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都都尖锐的声音刺穿了明格格的耳膜,她真的疯了,她被愤怒蒙蔽了理智,她忘记了杨贝勒告诉她自己时的难过。
明格格一直平静地表情瞬间凝固成霜,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盈满了难以置信,她就那样看着林都都,缓缓起身走到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面前,就那样看着她。
班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都用异样地目光看着明格格。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转变的会这么大,仿佛都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且是在折磨错综复杂的关系背景下转变。
昔日一直痞痞微笑的徐扬变得仿佛一塑冰雕,接近麻木,而一向骄傲如黑天鹅的林都都会在别人面前变得语无伦次,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明格格,一向温和如水的她会变得如此刻薄凌厉。
然后沉默对峙中终于有了一个人发出的声音,然后接着是一群人。
“不知道林都都说的是不是真的,害死自己的外婆未免太恶毒了。”
“应该不会吧,听说明格格就她外婆一个亲人,一直相依为命,我觉得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林都都说的是真的 ,会不会坐牢?”
“杀人偿命,肯定会呀!”
“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太恐怖了。这么一帮子人空有好看的皮囊,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说不定是假的,又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不要冤枉了好人。”
“那明格格为什么不辩解,分明就是心虚嘛!”
“也是,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什么的,我看也不尽然,说不定杨贝勒和徐扬才是最佳情侣搭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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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格格站在那里听着身边窃窃的私语声,忽而扯起了唇角,那抹嘲讽的笑,让林都都脊背发凉。
纤细的手就在所有人的不经意间捏住了林都都的下巴,几乎是恶意地捏疼,眼神里仍旧是无尽地嘲弄。
“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林都都挣扎着推开了明格格,向后退了一步。
明格格垂下眼睑,好像很疲惫,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微笑起来。
“林都都,说过的话就要负责任,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
“我不会害死外婆,但是你说的也没有错,你始终都比我了解外婆,外婆的确是因我而死,所以我不会计较你说的话,不过我警告你,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杨贝勒回到学校的时候,这场风波早已平息,当他看到明格格坐在位子上安静地看着书时,笑意便漾在了嘴角。
“出院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早上去医院没看到你,害我担心了好久。”
“怕你太累,所以就没通知你,而且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格格——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冷淡?”
“没有,是你想太多。”
“可——”
“哦,对了,以后不用照顾我了,我病好了,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一直照顾我,是得好好歇歇了。”
“格格——如果你想要安静,我会离开。”
“谢谢。”
明格格疏离的表情,客气的言谢让杨贝勒难过。
看着抱书离开的明格格,杨贝勒彻底呆掉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让一个温和的人变得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楠哥,我还可以来上班吗?”
“哎哟,格格呀!来来,这儿坐,让我好好瞧瞧——嗯,瘦了,但更漂亮了。”
“楠哥,就爱拿我开玩笑。”
“这么多天,你跑哪儿去了,连假都没请, 我可是要扣你工资了。”
“哈哈,楠哥,你忘记了吗,工资你可是全给我了,你要怎么扣啊?”
“哼哼,就你聪明。”
明格格又开始了在前世酒吧打工的日子。
班上的人对明格格越来越疏远,有几个人看到她就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每当这时明格格的微笑就会变得格外灿烂,也许她早已不关心这些,毕竟这样的结果早已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平静对待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格格,我有些事要找你谈谈。”
“对不起啊,杨贝勒,我还要赶着去上班,有时间再说吧,我先走了,再见。”
杨贝勒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杨贝勒’从她口中不带任何感情地飘出,冰冷而残忍地刺伤了他。原来那些美好的相依为命只是在她的生命力演足了的戏,她想扔掉的时候就变得如此一文不值。
“白阿姨,您用不着这样,都都回不回家不关我的事儿,请您不要为难我,当初是您让我离开的,我已经照做了, 现在你让我去找林都都回家,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格格,就算我求你了,让都都回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我不放心,她身上也没带钱——”
“白阿姨,她现在很安全,很快乐,您大可以放心,对不起,我要迟到了,再见。”
明格格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白梦蝶竟然三出其的平静。
“扬,别这样。”
“陈彦——我没事,不用担心,就这么点儿破事我还扛得住。”
陈彦拍了拍徐扬的背,然后两个人都笑了,笑容里凝聚的三他们从小到大的友谊与信任。
“或许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明格格坐在床前心里暗暗想着。
每次碰到徐扬,明格格都会匆匆走开,他眼神中的冷漠疏离让她窒息,心痛的似乎要裂开,却又无法解释,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充满痛苦的路,那么就不要为谁在回头。一旦回了头,那么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她不想一直伤害别人。
“杨贝勒,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啊。”
杨贝勒皱眉从阳台上扯下衣服,抛进了林都都的临时卧室。
“好了,我们去上学吧。“林都都换好衣服挽住杨贝勒,自然而然的亲昵。
杨贝勒抽出胳膊,表情忧伤地看着林都都,背过身去,手插在口袋里语调温润如玉。
“你该回家了,出来时间太久会让家里人担心,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和男生住在一起,传出去对你不好。”
“你不喜欢我住在这儿了吗?你心里还是只有她对不对?“林都都从背后搂住了杨贝勒,头靠在他温暖的背上,缓缓控诉着他的‘冷漠’。
杨贝勒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