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亮,朦胧的雾霭笼罩着山野之间,极目远眺,依稀能够看见无数的建筑群隐没在群山,树林之中,倒是一处不错的聚会之地。
听说这一片山庄足有三十几间风格各异的别墅组成,被一个神秘的商人购买,打造出一个奢华的私人领地,所有的消费者必须是会员方可进入。
倒也成了上流社会云集之地,经常有派对在这里举行。
王一白不知道佘慕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也的确花费了不小的一笔费用。
曾至诚接了一个电话,简单的告辞了一番,便风风火火的驱车离开了。
如今也就付敏,李婉钰,王一白和将浩然四人了。
一番洗漱,吃过山庄提供的精美早餐,将浩然充当司机,驾着豪车绝尘而去。
付敏和李婉钰因为是公司的股东,自然简单的象征性的视察了一下整个公司的经营状况。
无非就是走一个形似,毕竟这里有王一白坐镇,大家心里也放心。
“我想,你能不能让曾至诚辞职,这样一来可以帮我,二来,在我身边,也可以看着他一点。”王一白私下和李婉钰说了一下,这个事情一直压着,很早便有这方面的打算。
“集团目前正在全面的改革,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人事上的事情如今必须有人事部负责任免,部门主管的任免更是必须经过董事会才能通过,不是我一言堂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我来想办法吧。”
“那就谢谢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他和邬梅之间的事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正常,有着属于自己思维模式的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你必须放手,让他自己去做,不经历一些事情,永远也不会成熟。”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王一白摇头。
“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邬梅可能今天回国,到时候我问一下她的态度,也看看她处理的怎么样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那敢情好。”
将浩然陪着李婉钰和付敏四处转了转,明显动心了,王一白敢冒风险,抢占先机,一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不用一年的时间,新区的发展很有可能取代很多繁华的商业街。
但是王一白直接否定了将浩然的投资计划。
“暂时不用,你也看到了,如今也就是小打小闹,好刚要用在刀刃上,以后有机会的。”
将浩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你还有更加庞大的计划?”
“现在还说不准。”
“只要是真的,第一个通知我,不管如何,将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一白一愣,不明白。
“你心中已经将付敏当成亲人了,那我们以后在一起了,你不就是我的大舅哥了。”一脸得意的说道。
“八字没一撇,你也好意思想着以后。”
“你不懂,虽然你在商道上眼光不错,但是情商上,我甩你整个新区。”
王一白再次被鄙夷了,却又无话可说,转而露出一个讥笑,“真要在一起了,那便祝福你天天都是好日子。”
“谢谢了。”将浩然自然没有想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视察也就是象征性的,再说付敏和李婉钰都有着不少的事情,中饭推辞了,将浩然充当司机,看着大奔离开了。
······
再说曾至诚,一路回到市区,风风火火的回到家,精心的洗漱一番,换上一套得体的西装,在楼下卖了九十九朵玫瑰花,并将车在洗车场精心的清洗了一番。
一切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这个过程,曾至诚似乎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分一秒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但是又觉得血液沸腾,心跳加速,红光满面的,很是兴奋。
数着时间,直到一切都妥妥当当之后,才驱车前往浦东国际机场,时间还早,但是曾至诚却不想耽搁在这个过程之中,即便要等,也要到机场去等,要亲眼看见飞机降落,然后第一时间给邬梅一个惊喜。
心情是激动无比,甚至感觉到背心和手心都是汗。
虽然机场的大厅远比外面要凉爽很多,但是曾至诚却觉得浑身都充满着力量,远比炎热的六月还要热。
油光发亮的发丝之中有着滴滴晶莹的汗珠滚落,但是害怕造型被破坏,曾至诚始终小心翼翼的擦拭。
透过全封闭的玻璃窗户,看见一辆庞大的客机缓缓的降落,继而停在了制定的停机坪。
络绎不绝的旅客一一从从机舱之中走了出来。
火红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慵懒而又感性,似乎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环境,也许是时差的缘故,显得异常的疲惫,但是也有着小小的兴奋。
邬梅,推着精致的行李箱,穿着红色的连衣长裙,头上是镶这花边等大阳帽,一手托着行李箱,并不大,一手挽着小小的手包。
曾至诚远远的看着,顿时觉得血往上涌,呼吸困难,手足无措,颤抖着一路小跑来到接机口。
然而让曾至诚意外的是,久久不见邬梅的身影。
直到最后的一位旅客出来,通道关闭了。
曾至诚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把抓住一位地勤工作人员,“人还没有出来,你们怎么就关闭通道了?”
“对不起,先生,所有的旅客都已经全数的离开了,并没有任何人员滞留。”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邬梅下了飞机,为什么没有出来了。”
工作人员稍稍的沉思一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要接的人,直接通过VIP通道离开了。”
曾至诚有着五雷轰顶的感觉,如果邬梅真的从VIP通道离开,起码应该给自己一个电话,但是邬梅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陡然袭来,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直接奔向自己的轿车。
一路上,不管不顾的全速前进,只是车的性能太老了,以至于依旧被很多的豪车赶超。
等回到市区的时候,整个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早,但是今年的天气很怪,即便已经入冬了,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连日都是娇艳如火,和六月的天有的一比,除了早晚稍微能够感受到丝丝的寒意之外,午间的温度甚至很高。
驾着车,在整个市区疯狂的寻找着,将邬梅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邬梅的住处依旧不见丝毫的灯光,闭门插锁。
酒吧虽然依旧在正常的营业,但是却依旧不见邬梅的踪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的是在躲着自己,为什么在登机之前会给自己一个电话了?’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一般,颓废的拖着沉重的脚步,衣衫早已不整齐了。
玫瑰花虽然依旧鲜艳,但是却已经没有神采,曾至诚倒提着玫瑰花,片片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坠落在地面上,洒下一地的殷红,如血般妖艳。
浪涛滚滚,汽笛声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地点,这是曾至诚和邬梅最喜欢来的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邬梅都是和曾至诚在这里约会。
蓬松的草皮,周围是低矮的四季常青之类的植物,有草有花,远处可以看见穿行于大江之上的游轮,同时也远离了喧嚣不堪的都市。
每一次,二人都会躺在松软的草坪之上,邬梅会枕着曾至诚的手臂,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或者数着过往的游轮。
虽然已经认识了半年多的时间,但是这也就是二人最为亲密的接触了,曾至诚一直对邬梅相敬如宾,将爱藏于心底,邬梅也尊重曾至诚,除了拉手,除了枕着手臂一起数星星,数游轮之外,便没有更多的亲密接触了。
玫瑰花洒落一地,手机扔在一旁,他已经不知道给邬梅打过多少电话,但是却始终无法接通。
邬梅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这一刻的无助,孤独,揪心,让曾至诚有种嚎啕大哭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眼泪,双眼无神,愣愣的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寒意阵阵的侵蚀而来,但是曾至诚却始终不觉得丝毫的寒意,只是双眼无神的仰望着星空,口中呐呐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既然要躲着我,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
天空多了朵朵乌云,渐渐的遮挡了星空,淅淅沥沥的雨滴飘然落下,居然下雨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却不是雪,而是雨。
雨滴逐渐的增大,没有丝毫的停歇的意思。
全身已经湿透了,却浑然不知,任凭大雨肆虐,冲刷着内心的希望,冲刷着痛苦和孤独。
周围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之外,便再也难以听见其他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