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有的东西并不是想要抓住便能够抓得住的。
比如感情。
虽然心里已经多少释怀了,但是想要完全的放开,却又似乎很难,短短的接触,从内心的不排斥,逐渐到接受,认可,但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内心想法,并不能证明王一白也是如此。
同样看得出,王一白心有所属,即便是佘慕容同样难以走入王一白的心中。
何必强求了?
而自己对于王一白的事情却只知一些零碎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现实便是如此,很多人天天想见,却如同陌生的路人。
而有的人,只是一个擦肩,一个眼神的对视,便如同认识了很久,便从内心之中接受和认可对方。
这便是缘分。
原本想从曾至诚的口中套出一些真相的,但是曾至诚却是左右而言他,丝毫不松口。
这让金玲更加的好奇。
原本佘慕容以为王一白和金玲有所关系的,可是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也明白王一白和金玲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层关系,继而便大胆的表露出来。
她的性格和金玲不一样,她善于表露出来,也敢于表露出来。
而金玲却是注重于平日的一些细节。
她需要的不是一时的激情和冲动,而是长久的平和,平静。
佘慕容却是截然相同的性格,敢爱敢恨,如今就差直言不讳的表露出口了。
一行人,下到楼下,等待着接送的车辆。
金玲正在和对方交涉。
曾至诚脖子上是菲菲。
王一白站在一旁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着,身旁是佘慕容,双手插在口袋之中,痴痴的望着王一白的侧脸。
不一会,一辆陈旧的中巴缓缓驶来,车上早已坐了不少的人。
金玲一一的打着招呼。
“这些都是老邻居,每年都会一起结伴去看烟花。”
汩汩的冒着黑烟,向着市区行去。
每年的除夕夜,政府都会在外滩举办烟花大会,一来昭示国泰民安,二来也是一种亲民的体现吧。
人很多,偕老带幼的,拥挤不堪。
其实王一白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但是也不好驳了大家的兴致。
曾至诚头顶是一脸兴奋的菲菲。
随着人潮缓慢的前行,沿途有花灯,也有一些民间举办的猜谜,京戏之类的扮演,十分的热闹。
金玲担心菲菲,始终跟随在曾至诚的身旁,外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家三口。
沿途可以见到大大小小的船舶停靠在江边,灯红酒绿,别有一番情趣。
这些船舶都是特意改造过的餐厅或者是酒吧。
佘慕容紧紧的抓住王一白的胳膊,害怕走丢一般,王一白却是哭笑不得。
“呜呜呜······啪啪啪······”
漫天绚丽多姿的演化绽放,散下一片光彩,人潮如海,哄然大喝,伴随着阵阵的尖叫,和喜悦的大笑,惊呼。
深邃的黑暗的天空被照的透亮。
烟花不断的冲上云霄,然后绽放,五彩的光芒不断的交替闪现,让原本黑暗的夜空平添了光彩。
让人目眩神迷。
王一白望着天空,佘慕容靠在王一白的身旁,众人都陷入了久久的失神之中。
接连不断的烟花冲上高空,继而绽放出绚烂多姿的烟花。
很久过后,一切恢复平静,众人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人生如烟花,不管如何卑微,都会有发了发光的那一瞬间。”王一白心有所感的说道。
“不明白。”佘慕容在身旁不解的说道。
“哈哈,等你明白之时,你已经出师了。”
随着人潮不断的前行,感受着别样的年味。
曾至诚挤了过来,说道:“怎么样,今晚去我那里?”
“好啊。”王一白点头。
一旁的佘慕容却是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这一切也就是金玲尽收眼底。
“等会送他们上车吧。”
“你们去吧,我们这么多人还会走丢不成。”金玲没有好气的说道。
“不是担心菲菲吗?”曾至诚一脸严肃的说道。
金玲却是内心一颤,大受感动。
好不容易送走了金玲等人,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对于这个城市的人们而言,夜生活其实刚刚开始。
无所事事,此时即便回去,也是喝酒聊天,一拍即合,就近找了一处稍微僻静的酒吧。
灯光昏暗,依稀有着一些男男女女,在烛光之中喝酒聊天,或者是倾听着舞台上的一个歌手的演唱。
歌手的嗓门沙哑,浑厚,正唱着田震的《干杯!朋友!》
酒吧很小,七八桌,其外便是古朴的吧台。
舞池也不大,多是歌手演唱,并不适合舞蹈。
找了一个靠街的台卡,圆桌高椅。
可以看见街面上络绎不绝的人潮。
服务员点亮蜡烛,二人也叫了一些酒水,品着酒,听着歌,倒也惬意。
一曲终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一位女生接过话筒,望着吧台,“下面有请我的好友,李小姐为大家带来一首《everynightinmydreams》,掌声有请!”
在凌乱的掌声之中,一位女子恼怒的接过话筒,坐在高背椅上,微微侧身,随着流水一般的音乐响起,清脆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歌声响起,瞬间整个酒吧便安静下来,唯有歌声在蔓延,在倾诉着,婉转流淌着,放佛将众人带到了一个无边的大海之中,有着波涛在怒吼汹涌,又有着潺潺的雨点在坠落。
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王一白失神,手中的酒杯更是微微的一颤,多么熟悉的歌声,勾起了无尽的怀念。
当《泰塔尼克号》在国内公映的时候,自己刚刚毕业,花光了浑身的积蓄,独自一人看完了整场电影。
那种感觉并没有什么。
只是第二次再看的时候,却是和心怡一起,经历很多之后,方知电影里蕴含的深意。
在生死面前,情大于天。用生命换来的不光是另外的生命,还有一份沉重的嘱咐和思念,好好活下去,成为了唯一。
“李总。”一旁的曾至诚却是惊叫出声。
在空灵,婉转的音乐之中,曾至诚的低呼显得异常的醒目。
只是无人关注。
音乐在掌声之中逐渐的回落,最终平息,却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女子遥遥的走了过来,手中是一杯鸡尾酒,有着樱桃的红,还有着酒精的醇香。
曾至诚起身,“李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朋友开的,闲来无事,便经常到这里玩。”微笑着想王一白打了一个招呼,隐隐可见她眼中有着淡淡的湿气。
“走吧,一起。”曾至诚邀请李婉钰。
“你请客?”
“呵呵,其实一直想表示感谢的,只是年关了,见李总也很慢,一直抽不出时间,今日难得碰见,一会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杯如何?”
“算了,就在这里吧。”
王一白将靠背椅微微的挪动了一下,以便李婉钰就坐。
李婉钰有着三分醉意,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只是气氛却很是有点尴尬。
王一白和李婉钰最多也是几面之缘,曾至诚和李婉钰虽然是在一家公司,但是彼此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烟花之后,回家也是无事,便索性小酌几杯,也算是过年吧。”曾至诚老实的说道。
先前邀请李婉钰的女子也姗姗而来,却是带来了两杯鸡尾酒。
“看来你们都认识咯,这是我送的,自己调的鸡尾酒,我取名忘情,试试看。”
“这是我们公司的曾至诚,这位是他的朋友王一白,这位是我的好友邬倩倩的姐姐邬梅,这家酒吧的老板,以后多来捧场。”李婉钰相互介绍着。
彼此也算是初次见面。
而邬梅却显得很活泼,善于营造气氛,只言片语便将原本的尴尬打破了。
王一白浅尝即止,果酒的清香直接掩盖了伏特加的刺鼻和冲劲,其中还有一些自己一时之间无法查探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倒也别有情趣,让人心生错觉,呈现其中无意自拔。
“好酒,果然不愧为忘情。”
“王先生懂酒?”邬梅来了兴致。
“完美的比例搭配,彼此掩盖着彼此的气息,相融于一体,你中有我,我中自然有你,闻之果香,轻酌让人沉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自然忘情,忘忧。”
“咯咯咯,好,难得遇上知己,cheers!”红唇,红甲,眉目深情,遥遥举杯。
王一白浅笑,举杯轻酌。
邬梅放下酒杯,点上一支女士香烟,淡淡的圆圈笼罩着她的面孔,若隐若现。
“都说最好的下酒菜是香烟,其实不假,要不要来一只。”
“算了,我们还是习惯自己的口味。”王一白递给曾至诚一支烟。
现场唯有李婉钰独自一人孤芳自赏,却将情绪淹没在酒精之中。
“你这里平时的生意如何?”吸了一口烟,王一白询问邬梅。
“生意的好坏无所谓,只是为了消遣而已。”
“呵呵,不盈利如何支撑开支了?”
“咯咯咯,当然不用担心咯,反正有人出钱。”邬梅斜坐,长腿笔直,黑色的皮裤包裹着曼妙的生姿,风情无限。
“梅,唱支歌怎么样?”李婉钰在一旁岔开话题。
“好啊。”放下酒杯,夹着香烟,似乎在想着唱那一只歌曲。
“邓丽君的《独上西楼》!”满头长发如同波浪一般的此起彼伏。
“换一个吧。”李婉钰皱眉。
“放心吧,姐知道自己的位置,倒是你······”摇头,洒脱而去。
在缓慢而低沉音乐之中,一首邓丽君的《独上西楼》将迷醉的夜带到了一个茕茕独立的月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