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小梅总是很忙很少有时间在家里,各家要上坟,夏季上坟在当地算是一件大事,各路老不来往的亲戚,趁此时机欢聚一堂,二姑姐一家也从东北回来了。昨晚陪他们吃完晚饭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应酬是件很累人的事,谨言慎行还不能缺少活力和热情,更难过的是你总是像个小学生似的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对大家都好的能被别人接受和喜欢的,这真是个令小梅一辈子都学不好的高深课题。
例如婆婆在烈日下大哭她逝去的母亲,小梅很担心婆婆会被晒暑好心的给她打伞遮阴凉,却被婆婆很愤怒嫌弃地推开,然后婆婆的女婿给她打伞就可以,可见好心也得别人接受才行,否则善良就变成多余了。而看你不顺眼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自讨无趣的好,只可惜小梅是个无心的人容易善心泛滥。
自从韩厂长在办公室安置了一张床后,那里就成了暧昧的摇篮。已婚的在这里偷情,未婚的在这里放荡,乱的简直不成样子。栓子当着大家的面就把手从云的领子里伸进去袭胸了,肆无忌惮的揉捏,云还恣意的笑着一点都不拒绝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真真是污人耳目。每到这时候小梅就躲得远远地,可惜没活儿时小黄总也不在,小梅一个人就像只孤魂野鬼在黑夜里到处游荡。
曾经有几次她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像是箫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柔美极了,听得人心情非常的舒畅平和,可是除了她没有一个人能听得到。异想天开的小梅觉得是有个神仙在陪伴她,安慰她,想让她开心。但是一想到鬼就有点煞风景了。近来氮气库也闹鬼,晚上的墙壁会出现像电影一样的画面,有人在走动,就是没声音。有的人还听到半夜里有高跟儿鞋走动的声音,很诡异的。有些胆小的女工晚上记录完就到氧气车间来避难。
因为小梅总是和王彩霞她们不合群,又对她们的行为很表面的嗤之以鼻,又一次可悲的沦为了众矢之的。王彩霞和云极力邀请小梅一起去上街,说她若不去就是搞分裂闹党派,故意孤立她们,制造不和谐,她们要上告韩厂长这工作因为小梅的不配合她们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小梅明知道是个陷阱,但想也坏不到哪去就勉强同意了。然后在没有公车可坐的地方扔下她,两人嘻笑着骑上自行车绝尘而去,害得小梅步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到家。工作上也是被她们多方挤兑,小梅觉得既厌恶又可笑,她们就像两个爱恶作剧的小鬼登不得大雅之堂。
直到有一件事的发生才彻底停止了她们的这种任意妄为。因为厂子在野地里,兔子呀蛇呀都是常见的动物,蛇是草蛇没毒。一个男员工捕到一条一米多长的蛇,蛇头一剁,从切口一拉,很熟练的就把蛇皮剥了下来。蛇头还在地上嘴一张一合的,看着很渗人,剥了皮的蛇身在塑料袋里在不停地痛苦地扭动。小梅就这样提着还在扭动的蛇身回了家。
母亲吓得连门都不让小梅进,把门从里面插死了。“你若不把那个东西给我扔了,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进来。快扔了!你想吓死我啊!”
没办法小梅只好拎着蛇去了奶奶家。奶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杀羊宰猪杀鸡屠牛啥没干过,一条小蛇奶奶一点不惧。那蛇死的真慢,倒在案板上还在蠕动,奶奶手起刀落咔咔几下就剁开了,然后放锅里一顿爆炒,别说闻起来还挺香。给母亲送去点,还是不给开门,“快拿走!拿的远远的,别让我看见。”
“都死了切成段了,炒熟了,您还怕啥呀?又咬不了您。您尝尝很好吃的,这若到饭店吃很贵的。”
“再贵我也不吃,叫你拿走你听到没?”母亲发火儿了,“我说不吃就不吃!”
小梅看看家里其他人,没人敢搭言,看来都不敢,不吃就不吃呗!小梅给奶奶留了点剩下的拿到了厂里。一人给他们分了两小块,男男女女也有八九个吧,吃了之后都觉得不得劲儿,说是感觉有东西在肚子里窜,不是肚疼就是上吐要么就是下泄。要不是小梅和他们一起吃,他们真会怀疑小梅给下毒了。唯有小梅什么事也没有,“你们是被吓出的病吧?”小梅轻松的和他们开玩笑。从此神也没了鬼也没了。
那个小胡子还不接受教训,依然猖狂蛮横,隔三差五得惹凤儿哭一场。小梅决定好好的收拾一回这个可恶的渣男,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这天晚上小梅让凤儿把氮气库的两个男的支走,她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当这两个男的回来躺在休息室睡觉,门吱吱扭扭的自己开了,他们到门外看没有人,又返回去睡觉,门吱吱扭扭又开了,出去看还是没人,“见鬼了!门怎么会自己开呢?”关上门,一会儿门又自己开了,他们索性把门开着睡觉。男孩子毕竟胆大,真不是盖的。
本来灯是亮着的,忽然自己灭了。他们按亮了灯,一会儿又灭了,反反复复几次,吓得他们不敢在这里睡了,忙不迭的逃命到了二楼的休息室。小梅等了一会儿估计他们快要睡着了,用铁棍子在楼梯上敲打模仿高跟儿鞋踩踏时发出的声音,夜深人静,听着着实恐怖,小梅自己都被自己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主要是在漆黑的车间里她也怕突然出现一个真鬼该咋办?越是黑的地方越是充满了悬念。
终于把那两个人吓得又跑了下来。小胡子一边跑一边说:“还是在一楼好点,若有什么突发情况跑起来方便。”这次小梅准备了更刺激更恐怖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