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兄?!”屋内三人皆十分惊讶的看着霍去病,花月下也是有点懵,“你中意这个天百灵?”其他二人紧张的听着他平静的回答道:“嗯,不可吗?”说完霍去病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淡定。
!!?什么?!
他们就算相信自己耳朵坏了,也不会相信一向不沾手烟尘的霍去病会花钱买笑。
“瑶姬,两百六十金!”对面突然换了竞价的倡伎,给出了同霍去病一样的金价,而且这竞价的声音清亮有力,明显就不是下人,众人也有些懵,看不太懂这局势。
“看来他是想打压你的竞价,并不是想天百灵赢。”花月下默默的提醒霍去病,他反倒笑了一下,“巧了,我也只想压下他的价。”
花月下听完皱着眉,不知想着什么。
一整晚,这两个正对着的厢房就没过什么动静,如今倒对上了法认真较劲起来。众人看戏不怕台高,何况竞价实在高昂,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分别和他们竞价,只剩这俩还僵着。
“哟,那是靖王殿下吧,我说呢!靖王从前就是这烟波阁的老主顾,来这儿捧场再正常不过了!”
“那对面的是谁?竟敢和靖王叫板?”
“好像是霍骠姚哎!”
竞价如火如荼,人人都在交头接耳,每喊一次价,就引来咂舌不已,大家看这俩人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疯子。
“天百灵,五百金!”
“瑶姬,五百五十金!”
“天百灵。六百金!“
“瑶姬,六百五十金!”
“天百灵,七百金!”
此刻霍去病已经有点坐不住了,虽然料定了靖王死咬不放的脾气,他却不敢保证靖王一定会跟到最后。我早就料到霍去病的想法,他不过是知道我争强好胜,必定以为我说什么都要跟,到那时将我狠放一盆血,榨干我的钱财!那——我便先下手!
“霍骠姚果真执着!既然霍骠姚一心想捧天百灵,小王便罢手了!恭喜!”
我话才说罢,全场哗然!
呵呵,霍去病,看我不把你家私翻得个底朝天!跟我斗!哼!
噗——
李敢喝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瞪大了眼喊道:“什么!!”
一屋子三个早就炸开了,载宪心疼的算着自己的账本子,想着借霍去病多少自己回去才不至于吃树皮。
其实以我的能力,就算叫到千金万金我也敢和霍去病赌,只是为着卫青舅父的面子,不想戏弄太过,因此手下留情。
“恭喜霍大人!本轮天百灵获胜!”皎娘波澜不惊的说完带头鼓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忙的张罗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花月下紧张的盯着霍去病,生怕他气愤起来甩手走了,大家尴尬,便说:“霍兄,不如随我去净室[卫生间]吧,你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霍去病没说话,他其实并不生气,只是有点懵。
从前他只在正事上较真,平日里却并不会为这样的事争一口气,难道是自己遇上这个行事诡谲的靖王有些神智失常了?这下真可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想完,他竟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浅笑,只是这不笑不打紧,一笑起来倒把旁边三个吓得不轻。“他这是怎么了?赔钱赔傻了吧?!”载宪一头雾水的偷偷问李敢,花月下见此不由分说,立马拉他出去了,李敢一把捂住载宪的嘴,“少乱揣测,吃你的烧鹅!”
净室在坊入口的左侧手,花月下轻车熟路的带着霍去病往长廊尽头走,霍去病早已仔细的一路瞧了他许久,先是晓誉坊对花月下百般礼遇,又有他同靖王敬酒在后,他再忍不住,直截了当的问:“月下,你与靖王有私交是不是?”霍去病向来是对花月下有一说一,花月下也从不会迂回避开,开门见山答:“是。”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要来这儿,为何事先不告知我等,把我们都当什么?”霍去病闷闷生气,眼神都不似往常那样淡然自定了。“我从前就和你说过,若是有事不能瞒我,你可有把这话当数?!”花月下听了也不急,他走到无人处压低声音正色道:“今晚的安排原本与你们毫无干系,不是依着载宪,我不会带你们来。与靖王有交一事,我族里的大人皆丝毫不知,若是他日不测,东窗事发,亲友也可免于牵连。我花月下从不设计朋友,当时我答应你的是,只要你问,我便不作隐瞒,所以严格来说,我并非不守信用,只是你一直憋着没问我而已。”
霍去病听他这话,气极反笑,他想起那日他调侃花月下是“奸商”的一幕,默默叹了口气,走近了些说:“罢了,我自然是信你的。说吧,他开了什么条件挟制你?”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靖王,花月下很清楚,淡淡的回答:“我做朱门貔貅,他做西域师旷。”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这样的富庶高门供奉的貔貅神兽,招财进宝且只进不出,而师旷则是春秋时期有名的百事通,生而无目耳听八方........花月下说的这样隐晦,是怕隔墙有耳。
所以......靖王这是要借花家布遍天下的货易耳目.....收集西域各族情报!?
“月下,你——”霍去病欲言又止,他想不太透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是他却知道,若这层交易被宫中知晓,不仅会断送花家近百年的基业,将花月下以刺探国之军机的罪名处死,就连靖王,身为皇室贵胄,也免不了被扣上谋逆之名幽禁!如今的形势,但凡官中之人都看得出来,西北是帝之心刺,若是在这上头动歪心思,下场可以想见。
月下在走一步险棋,霍去病想。
“你拿身家性命去赌,值得吗?”
花月下听了,只用一抹淡笑带过,“帝王家都会改朝换代,何况我这区区商族?放手一搏,方得天地。”
。
三日花落,烟波阁的花魁大会已圆满落下帷幕,然长安城却并未就此归于平静。
前来参会的各路乐班,借着烟波阁的地儿,加演了好几场歌舞,赚的盆满钵满。而此次卫冕桂冠的瑶姬,则在那日乘坐万花金缕彩绦车招摇过市,一时名誉四海,万人空巷。
作为捧红这瑶姬的恩客,我却是闭门不出,谢绝见客。一来是碍于刘粼的这层身份,不便时常露面,二来是懒于同些俗人周旋,没得心烦。
这会儿正要沐浴,兰予却带了帖子进来,说是刚夺得魁首的瑶姬登门来了。
“殿下是否要见?那瑶姬说是竞价的时候,当众许诺了要将初夜献与殿下,今日大概是来兑现承诺的。”兰予跟着我走到浴池边,为我宽衣,我嗤笑道:“本王才晾了她三日,她就这么按耐不住了?若是她知道她如今一心想委身的贵胄,是个女子!呵呵~”我说完解开自己的发髻,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缓缓朝浴池里走去。
呼~泡热汤真是舒服~
“你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无福消受,让她好生回去。”我躺在浴池里惬意的眯着眼,懒怠见那些花枝招展的胭脂俗粉,兰予点点头又说:“对了,花先生方才也来拜帖了,说请殿下去卫府一见。”
“卫府?见他为何要去卫府?”我睁眼疑惑的看向兰予,她摇头道:“花先生没说,只让殿下现在就去。”
.........花月下邀我去卫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