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佘慕容笨手笨脚之中,王一白吃了一些退烧的药,继而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梦中?或许是真实的!
一片绚烂多姿的花海,一望无际,却很奇怪的是,所有的花卉没有枝叶,全是赤色的花朵,铺天盖地的。
牵着心怡的手,王一白和心怡畅游在五彩的花团锦簇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能够拥抱心怡,感知到心怡的体温和心跳。
直到二人都已经疲倦,仰躺在花海之中,迷迷糊糊一觉惊醒,身边却已经是人去了无痕,唯一漫天迷人的花朵。
王一白声嘶力竭的呼喊,寻找,不知道疲倦,然而已经无法找到心怡存在过的痕迹。
风起花迷人,纷纷扬扬,花瓣漫天,却是凄迷,毫无美感。
双膝跪地,口中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但是却依旧在呐喊,张口无声。
漫天的花瓣在微风之中汇聚,心怡在花团的簇拥之中,徐徐走来,停留在王一白的三尺之外,如同一个精灵,以为绝世的仙女。
“一百去吧,我只能陪你到这里,剩下的路,你必须快乐,每一天都要高高兴兴的,我并未离开你,一直会住在你的心里。”
伸手遥遥的指向王一白的心口。
心口发烫,发热。
······
此时金玲和佘慕容早已将昏迷不醒,伴随着不断呓语的王一白送到了医院之中。
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一家简单的诊所,以为白发白须的老中医,显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风寒入体,引发高烧不退,这个我有药可治,但是心病我却无药可治。”
“王伯,何谓心病?”显然金玲是认识这位老中医的。
“呵呵,傻丫头,病人身体上的病症是小事,真正的大病其实在心里。我本不会开西药的,但是年关将近,马上就要过年了,开店西药退烧,然后开一些中药煎药调理两日,自然是药到病除,只是他心中有病,却不是药石可医哟。”王伯稍有所思的说道。
“那要如何根治心病了?”
“你这个傻丫头,心病当然要心药咯。”
随后开了一些针剂,吊上点滴,果然,一瓶点滴掉完,王一白趋于安稳了,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却已经不再高烧了。
佘慕容和金玲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忙了一天,二人也是滴水未沾。
“随便买点什么填一下肚子吧!”金玲疲倦的说道。
“金玲姐,我不想吃。”佘慕容憔悴的说道。
华灯初放,寒意更甚。
“傻丫头,一百已经没事了。”
“不是,我只是···”欲言有止。
“你可不能累坏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一百?”金玲佯装怒意。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没有胃口。”佘慕容满脸绯红。
金玲脸色稍稍的暗淡了一份。
“那好吧,你看着,我去帮王伯煎药。”默默的退出简单的病房。
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王一白。
“心怡是谁?为何你一直在昏迷之中都在念叨着?”佘慕容自言自语的望着王一白。
少女之心谁人能懂?
轻轻的握住王一白冰冷的手,轻轻的放在脸颊上。
“当初我一口答应,其实是因为逃避,也是因为你像我的父亲,我能从你的身上感受到父亲的温暖。这是不是恋父,还是因为我其实并不恨他?可是我明明在内心之中是恨他的。”语无伦次。
过往的一切都在心头闪现。
却又一脸好奇的望着王一白,“心怡是谁?为何你会念念不忘,如果是你相爱的人,为何你们没有在一起了?”
越发的疑惑,好奇。
入夜时分,王一白迷迷糊糊之中醒了过来,望着简单,单调的病房,还有身旁伏在病床上沉睡的佘慕容。
轻轻地抽出被佘慕容紧紧抓住的手。
却不想佘慕容直接的醒了过来,其实一直没有真正的睡过去,处于一种迷糊状态,王一白轻轻一动,便已经惊醒过来。
“王哥,你醒了?”一脸激动的望着王一白。
“我睡了多久?这是哪里?”
“一天了,中午我和金玲姐将你送到这家诊所的,王伯是一位退休的老中医,倒是很厉害的,完全是药到病除。”再次恢复到那个活泼的少女。
“一天?”王一白稍有迷糊,抬头望着已经斑驳的房顶,陷入了迷茫之中,梦中是真实的,甚至能够感受到心怡的心跳和体温,但是大梦初醒,方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是一场大梦而已。
“金玲姐在帮你煎药。”
话音刚落,金玲推门而入。
“醒了?”也是一脸激动。
“再不醒,就真的睡过去了。”王一白一脸苦笑。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享受过了,只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当年刚刚和心怡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自己也是因为一个case,几天几夜未眠,导致一病不起,心怡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医院整整照顾了王一白三天。
随后王一白好了,可是心怡却病倒了,二人却已经如胶似漆了。
“别瞎说,大过年的。你呀长命百岁。”
“哈哈,金玲姐我错了,我错了。”望着金玲姐一脸佯怒的样子,王一白强装笑颜的说道。
“好了,慕容照顾一下,我却盛药,王伯在我们这一代是出了名的老中药,一些头痛脑热完全是药到病除,如果不是马上要过年了,也不会给你开西药退烧的。”金玲风风火火的退出病房。
必将她从内心不希望看见佘慕容和王一白五指紧扣的架势。
关上门,微微一叹。
“也许慕容能解开一百的心病吧,何不成全了?”内心自问,继而苦涩的一笑。
王一白此时也意识到和佘慕容五指紧扣的架势,却又不好开口。
“能不能让我稍稍的做起来,在躺着,我都不愿意起来了。”只好转移话题。
佘慕容自然不知道此时王一白和金玲的想法。
“还是躺着吧,舒服一点,再说你也刚刚退烧。”
“你这个丫头,你认为躺着可以喝药吗?”苦笑的说道。
“也是哦。”佘慕容稍加思索,明白王一白的意思,躺着喝药,自然是不方便。
也没有丝毫的不适的感觉,自然的松开王一白的手,帮忙将王一白扶正,并将枕头靠在其背后。
佘慕容倒也细心,将被子盖好,并用大衣披在王一白的肩上。
金玲一边吹着依旧冒着热气的中药,一边推门而入。
“怕你不习惯,找王伯要了一点白糖,试试看。”用勺子将依旧温热的中药送到王一白的嘴边。
“我可没这么娇气。”王一白自然不好被人如此服侍,直接接过金玲手中的药碗。
刺鼻的药味直接扑面而来,药碗依旧很烫,但是王一白却没有丝毫的不适。
稍稍的吹了吹,将药液便面上的一些浮渣吹开,微微的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别喝急了,小心烫着。”金玲大惊。
擦了一下嘴角,“刚好合适。”
“你啊,······”金玲接过空空的药碗,摇头苦笑。
“店里怎么样?”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客流远比前几天要少了很多,毕竟家家户户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都是一些遗漏的,零散的顾客了。”
“不要大意,明天应该可能还有一阵好忙。”
“放心吧,店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的养病,慕容照顾你一整天了,去吃点东西吧,我看着不会有事的。”转头却是故意的说道。
“不用了,金玲姐我一点都不饿。”然而腹中咕咕的叫声却直接出卖了佘慕容,一脸的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快去吧,顺便给我带点吃的,我也饿了。”王一白笑着说道。
这一次佘慕容没有推辞,逃也似的走出了病房。
其后王一白简单的喝了一点热粥,便有沉沉的睡过去了。
俗话说: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王一白便是如此,只出了一身大汗,醒来之时已经是深夜了。
金玲回家了,有意的留下佘慕容再次照顾王一白。
昏黄的灯光下,佘慕容裹着一件棉袄,显得很是的臃肿,趴在王一白的脚边熟睡着。
可以看得出来,金玲已经想开了,有意的在撮合王一白和佘慕容。
轻轻的起身,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醒熟睡之中的佘慕容。
简单的诊所,临近年关,生意清淡,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显得有点恐怖,很难想象佘慕容这样一个女子居然在病房之中,守着王一白睡着了。
将床上搭在被子上的大衣轻轻的披在佘慕容的背上。
轻微的响动,却让佘慕容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似乎处于一个半梦半醒之中,迷糊的眨着眼睛,望着起身的王一白,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王哥,你醒了。”一脸的憔悴。
“怎么不回去?”
“金玲姐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我都好了,还照顾什么。”微微叹息。
“好说了,你睡着了都是胡话连篇,让我害怕死了。”一脸的娇嗔,却有着少女的幸福和羞涩。
“我说梦话了?”王一白一愣。
“你以为了。”
“呵呵,我很少做梦的。”苦笑。
望着佘慕容,王一白再次说道:“你这样睡,小心感冒,还是讲究一下,睡床上吧。”
“那你了?”佘慕容明显一愣。
“应该还有其他的床位吧?”
“没有了,都换洗了。”
佘慕容声音放低的说道:“要不我睡在你的这一头吧。”
王一白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凑上前问道:“你说什么?”
佘慕容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王一白:“我睡在你的脚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