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胜,没有谁败,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有的人是痛到骨子里,有的人是痛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不管是哪种痛,都是源于心底最脆弱的地带。在爱情面前,他们都是这样窒息的痛着。 如果这个时候有麻药医师来,不,是有治心疼病的麻药医师来该多好呀,恐怕即使是天价,也会有人不惜代价的去乞求去获取吧。心里的痛远远要大于身体的痛,这就是为什么精神受折磨的人更容易走到崩溃的边缘。
下班时间,左源一如往常的来到华夏唱片公司门口接惠恩,他的脑海里依然洋溢着早上的幸福。其他员工都是陆续的往外走,他在人群中找着那个清秀的身影,可是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她还是没有出现。他有些着急了,播起惠恩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无人接听。没有多想,他就进了华夏唱片公司。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但是依旧是很陌生。虽然氛围很熟悉,但格调却有着与Super公司的与众不同,从商业角度来说,左源不得不佩服顾天的眼光,一个三十刚出头的人把公司整理的这么别具一格和出色,确实很棒。他踱步于公司的每一个层次,感受着自己有一天如果也有个这样的公司,他会如何去打理,一抹笑容不经意的掠过他的脸庞。是的,他是有过这样的梦想的,一个为音乐而活着的人最大的梦想也就是让自己的才华得到最好的诠释,诠释的最好办法就是所有这个行业的人敬仰自己,让这个行业充满属于自己的音乐和自己的世界。想象一下,走到路脚,你会不经意的听到那些属于自己经营的音乐,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这一霎 那的想象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找惠恩的,如果他没有看到这一幕。
顾天的办公室里,惠恩和顾天带着耳机静静的听着,耳机里旋转的是公司最近一期推出的歌手音乐。显而易见,是顾天让惠恩帮忙试听的。虽然惠恩不是精通于这方面,但从惠恩第一次在闪光灯下的表现,顾天就知道惠恩有着这方面的天赋,她可以辨别,而且是不同于一般人的那种,顾天坚信这一点。闭着眼睛,惠恩静静的听着,她的世界此刻完全的沉静在音乐里,此刻的忘我,是她工作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如果可以,她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顾天慢慢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忘我的女孩,他无法让自己的视线离开,他很开心,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肯与自己独处,这里好像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感觉惠恩有一种强大的引力,让他不知不觉的靠近,最后他情不自禁的碰到了她的唇,甜甜的、温暖的唇。惠恩突然惊醒,她被他的温热唤醒,她惶恐的把耳机摘下,往后退了退,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切都发生在左源的眼里。就在刚刚,他还只是在欣赏惠恩的忘我,尽管她是和顾天独处,尽管他无法让自己不嫉妒,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她,相信她是在从事自己的工作。可是顾天的吻激怒了左源!他迅速的跑过去,揪着顾天的领带,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一拳,这一拳对顾天和惠恩都是始料未及。惠恩惊恐的看着顾天,他想拉住左源,可是她没有力气挪步。
顾天被这一硬拳打的眩晕,他也不容解释的立刻站起来给了左源一拳,就这样他们互相打了起来,办公室里有着摇晃的感觉,桌子上的小物品哗啦啦的敲击着地面,碎片撞击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惠恩的心在呐喊着,可是她却喊不出声音,她觉得自己突然成了一个哑巴。她想去阻止他们,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走进他们,此刻的他们像是森林里彼此激怒的狮子愤怒的撕咬着。眼泪哗啦啦的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微弱的祈求在屋子里荡漾着,“求你们别打了,求你们!”而狮子是听不到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慢慢的往后退,她多么想让自己消失不见,一切都是她的错。他们那么好那么优秀,现在却因为自己彼此承受着各种不该有的痛,她该被惩罚才对,是的,她在受惩罚,上帝如愿了。
十分钟左右顾天还是把左源扳倒了,他们都没有了力气,彼此的脸上都有着血色,顾天准备着最后一个还击,就在顾天的拳头要落在左源的脸上时,惠恩用自己挡住了他。一瞬间,就是一瞬间,她的嘴角开始流血,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样的痛,如果可以,她愿意自己这样痛到死,即使如此也不足以弥补她的罪过。
顾天的手僵硬了,左源的眼睛定住了,他猛的推开顾天,抱住了惠恩,用手去拭惠恩的嘴角,泪水从惠恩的眼里不断的落下,她倔强的扭过头,她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左源的泪也不知不觉的滑下,他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狠狠的揽着,他多害怕她会离开,他多想她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这样他就不会害怕她丢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就那样一直说着,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伤,他怎么可以让她为自己挡这一拳,她一定很痛很痛很痛。顾天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惠恩的凌乱,看着左源血色的脸庞,苦味由心而生。
左源慢慢的把惠恩扶起,他要带她离开,他要带他永远的离开。顾天拉住了惠恩的手,他没办法就这样放弃,他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带我离开”,他还记得。惠恩看着顾天,看着这个充满着绝望的男人,惠恩的心在发抖。
“放开她!”左源倔强的推开顾天的手强硬的说着。
“惠恩,今天就辞职,以后再也不要来,我再也不要让你来这里,惠恩!”他抚摸着惠恩的头发,昂着头和顾天说着,他说的这些话似乎不是和惠恩说,而是和顾天挑战,是的,他再也不允许自己放心了。
顾天慢慢的冷静,“是吗,你让惠恩自己选择,我们都尊重她的选择,可以吗?”顾天在和自己打赌,最后一个赌,不管是输还是赢,他都要做最后的挣扎,事已至此,他没什么可以再顾虑的了。
左源冷笑了一下,他坚信惠恩会同意他的要求,他坚信,以至于这样的坚信让他之后无法回神。
惠恩也慢慢冷静了,她知道了这是放开左源最好的机会,就让他恨她一辈子吧,就让他恨吧。“对不起,源,我们分手吧,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承受不住了,我累不动了,我没有力气了,所以分手吧。有更适合你的,我不值得。”她是用多么艰难的语气去说这些话,用多么困难的言语去表达她那内心无法宣泄的苦楚,她是用多么不情愿的力量挣脱他的怀抱,她是多么绝望的在给自己宣判。
左源完全愣住了,他看着她,他没办法相信,他完全呆住了,他不能相信。顾天牵着惠恩的手慢慢的走出,惠恩剩的只有一幅躯壳任由顾天带着走,左源没有醒,他们的身影逐渐离开,他还是没有醒。他的脑海子里还是她今早的一幕幕,如果她不爱,那么她的吻,她的温柔,她的忘我,她的泪都算是什么?!他的眼里空洞而无力,他什么也看不到。屋子里只剩下了他,惠恩回过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知道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