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重轩要蕊儿将戒指好好收着,蕊儿便听话的将戒指又重新塞回了衣领里,刚一抬头,正好对上焰重轩的视线,蕊儿娇羞不已,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故意扯开了话题:“你刚才说你叫。。。”
焰重轩未接话,他直接抬起右手,从掌心打出一团火焰,‘焰重轩’三个字便熊熊燃烧在蕊儿眼前。
“焰、重、轩。。。嘻嘻,之前你知道我叫蕊儿,可我却从不知道你的,好了,现在终于公平了。”蕊儿望着火焰笑着说。
其实蕊儿刚才短暂的羞怯,又怎能逃得过焰重轩锐利的眸子,他手一挥,火焰字便消失无影,而视线依然落回蕊儿甜美纯真的娇容上。
焰重轩的目光使蕊儿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次,她索性转过身看向蔓萝花海,蔓萝花惊艳的色彩映染了她的双眸,她情不自禁的轻道:“花的颜色是这般娇艳,而花香却如此淡雅。。。没准儿王妃本就喜爱这花,惩罚或许只是顺带的。。。不过,我认为这花并不适合她。”
“哦?”焰重轩终于开口了,语态里显出些许的兴趣。
“丽王妃毫无疑问是个大美人,美到连女人都要嫉妒,可是她的脾气却很坏,时常会拿我们这些奴婢出气,我觉得妖艳带刺的刺玫花更适合她。要说和蔓萝花相衬的人,嗯~~~~我觉得我大姐很合适,人漂亮,性子又温和。。。”说到姐姐,蕊儿不免又感触起来:“爹亲和娘亲离开我们后,姐姐就承担起了照顾我们两兄妹的责任,姐姐真的太不容易,太辛苦了,所以,为了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离开?”焰重轩静静地聆听着,直到蕊儿停下,他才疑惑地问道。
“嗯。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这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只是稍微有一点点长。”蕊儿轻扯嘴角,似笑,但又显得非常勉强。
焰重轩并未开口,只是轻轻点下头。
“我的娘亲是凡人,九州渝州城人。我的外祖父是九州有名的富商,膝下有两男两女,娘亲排行老幺。娘亲芳满十六时,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不仅弹得一手好琴,更是还会自己写曲谱。娘亲完成成人礼后,上门提亲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为其说媒的不是名门望族家的少爷,就是朝中的达官显贵们的公子,然而就在那时娘亲遇见了我爹。。。实不相瞒,我爹并非凡人,他是妖界的精灵,听阿娇姑姑说,那时爹还是精灵族族长,精灵族在他的带领下有过一段很兴盛的时期。。。那一天,爹去人界办事,在途经一座大庄园时,听见一阵优美琴声自园中传来,爹被琴声深深吸引,他寻声找去,只见娘亲正坐在凉亭的琴案前抚琴。爹不愿打搅娘亲,便躲在暗处静静听琴,或许是听的太专注了,无意中踩到了地上的鹅石,娘亲闻声停询问是何人。爹并没有选择一走了之,而是现了身,他让娘亲莫惊慌,并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娘知道爹是被自己的琴声吸引而来时,非但没怪罪他,还同意了爹提出再听一曲的请求。至此以后,我爹每晚都会到庄园聆听我娘的琴声。日子一长两人也相熟了,他们便开始聊乐曲、聊人生,说开心的事,也谈悲哀的事,到后来,他们俩人几乎无所不谈。直到有一天,娘亲故意将我外祖父想将她嫁于宰相家三公子的事讲给爹听,因为,娘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爹,她想试探一下爹的心意。。。而爹又怎会不明白呢,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终于将自己是妖的实情告诉了娘亲,并告诉她依照妖界的法文,妖是不能和人通婚的,如果被发现,将被破除功体放逐出妖界。所以娘亲若跟了他,不管是否被发现都只能过躲躲藏藏的生活。爹问如果是那样子,娘亲是否还愿意嫁给他。。。娘亲是这样回答爹的,‘如果你能为了我冒被妖界放逐的危险,即便被发现,被破除了功体,也愿意和我过平凡的生活,那我也宁可不要荣华富贵,只愿随你浪迹天涯’。你知道我爹的答复是什么吗?”此时蕊儿和焰重轩正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边说边遥看着远处的蔓萝花花海,蕊儿忽然侧头问他。
焰重轩淡淡地说道:“你不就是你爹最好的答复。”
“嗯,回答正确。爹给出答复后,娘亲当即便写下留书,拿了几件衣服,连夜就和我爹离开了庄园。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最后躲进了一个人烟罕至的树林里,爹在林里搭了一间小木屋作为他们的家。爹又把阿娇姑姑叫了来,在阿娇姑姑的见证下,他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成亲后,爹行事非常谨慎,因此妖界并未觉察出他们的事,他们在一起过了一段忐忑而又幸福的生活,也顺理成章的有了姐姐、哥哥和我。。。爹白天经常不在家,他怕娘闷,便给她买了架琴,可谁曾料到,我们家的祸事正是由这琴而起。。。那天娘亲如往常般弹琴为我们解闷,当时我才刚会走路,我们三人便一如既往地围坐到娘亲身旁听她弹琴。可是娘亲刚弹完一曲,便听见有人敲门,娘亲以为是爹回来了,便去开了门,谁知竟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走到屋里夸赞了几句娘亲的琴艺后,便强行将她带走了。当时哥哥姐姐都吓坏了,姐姐抱着我一直哭,谁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晚上爹忙完了公事回到家,见不到娘,急忙问姐姐,姐姐便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她还告诉爹,她好像听见那个陌生男人提到过什么魔界、魔尊,爹凭此判断出那个陌生男人很可能来自魔界。爹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前往魔界救娘亲,他传唤来了阿娇姑姑,让她代为照顾我们。临走前爹告诉阿娇姑姑,若等不到他回来,就将我们三姐弟妹交托给渝州城的外祖父。。。爹走后姑姑照顾了我们大半年,始终未见爹回来,于是便依照爹的意思,她将我们送到了渝州城我外祖父那里。可没料想外祖父却说,娘亲不知廉耻的跟野男人跑了,使他颜面尽失,他早当作没她这个女儿了,他更是命家丁将我们轰出了大门。。。姑姑实在没法子,因为她也是精灵,不能长留在人界,实在迫不得已,她只好将我们交托给了一对农民老夫妻照顾,给了他们足够的钱,她得空便会来看我们。之后哥哥机缘巧合地遇见了尚真人,他便跟着尚真人修灵去了。后来我也慢慢长大,就在我十岁那年,刚入冬我们那地区便闹起了饥荒,爷爷、奶奶因年迈都没能挺过去。处理好两老的后事,姐姐便带着我逃出了村庄,靠乞讨和挖野菜树根挺了段日子,终于等到心急如焚寻我们而来的阿娇姑姑。阿娇姑姑为我们找了新住所,并备下了生活所需,从那以后我和姐姐便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你父母从那以后便音讯全无吗?”焰重轩问道。
蕊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焰重轩别有意味地说道。在他看来,这父女俩都太过冲动了,竟把入魔救人当是儿戏。
蕊儿心思已不在对话上,她缓缓将头靠在焰重轩的肩头,无力地说道:“对不起,借用一下好吗?保证,就一下下。”
焰重轩不答,也就是默许了。
靠在焰重轩肩上,蕊儿身心全都放松了下来,也感到无比的安心。这‘一下下’下到后来变成了一整夜,远处蔓萝花轻轻摇曳,睡梦中的人儿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