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九日,肖秋叶虽然异常憔悴,但她还是必须得坚持把这几天班上完,元旦节就可以离开了。
当她跨进办公室所在的十八楼时,让她无法忽视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在来之前,她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她还不知道陆恒锋会如何处理她动用那十万元钱的事,或许,他会看在陪他上床的份上放过她吧,呵呵,她自己都无法不鄙视自己,混得只能靠出卖身体来抵债了,她的脸上全是涩涩的苦笑。
坐在自己的坐位上,除了发呆她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原本的工作因为涉及到集团资金往来,如今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再打开电脑,然而,她又该做些什么呢?要不,去问问梁部长,让她尽快找个人来接替她的工作吧。
财务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就是梁香雅的部长办公室,整个玻璃墙让她在座位上就能将自己的属下一览无遗,自然,外面的员工也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只是相对来说,部长可以拥有独立的安静空间。
肖秋叶见梁香雅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正闷闷的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面色非常凝重,肖秋叶抬手轻轻敲了敲玻璃门。
“进来吧。”看到是肖秋叶,梁香雅皱着眉头让她进来。
“梁部长,我有事找您。”肖秋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离开前尽量给大家留下好一点点的印象吧。
“肖秋叶,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你先坐。”
梁香雅迅速整理好心情,组织好语言对肖秋叶说出她正为难的事。
“肖秋叶,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对你的行为作何评价,但是,刚刚拿到的年底红包名单里……”梁香雅鼓足了勇气,以为自己能一口气说完,结果,还是生生的卡住了,她觉得肖秋叶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但不管她反来复去的怎么看,名单上也没有她的名字,这就是事实。
“呵……梁部长,我知道了,这没什么好让你为难的,这个决定是上面下达的,你只管执行就好。另外,我来找您是想让你尽快安排人来接替我的工作,你也知道,我已不适合那个位置了。”肖秋叶努力平静下来的心里又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吹得她喘口气都得用上全身的力气,可是,她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微笑的面部表情,不想让任何人对她有半丝同情和怜悯。
“哦,这事总……上面已经交代清楚,最迟下午就会来人接替你的工作。”梁香雅看着肖秋叶不无同情的说道,其实,她一直都挺看好她的,只可惜……唉!
“好,谢谢您,梁部长,那我现在可以离开公司,下午再来行吗?”此时此刻的她只想找个安静的空间好好痛哭一场,她已经快被压得透不过气了。
“那个……肖秋叶,不好意思,上面的意思是让你与接替的人完全交接清楚后再作其他安排,所以……”梁香雅心里想,那个男人真绝情呀!
“好吧,我出去等,不打扰您了。”肖秋叶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退了出去,并顺手将玻璃门轻轻关上。
回到坐位,肖秋叶就安静的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感受着心里的哭泣,她唯一的希望也化成泡影,这不能怨别人,都是她咎由自取,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木医做枷,自作自受”,好了,现在什么也别指望了,想想用什么换点钱做人流,并够买一张离开S市的车票就行,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那年在Z市去火化肖扬文的情境了,情节倒有些相似,只是,那次是被她最讨厌的人抢钱,这次却是她曾最爱的人扣了钱,对,是曾经最爱,自从那天被他扇了一耳光和那句“你以为你是谁?”后,他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和力气再去爱任何人了。
有前例铺垫,肖秋叶很快想到了换钱的办法,拿出包里才买来不到三个月的新手机,肖秋叶想,趁现在没什么事,先把这里面的东西全部删除掉吧,以免给别人造成麻烦。
中午,肖秋叶没有去员工食堂吃饭,除了她觉得自己已没脸再去外,也的确没味口。前天晚上,田久月回到宿舍时居然装着没事人似的,还买了不少食材放在冰箱里,似乎很关心的让她想吃什么自己做就行,可能,那时她只是对自己对好朋友的背叛表示愧疚吧,昨晚,肖秋叶用田久月买回的食材给自己做了一顿饭,虽然简单,却能填饱肚子,同时,在心里还是默默的对田久月说了声谢谢,否则,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钱呢。
下午,肖秋叶继续坐在那里等着,其间,没有一个人问她为什么不去吃饭?她只能在心里第N次的苦笑了,看来,她的人品真的有问题,在恒锋已经工作快三年了,人缘混得却如此糟糕,真真可怜呀!
直到下班,接替她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她也没去问梁香雅,又安静的离开了集团大楼。而一直坐在总裁办公室的陆恒锋也一整天都没走出办公室一步,对堆积如山的文件视而不见,背靠在椅子里从窗户看向安静坐在坐位上的肖秋叶(外面的人无法看到窗户里面的一切),中午,见她没去吃饭,他差点没忍住就想冲出去拉上她去自己的餐厅,好在后来还是忍住了。之前,只要他没出差,一到下班时间,他就会笑容温柔的拉上她回自己的餐厅一起吃饭,每顿饭,他都要先照顾着肖秋叶吃得差不多了才动手填自己的肚子,无处不在的温柔让肖秋叶极其享受,更无比甜蜜。
等肖秋叶离开后,陆恒锋才变换了下自己已经麻木了的腿脚,整整一天,他几乎没变换过姿势,能不麻吗?不过,这些对经常出任务的陆恒锋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熬的事。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大口,随即就引起了他剧烈的咳嗽,他已并不多两个没吸烟了,最近几天,他却只能靠烟来麻醉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了。
一夜无话,十二月三十日,肖秋叶准时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继续等,安静的一言不发,她只需要等就好了。
午饭依然没去吃,下午上班后,接替她的人终于出现了,肖秋叶只对她露出个还算微笑的表情,直接进入了交接工作中,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提,交接的工作比较多,手续也比较复杂,等所有的事交接完后,对她欠下的那十万元,梁香雅说上面交代说明天再解决。
回到宿舍时,已经快九点了,这两天,也不知田久月回没回宿舍,反正她是没见到过,也许,田久月也觉得没脸再见她了吧。
给自己炖了一锅鸡汤,为明天作准备吧,吃完饭收拾好上床后,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肖秋叶强迫自己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节了。
肖秋叶早早起来吃过饭收拾好,提上自己的包就出门了,她先去旧货市场将自己用六千多块钱买来的手机在经过讨价还价后终于卖了两千元。钱不多,她只能选择了一个私人诊所做人流,花去了一千五百元,还剩五百元够买一张离开S市的车票了,不论近远,只要能离开就好。
整个上午,她几乎都在私人诊所呆着,不是做手术的人多,也不是做这手术需要很长时间,而是因为她近期的身体状况很差,再加之情绪低落,医生好意劝她等调理好身体再来,可她已没有时间再等了。肖秋叶做完手术后,痛得昏睡了两个多小时,把私人诊所的医生吓得大冬天的直冒冷汗,生怕出人命,好在她后来还是醒过来了,医生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又细心的给她做了一次检查,确定她已经没什么大碍后才放她离开的,所以,整个上午,她都没能去集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