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云际峰上,依水捂着胸口,靠着雪覆盖的桃树旁。
“师姐,你怎么样了!”
妍轻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连忙扶住依水,关切地问道。
“妍轻,一定是师父出事了,一定是!”
依水苍白的面孔满是焦急,紧紧地抓着妍轻。前几次也是这样,每当自己心慌,师父都会受伤,难道这一次也是如此吗?
“师姐别急,我已经让青鸾前去了,相信不久后便有尊上的消息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千万不要太劳神了!”
柯嫣娆也走了过来,安慰道。
依水哪是听劝的主,直接推开两人唤出嗜血剑就要离开青云山。
妍轻和柯嫣娆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本以为她现下怀有身孕,却不料速度还是如此之快。
“嫣娆,你去通知书睿,我跟去就行了!”
妍轻说完,便紧追着依水离去。
*
长羽此时真是恨自己的大意,怎么能让轻易的相信别人呢?还是这个本就不怀好意的女子。
但在电光火花的一瞬间,白云墨转身握住落情的手,将她拽住直接推向正准备砍他的君言跟前。
“呲…啊——”
落情痛苦地叫喊着,唐刀落于她身上,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白云墨挥动手中的凝雪剑,原本黑漆漆的结界顿时亮了起来,他直冲云霄,将结界冲破,一身白衣还如刚刚那般飘逸出尘,缓缓落于长羽身边。
“还好你没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对那丫头交代啊!”
长羽深呼吸,叹了口气。转而漆黑的眸子看向躺在地上的落情,缓缓开口:“将落情仙子带回山中治伤。”
长定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将落情抱起来,看到一位长白弟子后,便把落情交于他。
他刚刚可是亲眼见到这个落情想害尊上呢,真是恶毒的女人,直接让她就这么死得了!
这边君言血眸紧锁白云墨,他刚刚刚已经使了七分力了,却丝毫没有伤到他,难道他已然如此厉害了吗?
就在他念想之时,依水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长白。长白也没了以往的美,四遍地都是尸首,有魔界中人也有仙界中人,可见战况的惨烈。
再见到白云墨安然无恙后,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
白云墨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和紊乱的气息便知她一定废了不少灵力,不由重声说道。
“我…我不是担心你么?”
依水委屈地说着,她一个人在青云又没有他的消息,只能夜夜担惊受怕,这下来了,却还如此地凶她。
“你…哎,罢了!且待在我身边吧!”白云墨无奈地说着,伸手拨好她凌乱的发丝。
看着两人这般恩爱,君言心里像卡了一根刺一般,极其难受。
依水不依不饶地怀抱着白云墨,亲了亲他的唇说道:“我是不会连累你的。”
他们不知这一幕已经触到了君言的底线,他勾唇一笑,双手握住唐刀,狠狠地劈向两人所在的地方。
白云墨单手揽住依水,避开君言的这一击。
“卑鄙!”
依水怒瞪着君言,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果然都喜欢玩阴的,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卑鄙?还有更卑鄙的呢?”
君言阴冷一笑,将唐刀收起。施法从树上拿到一片树叶,缓缓放在唇边。
嘤嘤呜咽之声从他嘴边传出,声音如上古梵唱的铭文,让人心生疑惑。
依水目光转向君言,两人视线相交,依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疼异常。
“啊——”双眸变红,直直地看着身旁的白云墨,她只觉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控制着她。
“水儿…”白云墨见着她的异常,将她抓着发的手掰开,“看着我,看着我——不要去听,知道吗?”
依水愣愣地盯着白云墨,眼中痛意加深,她拼命想忽略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可是却做不到。
白云墨看着依水被咬破的唇,内心焦灼起来。他将依水交于长羽手中,让他务必要好生照顾她。
白衣凛冽,手持凝雪剑,一步一步走向君言。反观君言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树叶,唇边似乎带着挑衅。
“你不该招惹她。”
白云墨一字一句吐出话语,声音是从没有过的冷漠。他怎会如此大意?早在那日她被君言囚禁起来,他就应该多加留意。君言如此憎恨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按此机会呢?
想到这,白云墨的眼眸更加幽深,冷眸直射君言。凝雪剑在他手中幻出剑花,让人看不真切,原本晴朗的天也开始飘起雪花,饶是他们是仙魔也能感觉气温的骤降。
白云墨将雪花凝成冰墙,将他与君言阻隔在冰墙之内。此时声音也被阻隔在外,依水这才松开下唇,汗水从苍白的脸颊滑落。
冰墙内,君言松开手中的叶,树叶缓缓落下,飘至在他的脚边,他看着白云墨步步逼近自己,也没有唤出唐刀,只是这么看着他。
“青云禁术,承自上古时代,以自身心头血为引子,画符咒,灭其魂,被下禁咒之人,生生世世形散于六界之中,神被压与无量山之下,受尽苦楚。”白云墨缓缓说出,眸中冷意十足。
“不——”依水听到白云墨清冷的声音后,踉跄地向着冰墙走去,“别拦着我。”
长羽被她吼住后,愣在一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云墨说让我照顾你,你不能去。”
“我说放开!”依水冷着眸看着长羽,声音透着不容拒绝。
长羽将她甩开他的手,在她四周设下结界,说道:“你只能待在这里。”
白云墨握住凝雪剑狠狠刺穿自己胸,取下心头血,面上依旧未变,以血为引,画下符咒……
顿时间,红光乍现,冰墙四分五裂。
人们刚巧看见君言形散的那刻,唐刀也随即落于地上,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依水被困结界之中,唤出嗜血剑,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结界。原本就受创的她,现下又用自己的血破了结界,脸色更加苍白。
“师父…”依水喃喃地唤着白云墨,呆呆地看着慢慢瓦解的冰墙,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依水缓缓走向他,心痛到了极致。在她的眼里,师父一直是飘逸出尘的,可是毫无生气、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师父,别睡了!你答应过水儿要回来的。”依水蹲在他身旁,将他扶起来,胸口的血迹已经染红了他大半的白衫。
“你说要陪着我去很多地方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白云墨——我会带着孩子嫁给别人的。”
依水抱着白云墨,手颤抖地覆上他的胸口,温热的血液让她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她紧握住嗜血剑,剑锋将她的手划破,依水笑着将手送到白云墨唇边。
“师父如此厉害,怎么会有事呢?”依水低喃着,温柔拭去他脸上的血迹。
众仙在知魔尊已被除后,一鼓作气,率领自派弟子赶走魔兵。
除了与白云墨一同前来的青云子弟和长羽外,没有人注意仙盟盟主是为了仙界而受了重伤。
长羽摇摇头,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走到依水身边,握住白云墨的手腕,脸上原本的哀愁顿时化为乌有,激动地对着依水说:“他还有脉搏。”
依水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意,晕倒在白云墨怀中,手却仍旧放于他的唇边,鲜血仍在不停地流淌。
长羽叹息,先是止住了她的血,而后带回两人回到长白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