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恒锋集团”大楼还有近五里路的时候,肖秋叶就让陆恒锋停车了,陆恒锋将车停在路边,自己先下车,然后绕过来给肖秋叶开车门。
“默儿,你想逛逛也好,但别太累了,你包里有手机,如果累了就给我打电话,电话簿里有我的号码,我先去处理几份急件,完了就来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买些菜回家,好吗?”陆恒锋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赖在肖秋叶的身边,只能任由她一个人去转转了。
“嗯,你去忙吧,我只是随便转转,你不用担心。”肖秋叶将手提包紧紧握着,淡淡的说道。
“那好,你别走太远,就在附近转转就可以了,下次,我再陪你去别的地方看看,那我先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陆恒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还依依不舍的叮嘱着。
“知道了,你快走吧,后面的车已经急了。”
陆恒锋的车后面已经堵上了一长串的车,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等陆恒锋将车开走以后,肖秋叶才慢慢的沿着街边走着,她的目标锁定在各种招聘广告上,每遇上一张都会上前仔细看看,还拿出手机按照留下的电话拨打出去,认真咨询具体事宜,有些招聘广告就贴在雇主店门外,她也会走进去当面咨询。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来到了一间约一百三十平米,典雅大方、古色古香,看上去档次颇高的古玩店门口,上面贴了一张招聘广告,需要一名气质俱佳的营业员,肖秋叶看着眼前的深色木门正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秃顶、戴眼镜的微胖男人,猜想应该是老板了,于是,她就抬步走了进去。
“老板,您好!”肖秋叶礼貌的上前打着招呼。
那个微胖男人正仔细研究着手里的一副字画,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头来,用手推了推眼镜,见面前站着一位虽然瘦弱但却眉目清秀、皮肤白净且靓丽的年轻女子。
“您好,请问,您看上哪件藏品了?”微胖男人见有人上门,以为是有生意了,立即笑逐颜开的站起身来,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让有肚腩的他看起来有点圆的感觉。
“哦,老板,是这样的,我看见您门上贴了招聘广告,想来咨询一下。”肖秋叶努力扯出一个还算是笑的表情说道。
老板见是来应聘的,满脸的笑容瞬间收起,有些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着肖秋叶,语气傲慢的说道:“是要招聘营业员,但是我们要懂点古玩鉴定技巧的人,就算不懂,最起码也得是个大学毕业的,以后学习起来也容易些。”
肖秋叶仿佛没有听出老板语气里的不屑,依然笑着说道:“我能先了解一下工作要求、作息时间和薪酬吗?”
那老板听肖秋叶如此问,立即明白她应该是符合他提出的招聘条件,到少符合其中一条,于是,收起自己高傲的态度,看着肖秋叶认真说起来:“我们店里的活并不多,但必须得尽快掌握古玩鉴定知识和技巧,为顾客详细解说每一个藏品的来历、材质和收藏价值,尽量让顾客心甘情愿的掏钱买回去,没事的时候就将店里的藏品小心谨慎的仔细擦干净。工作的时间嘛,也不算太长,早上八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管午饭,月薪5000元,另外还有百分之二的提成,卖出的藏品越多收入就会越高。”
肖秋叶听完老板的介绍后就站在原地认真思考起来,并没注意到左边走过来的一位中年妇女,那位中午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一米高左右的纸盒,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大木箱的年轻男子,这就是老板娘和店里的两名雇员,这两名雇员是老板娘的侄儿。
老板娘抱着的纸盒略微挡住了她的视线,精瘦的身体仿佛要被怀里的大纸盒压弯,那纸盒并不轻,里面有一对景德镇陶瓷器——手绘釉下彩荷塘清韵落地大花瓶,由于是对大花瓶的价值在一万五千元左右,所以,老板娘很小心的向前移动着脚步,因为过道并不十分宽敞,肖秋叶和老板又都站在中间,使得她不敢冒险过去,移到肖秋叶面前时,见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靠近,就有些不悦的对肖秋叶说:“ 这位美女,请让一让,小心别碰坏这花瓶了。”
可是,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肖秋叶并没注意到身边已经有人靠近,再加之老板娘是在她左侧与她说话,几乎已失去听力的左耳并没有听到老板娘说的话,依然细想着招聘内容。
老板娘见肖秋叶没有理会她,本来就有些沉的花瓶感觉更重了,心里的火就冒了出来。
“喂,说你呢,叫你让一让没听见吗?哼,好狗不当路。”
这次,老板娘的声贝高了许多,又靠得很近,将沉思中的肖秋叶惊醒,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后退了一大步,可是,就是这一大步,刚好撞上了老板娘怀里纸盒的尾部侧面,只听“哐当”一声,那个大纸盒成功的脱离开老板娘的怀里,与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那对过万的花瓶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
老板娘仍然保持着抱纸盒的姿势,嘴却已经惊吓得合不拢了,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从纸盒中弹出来的花瓶碎片,大约过了三十秒,才惊声尖叫起来:“天啦,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手绘釉下彩荷塘清韵落地大花瓶,这可值近两万元呢,这下可完了。”
说着,老板娘就如同疯了般上前抓住肖秋叶的衣领,气急败坏的大吼道:“都怪你,我叫了你那么久都不理我,站在路口又不让,你难道你是聋子吗?我不管,你必须得赔我,就算卖血也必须把一万五千元的花瓶钱还给我。”
老板娘边说边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衣着简单,而且价钱明显很便宜的肖秋叶,心里阵阵哀嚎,怎么碰上个这么穷酸的倒霉鬼呀?她有能力赔出一万五千元吗?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肖秋叶穿的衣服并不是陆恒锋买的,她尽可能不花费他的钱,所以,身上的这套是她让唐奶奶陪着一起去买的,是用在监狱里存下的那点钱买的,自然很便宜。
肖秋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惊当场,她知道,的确是她的那一大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但责任不应该由她一个人负,老板娘也有责任,既然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就应该远离可能造成危险的地方,不是吗?
“对不起,的确是因为我才摔坏了这对花瓶,只是,你也有一定责任,我只能承认负一半。”肖秋叶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恢复了平淡无波的语气,只是,心里却暗自叹气,这钱她得去哪里挣呀?
“你说什么?凭什么你只负一半的责任?如果你早听到我叫你让让的话,我也不会靠离你那么近的,再说了,如果你听到了不后退,也不可能摔坏我的花瓶,就算你说出个天来也必须全额赔付我一万五千元的花瓶钱,如果你不赔,我就马上报警。”虽然这花瓶的进价只有六千八百元,但她早就定下了售出的价,就是一万五千元,一分也不能少。
肖秋叶一听老板娘说要报警,心里就不受控制的紧张和抽痛起来,对那个地方,她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于是,她只能脸色灰白,眼含热泪的呆呆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动半步,任凭老板娘双手叉腰的在那里破口大骂,不一会儿,永远都喜欢看热闹的人们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古玩店大门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