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明儿一早还要出发,他便将哈桑打发下去了。哈桑无奈,只得退到帐外。
奥吉勒过来问道:“爷准了?”
哈桑摇头,说:“爷只知道心疼福晋,哪里会准?”
“那我们怎么办?”奥吉勒愣住了。
“兄弟,”哈桑凑到奥吉勒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敢不敢偷偷回去?”
“那怎么成?”奥吉勒直摇头。
“胆小鬼。”哈桑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口啐道。
“八爷的令我怎么能违抗?阵前擅离当斩,爷就是对我再好,也决不会宽容的。”奥吉勒完全不能接受。
见哈桑默不作声,奥吉勒又进了一步。
“哈桑,咱俩都是爷最亲近的贴身侍卫,违抗军令这种事,可是给爷脸上抹黑啊,万万做不得!”
“行了,行了,”哈桑挥手道。“我说不过你,爷不让去就不去吧。只可怜。。。”
哈桑低了头不再吭声,奥吉勒却急道:“可怜什么?你怎不把话说完呢?”
“你就是缺根筋儿,”哈桑指着奥吉勒的脑门,叹了口气。“可怜咱爷啊,这些天,你没发觉爷的腿伤越来越重了么?”
“是么?”奥吉勒摸了摸脑袋。“爷白天行军确实辛苦,不过夜里歇好了,早上精神倒还不错。”
“就说你缺根筋,你还真是!”哈桑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爷每晚都跟你似的,睡得死沉死沉?”
“不,不,”奥吉勒有些脸红。“爷是多精致的人儿,哪能像咱这粗人?”
“亏得你还有这点儿自知之明,”哈桑斥道。“爷虽外表精致,可心里比咱这些粗人还要硬气得多,身上就是再不舒服,也不肯透露实情。。。”
哈桑说到这儿,心中难受,只是低了头叹气。
“咱爷。。。 也实在是。。。”奥吉勒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性。“哈桑,要不,就先斩后奏?我的死活不要紧。”
哈桑抬起头,看了看奥吉勒,却又摇了摇头。
“先斩后奏也不妥,其实你方才说得对,原是我欠考虑了。”
“哎。。。”奥吉勒气结。“哈桑兄弟,我刚下了决心,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哈桑嘿嘿一笑,却说:“咱俩是好兄弟,凡事都商量着来,才能不出差错,你说是不?”
奥吉勒被哈桑这么一说,真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二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大帐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正发着愣,就听得马蹄声,接着有人往这边跑来。
出于侍卫本能,二人“噌”地蹦起身,按着腰刀迎了上去。
来的却是另一名侍卫,后面马上之人,这会儿也跳下了马,上前施礼道:“二位大人,亲王这会儿可好?”
“苏罗门先生!”哈桑和奥吉勒同时喊出声来,齐步扑了上去。“上天有眼,可是把您给盼来了。”
苏罗门被两位侍卫的热情唬了一跳,连连谦让道:“鄙人接到大王子急令,哪里还敢耽搁?”
“大王子?”二位侍卫面面相觑,原来大王子的行动比谁都快。
“大王子信中说,那日五百里的急行,使亲王的旧伤再次复发,伤情沉重,”苏罗门脸上却稍稍有了些惭色。“可实在是路途遥远,亲王大军又在行进中,竟费了这许多时日,才好不容易赶上你们。”
“不晚,不晚,”哈桑忙宽慰道。“您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亲王这些天身子如何?”苏罗门赶紧切入正题。
“先生,不瞒您说,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哈桑神情黯然,奥吉勒也在一旁低头叹息。
“这会儿。。。”苏罗门望着两位亲王的贴身侍卫。“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亲王?”
“爷他。。。”哈桑犹豫了一下,奥吉勒却对他点头。“爷他刚睡下,多半还未睡着,先生您稍等,我先进去通报。”
哈桑进了大帐,对着屏风轻轻喊了声:“爷。。。”
屏风后却无回应,哈桑等了等,又稍稍提高了嗓音,说:“爷,苏罗门大夫奉大王子急令,刚刚赶到。。。”
这个“到”字还没说完,就听屏风后面“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爷。。。”哈桑一声惊呼,拔出腰刀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