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格格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就这样突兀地蹲在了路上,抱着头默默的流着眼泪,老天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吗?一份工作都不肯给自己!这样的艰辛真不如一死了之来的其所,可是外婆的容颜在脑子里不断闪现,明格格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用力呼吸平复了情绪,重新开始了她艰难的寻找。
傍晚来临的时候,明格格依然一无所获,一个学生哪里有什么能力或者精力去工作,更何况她还未满18周岁。明格格黯淡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站在一家酒吧门口,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美女,喝点儿什么?”一个帅气的服务生看见明格格过来打招呼。
“谢谢,我想找你们这的经理-------”
“老板在吧台后面,穿黑色衬衣的那个,你直接过去找他吧。”明格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个眼神很冷淡的人。
“嗯,谢谢你了”。
明格格怀里如同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看着坐在那里喝酒的老板,脊背上竟然冷汗直流。
“您好,我想在您的酒吧里打工。”明格格怯生生地说着,与其说是怯生生,不如说是恐惧,对未来生活的不确定,对以后去向的恐惧。
中年男人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明格格,然后露出白的有些过分的牙齿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很绅士的喝了一口,明格格看见红酒醇厚的颜色,等待着这个人给他存活下去的希望。
“还是个学生?学生进酒吧不少见,也不多见,但是来打工的很少见。”
“我是个学生,但是工作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离家出走?看上去你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很漂亮,气质也不错,也有教养。”
“对不起,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必须挣钱给我的外婆治病。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成为孤儿,我想要外婆一直留在我身边。”明格格说完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中年男人沉思了良久,眉头一直皱着,侧身倒了一杯橙汁给明格格,看似随意实则危险的说了句:“如果你说的是实情,没有撒谎,而且满18周岁,那么我希望明天可以看见你。如果让我发现你说的是假话,我希望永远都不会再看见你。”
明格格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大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喜或者惊吓,她终于找到工作了,终于可以有钱给外婆看病了,她并没有因为中年男人的威胁而感到紧张,因为她知道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她不必紧张他后半句里的威胁。
“谢谢您,老板!我明天一定会准时来上班的。”那样明亮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悄然盛开,带着让人眩晕的幸福。
“我叫乔绍楠,他们都喊我楠哥,你可以喊我乔叔,呵呵,你上晚班吧,白天你还得上课,6点到11点这个时间段应该还是可以的。”乔绍楠微笑着,似乎刚刚说出那样的话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嗯,谢谢楠哥。”明格格用力点了点头。
明格格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酒吧生意很好,每天都会累的半死,但是这也同时意味着她可以挣到更多的钱,挣到更多的钱,她的外婆便有了更多的保障,对于明格格这样的孩子来说此刻的劳累到了心里就是甜的。只是过度的劳累让她更加单薄,温暖的眼睛老是有着或轻或淡的黑眼圈。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明格格腿有点儿发软,头晕的厉害,努力睁了睁眼睛,蓦地听见旁边病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她所停留的地方是有钱人的豪华病房区,怕是打扰到人家休息了吧。
可是明格格仔细辨别了下,听见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小姐,麻烦您进来帮我带杯水,我有些渴。”
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转过身看见敞开的门中一张苍白的脸正在努力的对自己微笑,明格格的脚不由地移向那个漂亮女人所住的房间。
轻轻拿起水杯,倒上一杯温热地水,熟练的扶起虚弱的女子,帮她递上杯子,喝完后再轻轻的扶女子躺下,明格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嘴角带着些许温暖的笑意。
女子大概40多岁左右,或许更年轻些,也或许更年老些,但是表面看上去很娴静,明格格看不出她的年纪,并没有觉得多不舒服,本身现在女人的年龄都很难猜到。
“谢谢你,本来是可以叫护士的,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她们,所以只好麻烦您了。其实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不然也不敢贸然喊你帮忙。”女子的声音很柔和,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笑的很吃力,感觉气力不足。
明格格愣了一愣,然后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女人唇角处残留的水渍,她内心是亲近这个女子的,女子有着莫名的温暖和善,没有敌意,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但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客气的笑了笑。
“你家人病了吗?一直没见到你家大人来过。”
“外婆生病了。---------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外婆。”明格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下子空了,原来她是如此的孤单。
“对不起,不是有意问起,你外婆好些了吗?”
“没关系,已经好多了,我现在要过去看她了,您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请等一等,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年纪,我很喜欢你,希望还可以经常看到你。”女子喊住了走到门口的明格格,依旧是很安静的笑。
“阿姨,我叫明格格。”明格格转过身冲女子笑了笑,如果不是女子说有个儿子跟她差不多大,打死她都不敢喊阿姨这两个字的,病中的女子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苍老的痕迹,留下的却是岁月中积累起来的云淡风轻。
还未出门口,明格格转身一头撞在了杨贝勒身上,棉布衬衫带着洗衣粉的味道,强烈刺激着明格格的鼻子,温暖而又清淡的芬芳。
杨贝勒低头看了一眼憔悴的明格格,眉头微微皱起,手扶住了明格格前倾的身子。
“杨贝勒!我--------”
“小勒,原来你们认识?”
杨贝勒沉默不语,从明格格身边经过进了病房,门很轻的关上了,明格格安静的站在门外,听着杨贝勒陌生的声音在房间内骤然响起。
“妈,吃过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