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着王一白歉意的一笑。
王一白同样报以一个微笑,彼此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五指依旧伸出在雨中,“人生其实就像眼前的雨滴一样,终有落地的时候。”
“落地岂不更好,脚踏实地,才有真实感。”
邬梅摇头,不置可否,“但是我不想落地,落地了心碎了,梦也就醒了。”
“梦想了,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一辈子生活在梦中那是童话。”
二人都在用言语交锋着,试探着。
“那王先生的梦醒了吗?”
“我一直生活在现实之中,何来梦醒?”
“其实你我都不需要自欺欺人,因为我了解你的过去。”
王一白沉默了,在内心将曾至诚骂了千百遍。
“呵呵,不是阿城主动告诉我的,都是我诈出来的。”狡黠的一笑。
“那你觉得曾至诚如何?”
“其实你和我都是在梦中,唯有阿城是清醒的一个人,是真实的。”
王一白不说话了,沉默了,他何尝听不出邬梅话里的意思。
自己虽然在内心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很多东西已经深深的刻在骨子上了,岂是轻易就能放下的。
“有的时候,放下并不等于是遗忘,而是换一种生活的方式而已。”
王一白再次抬头,“所有你选择了阿城?”
“不是我选择了他,是命运,是缘分。”收回湿漉漉的玉手,也不擦拭手掌上的雨水。
“阿城是真心对你!”
“以人为我就是虚情假意吗?你认为我在玩弄他吗?”邬梅的眼神变得很是犀利。
王一白不退半步的直视邬梅,“他需要的是一个家,一个真心相爱的,可以厮守终生的妻子。”
“你觉得我不配做他的妻子?”
“那你觉得你们能够在一起吗?”话语之中微微的有着一丝压迫。
王一白的话无疑戳中了邬梅的痛楚,微微的有点颤抖,却在顷刻间恢复常态。
“自从认识阿城之后,我一改在改变,撕开厚厚的伪装,撕开往日的虚伪,似乎只有和阿城在一起,我才是真实的自己,我会觉得浑身都轻松。
这段时间我也在试图的去改变一些事情,试图将已经遗忘的过去找回来,也试图摆脱那些缠绕着自己,束缚着自己的不快,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和阿城真正的在一起,所以我需要时间,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做到的。”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似乎在向王一白q倾诉。
“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遗忘了自己,抽烟酗酒,流连于夜店,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的游历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却已经忘记了身边的风景,身心俱疲,更是麻木。却又要每天都带着厚厚的面具,将自己牢牢的伪装起来,因为身边的么一个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人说女人是胸大无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白痴,其实并非如此,相反我看的很透,也看的很明亮,因为我不是用自己的眼睛在看,我是用心在看,也唯有如此,我远比别人看的明白。
然而很多事情看的越是明白,却也越发的疑惑和彷徨,我追求一份单纯的爱情,尽管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然而却是依旧徒劳,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是无法强求的,也不是努力就能够得到的,我就是一个花瓶,在需要的时候,我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然而在不需要的时候,我便就是一件插花用的瓷器,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越是简单的要求,越是难以得到。我也在麻木之中堕落了,在堕落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直到阿城的出现,他是真诚的,没有丝毫的目的性,也许唯一的目的便是和我一样,希望找到一份纯洁的爱情而已,安静的时候,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嬉闹的时候,却又如同一个顽皮捣蛋的孩子,但是关心人的时候,却又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父兄般的温暖,他给我做各种各样的料理,带我真正的感受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看遍沿途的别样风光,原来这座城市是如此的迷人和美丽,原来我的身边还有这般的美景,只是以前我一直没有注意,没有用心去体会和感受。”
妩媚甚至带着一丝幸福的眼光扭头看向王一白,“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却是真实的,原本他接触我的时候,处于一种好玩,处于一种无聊,但是时间长了,却发现,他是唯一懂我,真心的对我的一个男人,虽然他不说,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哪浓浓的爱意,那是最真实,最纯净的爱,没有丝毫的杂念和私心。”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容易受伤,这样的伤也愈发难以愈合。”
“和你一样吗?”邬梅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挑衅,带着一丝讥讽。
扭头看向正带着菲菲玩的欢快的曾至诚,“也许你和我是一路的人,永远都是活在梦中,而阿城却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人,在我们的眼中他是一个另类,但是我们在他的眼中又何尝不是病态的了?”
第一次点头,赞成了邬梅的这一说法。
是啊,在这个城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所有的一切都在向钱看,无利不起早,每一个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去接近每一个人,在忙碌之中迷茫,在迷茫之中遗失自我,淡薄的亲情,物质和金钱凌驾于爱情之上,所有的人都将自己密不透风的伪装起来,这是一种病态。
而曾至诚却是始终如一,从来到这座城市,一直到如今,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节奏,敢爱敢恨,心里藏不住话,也正是如此,他在大家的眼中是一个另类,但是反过来想一下,其实在曾至诚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另类。
“其实我这一段时间也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召回曾经迷失的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配得上阿城,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结果了?”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时间太长了,长到很多东西都已经深深的烙进了灵魂深处,心灵上的烙印,灵魂深处的烙印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
“可是阿城等不起,你的这个自愈的时间,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王一白多了一丝强势。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对阿城好,我有何尝不是想对他好,如今的我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想要摆脱他,远离他,但是却又发现自己做不到了,我试图在摆脱往日的生活,但是有的东西是你无法理解的。”邬梅摇头。
“我们现在就像是恋人,但是在感情上我们却已经超越了恋人,我不想他受到伤害,也正是如此,我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他,但是却离不开他。”
“当断不断,自受其乱,你应该想好,时间越长,对于你们都没有好处的,到时候阿城所受到的伤害将是你难以想象的。”王一白隐隐有着愤怒的神色。
邬梅的眼神变得迷惑,变得痴迷,同时也变得越发的纠结,“我会做好的,我有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也许在你们的眼中我和阿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往往这样的碰撞却会超乎常人的结果,放心吧,我会给阿城一个交代,也会给自己一个交代,但是我没有必要给你什么交代。”
“他是我的兄弟。”
“如今你连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却一门心思的关心阿城,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阿城有你这样的朋友,应该是他的荣幸,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他。”
“这个不需要你说。”
“很多时候,他和我在一起,只要是说道你,我能够感受到他对于你的那种依赖,你在阿城的心目之中不光是一个朋友,兄长,更像是一个父亲。”
雨停了,雨滴零散的滴落,光滑的地面上依旧有着薄薄的积水。
菲菲满头大汗的如飞而来,给王一白一个熊抱。
“高兴吗?”
“当然了,叔叔和漂亮阿姨答应我,以后每一个星期都带我出来玩一次。”
“那你如何感谢叔叔和阿姨了?”
“不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秘密。”小孩子都是容易收买的,短短的时间,便已经临阵倒戈了。
用手绢擦干脸上和背上的汗水,如同一个父亲一样,给菲菲穿上外套。
这个过程,邬梅在一旁很是羡慕的看着,眼神之中越发的羡慕。
“等着急了吧。”曾至诚憨厚的做到邬梅的身旁。
“没有,我喜欢看你们玩耍,就像是一个父亲带着自己的女儿在翱翔。”
曾至诚憨憨的一笑,却无话可接。
如果是其他的人,必然会说:等将来我们有孩子了,我天天带出来玩耍。
当然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被曾至诚说了出来,他也不再是他自己了。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菲菲可能也饿了。”邬梅用纸巾帮曾至诚擦干脸上的汗水,到真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和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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