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金岩的兵马到了蟾城城外,他也没在城外安营扎寨,兵马直接列队在城外二里的地方,派人通知东蟾王出城迎接。守城的兵丁慌慌张张地跑进王宫,向东蟾王报说金岩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要东蟾王出城迎接。
于此同时消息也通报到了国舅府,萧天豹集合了总兵军马,全身披挂了铠甲,提着九环虎头刀上马,带着大队就来到了王宫前,到了王宫前一看,乔连珠已经集合了王宫卫队,准备出发迎敌,萧天豹一看感到满意,他停下队伍,跳下马来,和迎上来的乔连珠一起进入了王宫。萧天豹的勇武气概,给东蟾王壮了胆量,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也收拾停当,和萧天豹一起出城去会金岩,萧天豹嘱咐乔连珠在东蟾王身旁守护,保护好国王的安全。
二里地的距离,转眼之间就到了,金岩一看东蟾王真是出息了,竟敢亲自出城来,原以为他带着大队的军马到来,耶律桢会被吓的躲在王宫里,只会哆嗦,哪里还敢出来。东蟾王虽然是皇室王爷,但是金岩哪会瞧在眼里,不要说一个王爷,就是皇上他也没放在心上,只要他脖颈一挺,胸脯一拍,皇上也得让他三分。所以他在马上,大大咧咧地用马鞭向前面一指,高声喊道,哎!前面可是东蟾王吗?你提马前来,让我看看是真是假。
只这一句话就惹恼了萧天豹,他一提嚼扯子,双脚磕镫,那匹花斑豹向前一蹿,就来到了阵前,萧天豹用九环虎头刀一指金岩,高声历喝,嗨!金岩,你个狗屎奴才,竟敢在皇室王爷面前指手画脚,还有大辽的王法吗!
萧天豹这一通骂,对于金岩真好比狗血喷头,真是无比的晦气,他自知理亏,从来都没有这么窝囊过,在人前竟说上句了,说什么也得教训教训萧天豹,给自己找回面子,想到这,他高声历喝,哪个上前,替爷爷把这棵楞头葱给我拔了!他的话音未落,早有一员将催马来到阵前,也不答话,举起三股托天叉就朝着萧天豹刺来。萧天豹久战沙场,这样的情形是司空见惯了,他镇定地看着前方来人,忽然一拨马头,向旁边掰去,来的这员将叫托忽太,是国师府新收的将,因为身材高大,力大彪悍,而被金岩看中,这是第一次上阵,也是为了在主子面前逞逞威风,显显能耐,也不清楚对方阵前是何许人,他往前这一冲,突然看到萧天豹向旁边败走,心中高兴,心里话这可真是上苍照应,该我抢个头功,在国师爷面前争个荣光。不容托忽太多想,这两匹马就眼看着马头接了马尾,萧天豹忽然左脚轻轻一点镫,那匹花斑豹已经完全会意,突然向里一踅,就在瞬念之间,托忽太的马已经蹿到前面去了,这时候两匹马的位置已经来了个互换,花斑豹的马头就要衔到了托忽太这匹马的马尾。前面突然失去了目标,啊呀!不好!托忽太大叫一声,但是已经晚了,想要回过身来,那哪来得及呀,萧天豹双脚点镫,花斑豹向托忽太这匹马横冲过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萧天豹虎威迸发,一抖九环虎头刀,哗啦啦一声震响,一道寒光就向托忽太劈去,就听得“嗑嚓”一声,一道血光喷向空中,托忽太的尸体“忽嗵”一声栽到了马下,那匹马仓皇地向荒野里逃去。
啊呀!萧天豹,你竟敢砍杀我的爱将,谁还上前替我拿下这个叛贼。金岩此话一出,阵内众将面面相观,无人应承,谁都知道萧天豹那是大辽的一员上将,身经百战,骁勇非常,和他拼搏,无异于拿命做游戏,所以都不敢出阵。也就在这时,突然銮铃响处只见一骑驰骋到阵前,这员战将两手各举一柄短杵狼牙棒,在马上高声喊喝,萧天豹!休要逞能,我来了!这员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国师府的上将金通,金岩的本家叔兄弟,吁——来到阵前,金通急忙勒住马,他一看萧天豹横刀立马,冷眼相观,急忙说萧天豹,我们已经相处了十几年,多少次帐前麾下共同对敌,也算是生死交情,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只要你识时务,撒马过来投靠国师爷,我一定在国师面前举荐你,可以不计前嫌,保你做个将军,永享荣华,如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金通话未落音,萧天豹大吼一声,匹夫金通,休要胡诌,你与奸党金岩一丘之貉,坑害忠良,败坏朝纲,天理难容,今天我不替天行道,你给我看刀——!随着这一声怒吼,萧天豹一提战马,“哗啦啦”一声震响,九环虎头刀就奔向了金通。金通不敢怠慢,急忙抡起狼牙棒招架,两匹马左右盘旋就战在了一处。
这一交手,就可以看出来这两员将的势均力敌,原来这金通也是辽国的一员上将,和萧天豹一样久战沙场,在万马军中两柄短杵狼牙棒是赫赫扬名,是金岩门上的顶梁柱。国师府阵里的战将,大多数都知道萧天豹的底细,能够架得住九环虎头刀的人也只有金通。阵前两马相交,就见九环虎头刀是寒光缭绕,刀锋如流星一般上下翻飞,让对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招招式式令人魂飞魄散;再看金通,两柄短杵狼牙棒也不示弱,挂动风声招架相还,狼牙棒舞动之处如两团旋风,搅动黄沙飞扬,令人双眼迷蒙,胆战心寒;两匹战马正如两条浪中蛟龙,扬鬃诈尾蹄声如擂鼓,左旋右蹿搅起雾蒙蒙一片烟尘。眼见得两员将在阵前战了几十个回合,仍然是分不出胜负,但是金岩已经看出,金通的狼牙棒渐现零乱,他想如果金通一旦有了闪失,萧天豹就再也无人可敌,此次出师也就宣告失利,回师京城,他又怕皇上问罪,他和金皇后策划此次行动是先斩后奏,所以这次出师只能成功,不可失败。想到这里,金岩立刻命令鸣金收兵。
两员战将各回到阵中,金岩提马上前喊道,东蟾王听了,皇上命你和王后等速回京城,否则按抗旨不尊论处!萧天豹听了,也提马返回阵前回答道,既然国师奉命行事,就请将皇上手谕呈上。
什么手谕,只有口谕,皇后的懿旨不是已经在王宫里吗?
东蟾王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懿旨不好使!
好你个萧天豹,皇后你都敢不尊,你难道想造反吗?
造反的应该是你和皇后,金氏逆反贼心路人皆知,不要贼喊捉贼,皇上很快就会明白真相,遭到殊灭的应该是你自己,你还不悬崖勒马,自取灭亡就在眼前。
萧天豹的一番话把金岩说的胆战心惊,他自知萧天豹与自己势不两立,无话可说,只好气哼哼地命令军兵后撤五里安营扎寨,把蟾城的四门围了,不许一人一马进出蟾城。
东蟾王平生这是头一回亲临如此的场面,萧天豹在阵前厮杀,他在马上看着,真是看得头晕目眩,心惊胆颤,感觉几乎就要从马上掉下来似的,直到乔连珠提醒他掉转马头回城,他已经是浑身汗透,衣衫都贴到脊背上了。
不说东蟾王和萧天豹、乔连珠回城,严加防守。再看金岩一脸的土灰色,眉耷目闭,心虚腿软地坐在帐中,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国师爷!这虽然是一声低低而嘶哑的呼唤,却还是让金岩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看来人不可亏心,亏心即胆怯,无论权位大小,则是通病。嗨!金岩本能地哀叫一声,撩开一双猪一般的肉眼,看到是本府的师爷蒯丛弯腰仰脸地站在了身旁。
金岩打了个哈欠,抻了抻腰腿,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蒯丛,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让人去叫你,今天临城一战,叛逆嚣张,你有何良策呀?是呀,今天交战我也没有制服人家,养着你这个师爷,不能白养啊,用得着的时候得拿出个策略来呀。
蒯丛当然是有备而来,只从在皇宫给金皇后圆梦之后,金皇后对他的印象是入骨三分,人的记忆有个原则,越是厌恶的,就是越忘不掉,以至于金皇后对金岩说,你的那个师爷,真是一幅鬼像,两界阴阳。也不知道皇后对蒯丛这是贬那还是夸,金岩倒是觉得这是对蒯丛最贴切的评价,也让他在心中感到十分得意,人才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别看长相吓人,两界阴阳这是多么难得的人才,所以蒯丛在金岩的眼里那可是个宝。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是最用得着蒯丛的时候,金岩已经山穷水尽,一筹莫展了。再说了蒯丛早有预言,金皇后的人前体面,得通过战争去取得,现在临到战争了,你得有个说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