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的小梅很想踏踏实实的睡个懒觉,但还是被母亲亘古不变的七点晨起习惯叫醒了。刚洗了把脸,还没吃早餐呢,性子急的母亲就憋不住了,脸沉似铁,“这几天你见过凤儿没有?”
小梅看到母亲的表情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么?她疑惑的摇摇头,“我刚休息,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呢,她不是就要结婚了吗?怎么节外生枝了?”
母亲的脸色有点凝重,“倒也不是节外生枝,我是怕要节外生枝了。”
“什么?您能不能说的清楚点,把我都听糊涂了。”真让小梅着急。
“怎么说呢?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再有一个星期就是她们大婚的日子了,可是凤儿家到现在连喜帖都没配送,豆芽也没生,安安静静的,也不张罗,一点都不像要办喜事的样子,我怀疑她们要变卦。”母亲一脸的担忧。
“不会吧?都到这个地步了反悔还不让全村人笑话死?他们不应该会做得这么绝吧?”一个雷把小梅惊得差点没口吐白沫,但凭母亲犀利的阅人眼光这一定不是捕风捉影。
母亲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这是我在瞎猜,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人家男方啊,不管怎样你还是去和凤儿聊聊探探风儿,若真被我猜中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劝得了凤儿了。”
小梅没有说话,只是很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么久不见了小梅竟不知这话该从何开头,凤儿一点也没有要做新嫁娘的喜悦,眉宇间还藏着一丝忧愁。倒是凤儿先打破了她们之间尴尬的沉默,“你知道吗?咱们走了之后,没多久,老末儿因为说一些不积极的言论。。。受到了其他两个大老板的严厉训斥,一气之下也不上了。。。现在王彩霞是韩厂长眼前的红人,在厂子里呼风唤雨。。。把没人给撑腰的香果和春儿欺负得像孙子似的,报应来得多快啊!”
“这些我也听说了,是古城的那些女孩跟我说的。我还知道老末儿还和韩厂长有联系,每次相亲都是韩厂长开车送她去的,还顺便帮她把关,以至于她每次都相不成。”小梅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吗?这我正不知道。”凤儿露出吃惊的笑容,“居然还有这事?也太荒唐了吧?”
“我对这些人没兴趣,她们的好坏也与我无关,各人的造业各人担。我关心的是你的前途和未来,咱俩用不着绕弯子,你老实对我说你是不是不想结婚了?”
“啊!”凤儿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了,“我没告诉任何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梅惊愕的回过头,“看来这是真的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为什么啊?相完亲你家就开始翻修房子,你家没儿子,他放下自己的工作不去做,贴钱贴物当牛做马的给你们整整干了一夏天的活儿啊!全村人谁不知道谁不夸啊!这房子弄好了要成亲了,你却要反悔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你可不能做这没良心的事啊!这可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小梅都愤慨了。
“这是我妈的决定。”凤儿很愧疚的低下了头,“要不是。。。不好意思和你妈说,这事早摊牌了。你妈也是好心,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说重点因为什么?”把小梅给急的。
“我有点结巴,他总嫌我说话太慢。。。有时会冲我发脾气。。。会很不耐烦。我妈怕我跟了他会受委屈。。。所以不想让我嫁给他了。”
小梅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没被憋死。“别说他,我有时都替你急得不行火儿的不行,人家又没有说出嫌弃你,那不也得适应适应嘛?再说,说了这么多都是你妈说的你是怎么想的呀?你才是关键!”
“我。。。我。。。我倒不是很在意。”凤儿又难过的低下了头,“但我妈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还没结婚呢,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这若结了婚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所以我也很纠结。。。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是该坚持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呢,还是惧人流言勉强结婚呢?”
“好个惧人流言!”小梅长吸了一口气,“说得这般委屈,看来你也是不情愿和他在一起了。可是,这好几个月你们不是现在才发现这种情况吧?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早说?非要到用完人才说,你不觉得你们很过份吗?而且我听说他们家人对你特别的好,已经把你当准媳妇的看了,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呀?”
“是的,他们家人是对我非常的好,那是因为我条件好,他那么高。。。他们家难找像我这么高的女人。他就是帮我们干了几个月的活儿。。。其他的我们也没有什么相欠的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小梅半眯起眼睛,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道理这么自私呢!说得这么轻松连一点自责都没有。“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因为感激就将就。。。那样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的。想来你。。。你也不愿意看到我过得不幸福吧?”刚才还很严厉的眼神,现在变得楚楚可怜,似在哀求。小梅心也乱了。
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结婚真的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一招走错也许就是满盘皆输。这个小梅不敢坚持,也不能坚持,一个男人都负担不起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朋友。毕竟人活到最后是要为自己负责的,从自身的利益考虑婚姻也不是不对的。作为朋友她真心的希望凤儿能够得到幸福,虽然行为有点卑鄙不地道,但权衡利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梅沉思了一会儿,“婚姻大事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别草率做决定。我说这么多也只是个介意,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得快点做决定,没几天了。好了,我走了。”
回了家小梅如实和母亲讲了经过,把母亲给气的,“她断断续续拿了人家多少钱啊?得了人家多少好处啊,现在又来说这话,这还有没有公道了?早知道我就不保这个媒了,都是啥人那!这叫我怎么跟男方去讲呢!把我的脸也丢没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惹来这麻烦?”母亲气得踱来踱去。
“您也别急,还没到最后关头,后果难料,但您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想想到时该怎么做,别到时措手不及。”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
第二天,凤儿的妈大清早就给母亲打来了电话让去她家有大事商讨,把男方一家也请去了。据闻结果商讨变成了唇枪舌战,要不是母亲在中间差点都打起来。原来母亲早就通知了男方等把钱要到手了再闹,母亲办事当真滴水不漏,小梅也是后来才知道。凤儿妈返还了大部分钱,剩下的说是男的领她女儿出去按分钟算钱也够那些数了。这话差点没把小梅的母亲给气死,“你当你女儿是**啊?”
这事闹的成了全村的笑柄,此后凤儿相一个人们给破一个,直到小梅怀孕凤儿才结的婚,找了个又丑又黑没爹没妈没钱的个男人,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小梅因为这件事和凤儿也很少再见面了,凤儿也不好意思再来找她。一年后她们俩又去了文瀛湖,凤儿指着一个孕妇让小梅看,“我若和那孩子成了的话,现在也这样了。”虽然笑着但话里很感伤。
“怎么后悔了?”小梅调侃道。
“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呢!我听说他和一个很矮的女人结婚了,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却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硬是把那个女人气走了。幸亏当初我没嫁给他,否则被气跑的人就是我。”这是在自我安慰吗?给让自己不后悔的理由?
“那倒不一定,也许他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再说当初也是为了给你们家盖房他才把工作给丢了的呀,你可说不得这话。”
凤儿笑了笑,“都过去了,对错好坏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真的是我害了他,或许是他上辈子欠我的吧!不说他了好吗?咱们喝酒。”
人最不能单纯的评论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有时候好人也会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