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不用勾脸什么戏都能唱的主,最主要的是你是否能在各种表情中变换的游刃有余,变换的随心所欲,变换的洒脱自在。
小梅记得母亲曾说过她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她的母亲,而现在小梅觉得她此生最佩服的人也是她的母亲,母亲永远有令她叹为观止无法企及的境界,前一秒还在委屈的哭泣,后一秒手机一响立马热情爽朗的和他人有说有笑,这一点小梅自愧弗如。
闹离婚的第二天下午,小梅不放心母亲去看望她,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打电话原来人家在上街买衣服,熟识小梅的邻居村民一大群七嘴八舌地告诉她母亲一上午都在紧张得排练舞蹈,要去参加比赛。等了半个小时母亲回来了,她很高兴很骄傲地对小梅说:“不是人人都能被选上的,我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在最前面站着,没人不夸我跳得好的。”
母亲的心态真好,这下小梅就放心了。其实不管好不好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翻过去昨天就重收拾好心情过今天,这样活着才不累。人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学会遗忘和放手。小梅似乎懂了为什么很多人都说自己心态好了,原来还是因为母亲,看来以后还是要向母亲好好学习呀!
精明的母亲到朋友家去找我了,结果可想而知。我回了家整个人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就遭到了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长大了啊!会骗人了,你说是不是又去见二永了?你要不要脸懂不懂的好坏啊?我一心想让我的两个女儿嫁到市里,去住那楼房,可没想到你就这么不争气不长脸非要去找那个又瘦又穷的二永。别人是费尽心思想往高处爬,你倒好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连我说要自杀你都不管了,你个递不进人话的牲口。我告诉你,你若再和二永在一起咱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本来我还不想看你呢!你个蠢猪、二百五、你气死我了!”
我绝望的抱头痛哭,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呢?为什么一定要我做选择呢?我到底该怎么做才两不相负呢?哭得头疼,哭得心疼,哭得世界都昏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过来以威胁的语气对我说:“我已经答应韩厂长让你回氧气厂了,你就给我死了那份心吧!好好的去上班,若有别的心思小心我打死你。”
上班了,二永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告诉他我在什么地方,我以为他会来看我,每天日思夜盼,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分开是件太煎熬的折磨。等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的踪影,我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神情恍惚,对任何事都不关心不在意,失魂落魄病恹恹的样子。有一次走着走着差点摔倒,韩厂长扶住了我并把我一把拥入怀中,我本能的把他一把推了出去,我讨厌存心不良的假好意,“你干什么?别碰我!”
也许他是真的好意,但我不稀罕,那时的我像只刺猬,抵触所有人的接触,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品尝痛苦,直到心变得又冷又硬,才慢慢振作了起来,慢慢恢复常态。
二永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令你猝不及防,其实这也证明他并没有多爱我。平复了我的世界,当我彻底要摆脱他的阴影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听你妹妹说你上街去了,我正要去找你。”我们相遇在路上,算是有缘吗?还是老天安排让我彻底死心?
那么多的怨,居然只剩下了一点沉痛,我勉强的笑了,看见他我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那么兴奋,时间真的可以抹平很多东西,连我自己都为这份情觉得悲哀。“找我有事吗?”
他似乎很意外我的冷静和平淡,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一愣神,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和我父亲闹掰了,小冯和我决定要离家出走,我想带着你一起走,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没人能再对我们指手画脚说东道西,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让你一辈子都幸福,一辈子都不后悔你今天跟我走的决定。”
你说一辈子对我好就真会对我好一辈子吗?好像你能决定天意和你的心意似的。人太渺小了,小的无法恒久,尤其是那颗脆弱的心。更何况你的所作所为又凭什么让我去相信你去依靠你,还是一辈子。
“也许我是个有强迫症的人,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经历有任何污点,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就给我一个正大光明的婚礼;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爱我,你也别奢望我会和你私奔。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大的事莫过于结婚,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被任何人诟病,一辈子因为私奔而抬不起头来,一辈子委屈自己。况且你拿什么给我幸福?因为和父亲吵架就离家出走,你不觉得你很孩子气吗?你出去以什么为生?你若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你拿什么来养活我?吃饭都成问题你又拿什么来给我幸福?”这些话说得咄咄逼人,很现实也很直接,他被我问的吭哧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有时都觉得自己理性的可怕。
小冯也低着头没话说,男人有时比女人更软弱,更喜欢逃避,像个赌气长不大的孩子,但是生存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们也不得不思考自己能否承受得了这个责任。许久二永嗫嚅着说:“你不是有个小姨在北京吗?咱们可以去找她帮忙,你不是之前也是找的她么,有她帮忙生活应该没问题吧?”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想到了我的小姨是否也不会想起我呢?幸亏我没上他的当,这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男人,虚伪的让人讨厌到可恨,还有什么舍不得呢?既无情又冲动又没责任感又不够聪慧善良,除了为所欲为他还会做什么?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父亲和小姨的父亲也闹掰了,我们两家现在互不来往。你若想去北京自己想办法吧。看在你我这段情的份上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在外头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像你这般受不了一点委屈的人,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丢人现眼的还不如不走。”我连语气带表情都是在嘲笑着。
他很尴尬的咬了咬下嘴唇,“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我不想这份情就此就断了,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奋斗一个属于咱们的未来。。。”
“不必了!”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你的这份情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做个不孝的女儿,我也不想把自己交付于一份不确定的感情。你也不必那么违心的做出任何承诺,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吧!”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那好,你等着,等我混出个人样回来娶你,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让所有人都羡慕你找了个好丈夫,你等着瞧,用不了多久的。”这豪言壮语在我看来只是不服气被我看扁了,他会出人头地?打死我也不信,但最起码他还有像个男人样的口气,这一点我还是欣赏的。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扬起无数的哀愁。看着他的背影渐去渐远,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流着泪默默的吟诵:“在这个天眼欲哭的日子,我彻底的失去了你。你走进了路的尽头,也走进了我记忆的深处,我会把你和往事锁在某个角落,那里有下不完的雪。”转身离开的我们中间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