,就看到走廊的一些人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还在一旁窃窃私语。陈子豪他们没空理他们,这才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实习虽然没有了,但是课程却没有安排,一时间他们都无所事事。打开电脑,也没有玩游戏的心情了。忽然,他突然想起了关于630宿舍的传说,前几天听到的都是传言,不一定经过了多少人的口,可能很多内容都已经被扭曲了,于是陈子豪就先查了一下三年前的新闻,同时利用职责之便,查了查往年校报的情况,但他发现由于当时事件发生在暑假,根本没有校报可查。然而,新闻上对这件事也只是寥寥几笔,看来这件事也被学校压下去了,不然的话,对学校的招生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没办法,只能寻找当年案件的档案了。

陈子豪本来是想找他的父亲陈龙,因为他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应该有调阅档案的权利吧,但是想想假期和父亲闹得不愉快,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他只能去找陈龙的得力部将唐林杰,唐林杰是三年前从地方调到了陈龙的麾下,成为了陈龙最得力的帮手了,他人称小唐,不仅头脑反应快,也挺会揣摩人的心事,因此,很讨陈龙和同事们的喜欢。唐林杰常常随着陈龙回家吃饭,于是一来二去,陈子豪就和唐林杰称兄道弟了。唐林杰各方面都很优秀,只是长得有点不尽如人意,小伙看上去很精神,但是五官的搭配确实欠考虑,大大的脸盘,却配上了小小的眼睛,虽然是个瓜子脸,额头却高高的凸起,让人看上去很别扭。小唐不止一次要求陈子豪为他介绍一个大学生女朋友,刚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于是陈子豪满口答应,谁知道慢慢地小唐又提起了很多次,陈子豪这才知道小唐当了真,于是只能半认真半忽悠的和小唐说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今天陈子豪有求于小唐了,小唐免不了以这件事想威胁,没办法,只能忽悠他一下了。

陈子豪拨通小唐的电话,也用不着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喂唐哥啊,最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小豪!你说,能帮的哥哥我一定帮!”小唐想也不想满口的答应。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唐哥你出马,肯定马到成功。”

“那是,也不看看唐哥是谁?”小唐越说越大言不惭了。

“就是想查一下三年前一个案子的档案,这对我很重要,我的两个同学可能都是因为那个案子丧命的。”陈子豪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不然的话小唐一定会认为他是因为贪玩。

“这么严重,三年前的什么案子啊,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知道呢!”

“就是,三年前S大研究生跳楼和中毒案!”

电话对面的小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点暗哑,有些伤感地说道:“这个案子,是我三年前刚调过来办过的第一个案子!档案都没有我清楚,约个时间,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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