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理可讲时再多的话也是废话,更何况小梅还小她真的很怕她的父亲,怕又像上次那样:有了电视机以后,人们每天为这个新奇的玩意迷惑着上瘾着,天一擦黑就吃完饭坐在电视机旁眼睛一眨不眨的贪婪地注视着。家里的小凳子不够用,抢不到的就坐在炕上,距离太远总是看不过瘾,当时的电视屏幕也小,还是黑白的。
妹妹看着看着就跑出去玩儿了,有小伙伴找她。小梅趁机坐上了妹妹的凳子,不到半个小时妹妹跑了回来,一定要让小梅把凳子还给她,小梅不依俩人吵了起来,妹妹气不过对小梅连拉带拽连哭带骂。这时父亲出声了,他大声的厉斥:“把凳子还给你妹妹!”
小梅很不服气,觉得父亲不公平,“她坐过这个凳子就是她得了么?她不坐别人也一直不能坐吗?她走了谁坐就是谁的!”小梅很生气的顶撞着。
“你他妈的还敢和我顶嘴,这是我的家我让谁坐谁就能坐。。。”话还没说完一拳就重重的打在了小梅的胳膊上,疼得她当时就痛哭了起来,胳膊都不能动了。“给我滚出去,少在我面前嚎丧,别影响我们看电视。”小梅痛恨的回过头看她的妹妹,妹妹轻蔑的幸灾乐祸的白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看电视去了。小梅跑到爷爷家哭了好久,爷爷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哭的睡着了。
从那之后仇恨就埋在了小梅的心底,心里有了阴影。一到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借机报复一下她认为实在可恶的弟弟妹妹。强迫妹妹帮她干活儿,如果敢和她撒泼就削她;没收爷爷为弟弟做的经常弟弟用来打她的铁锤。父母亲从不制止弟弟的恶行,说男孩子就要学会霸气,不然长大后会被人欺负的。任弟弟撒泼打滚哭得涕泪横流,她也不给;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妹妹想跟着她,她就是不领她,故意气她,再不听话就削她。
而弟弟妹妹呢,故意做一些坏事,然后父母亲问起时都推到小梅身上,百试百灵,父母从不听小梅的解释,还骂她是“常有理”,弟弟妹妹变本加厉的欺骗她为难她,乐此不疲。老人常讲:兄弟姐妹是仇人转的。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让弟弟妹妹至今记忆犹新的就是为小梅扶车的事,小梅要去市里上学,必须得学会骑自行车。她让弟弟妹妹帮她扶着车,那时正是严寒之时,弟弟妹妹戴着大棉手套都冻得手通红。小梅为了能早点学会骑车强迫她们多陪着练会儿车。这件事她们记恨了一辈子。人总是这样,只记他过不记己过,什么事也是单巴掌拍不响的。当她们每每说起这事时,小梅总是一笑而过,过去那么久了谁是谁非有必要去较真么?
这样的恶性循环贯穿着小梅结婚前的所有时光。即使小梅最后放弃了不搭理她们了,她们也依然没有停止过。最后演化到一到人多处妹妹就在众人面前揭她的短,放肆的取笑她曾做过的错事,或是故意让她难堪,妹妹一直觉得作弄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小梅虽然觉得很厌烦,像被牛皮膏药粘住了似的,但是每次她都隐忍了下来,毕竟自己是当姐姐的而且小的时候如果不报复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小梅想到此,长叹了一声,继续看了下去。
不上学后,有一年,我的身体非常的不好,脸上又起了很多扁平疣,自觉丑的不能见人,一直没去工作。去小医院看皮肤病,偏遇一个二百五的庸医,钱没少花,却把我的脸烧的颧骨处的皮肤像纸一样,一笑全是皱纹。这不是破相毁容了么?女人是最爱自己的脸了,这张脸让我以后怎么办啊?我伤心极了,却没钱去护理或是修复,不工作就没钱花,看病的钱都是每月交完家用之后自己积攒下来的。
脸没治好身体的病也没钱医治了,连气带急有传染上了感冒,整日里咳得是天昏地暗,心肝肺都快咳出来了,声音也变得嘶哑。母亲说:“不挣钱就别想花钱,长这么大了我们可不养闲人。”
我整夜整夜的咳嗽,一晚上要被父亲坐起来骂个好几回,“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想咳到外边咳去,麻烦死了!”当时真想就这样咳死算了,可是人的命有时真的是很经风雨的,就这样没人给看病,就这样病怏怏有气没力的躺着就是死不了,就算你已经心如死灰。
爷爷过来了,他默默地坐到炕边背对着我,摸摸娑娑的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元钱,“趁你妈不在,快把钱收好,自己进市里好好找个大夫看看。爷爷在隔壁听你没天没夜的咳,真怕你把病拖得严重了,快去看看吧!孩子!爷爷走了!唉!”他跳下地转过头看了看我又摇摇头,长叹一声走了。
我知道他是怕被母亲发现又闹得不愉快,又被母亲责怪他多管闲事。我像快要冰镇而死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温暖的稻草,伤心的泪流如海。自己真的就要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吗?这样死去也太委屈自己了吧?凭什么自己就该命如草芥!既然都成这样了我都死不了,那就不能一直这样颓靡的活着。我勉强爬起来,一步一挨得坐车去看病。钱不够用,就仅那些钱买了些药,病情被控制住了,慢慢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