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红狐手心冒汗,滢淼步步逼近,势必要从九尾红狐口中套些话。谭华忽现替九尾红狐解围,先向滢淼请安,后牵起九尾红狐道:“狐儿姐,让你久等了,咱们这就去练剑吧!”
他俩向滢淼告退后便装作无事般边行边聊,九尾红狐终松口气。然而经此事后,九尾红狐已做好最坏打算,清楚滢淼日后必定视她为眼中钉。
谭华得知此事,大感震惊道:“没想到佛真的有火,师傅因此动怒,还真是少见。看样子我也闯祸了,随意将师傅秘密说出去,得向师傅赔罪才好啊…不过,师傅喜欢的那位姑娘会是谁?长什么样,又如何故去的呢?”
九尾红狐疑惑道:“但重点是,小师叔何时将发簪和手绢搁入衣柜的?”
二人手牵手,达后山方发觉,彼此却不心动,只有姐弟之情。松手后,二人坐亭中续闲谈,谭华回忆初见发簪与手绢之时乃五年前,正符刘叶玲中紫墨妖术故去后。九尾红狐难以置信道:“据说,刘千金许配予江越前曾爱上一男子,郎有情,妾有意的,但终究难敌天意。难道那名男子就是小师叔?”
此时,谭华也疑惑道:“不对呀…刘千金的前情郎已故,怎么可能是师傅呢?若师傅不得已而以诈死离开刘千金,或许还说得过去,但为何那日没认得刘千金?你当时与师傅在一块,有没有发现师傅动摇的神情?”
九尾红狐摇头应:“不想也罢,反正与咱们无关。谢谢你刚刚为我解围,咱们开始练剑吧!”
二人论此事却忘隔墙有耳,滢淼得知此事也疑惑。她至礽盛宫,欲向劭森道歉。一足半头正伸至其寝室门,却见劭森手握发簪及手绢发愣。滢淼收腿探出个头静观,转眼见他朝遗物道:“若不再相见,相信也无今日之事,难道这就是缘分?”
滢淼不知如何启口,转身默默离去,归宫途中巧遇沃垚,却见他急匆匆。滢淼上前关心,方知他正要下山探望逄燕翠。
沃垚归乡逢妻,未达门口便乐呵呵唤妻。逄燕翠欢自门出,加快步伐投入沃垚怀中以示思念。二人独处数日,未料逄赕善及九尾红狐也归来,整屋热闹无比。逄燕翠提及上官宁熹,另三者面色顿肃,逄赕善将上官宁熹之事全解,逄燕翠略惊不语。
一顿午膳冷清清,沃垚打破气氛问九尾红狐:“此次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都怪师姑吧……”逄赕善插话,九尾红狐瞪他示止语,但他仍替九尾红狐打抱不平道:“姐,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师姑喜欢小师叔,竟把仙境曾与小师叔走得近的姑娘全视为眼中钉!这哪门的道理啊?更恐怖的是,她连男子都不放过,深怕接近小师叔的是个断袖!”
“那小谭怎么办?他身为劭公子的首徒,离得远远的怎么修行啊?”逄燕翠也疑惑,九尾红狐解道:“此事没殃及小谭,师姑以为我和他是一对儿……”
“那你还跑什么?”沃垚仍疑惑,九尾红狐笑解:“想爹娘了呗!”
逄燕翠乐道:“瞧瞧这孩子,真会聊天!”
“什么孩子?老得可当你祖母了。”逄赕善喃喃自语,九尾红狐仍闻得,瞪他反驳道:“你说谁老了?本姑娘还嫩着呢!”
屋内欢笑阵阵,外邪气团团。另三者有所察觉,父子俩弃碗筷外探,九尾红狐慎守逄燕翠。然而,此乃调虎离山,太后一团乌烟现,九尾红狐未来得及反应已遭她袭伤。太后挟持逄燕翠,于外父子俩闻屋内传异状,归屋却为时已晚。太后一团乌烟去,留言:“若不告知千古隐灵位置,本座就杀了她!”
逄赕善归仙境告知焱尊,九尾红狐则与沃垚同寻觅逄燕翠下落。二人寻得位置与上回铜镜所示一致,此次更能肯定太后使障眼法隐身。
焱尊及逄赕善转眼至,四人同往铜镜示处,眼前仍草原一片绿,寒风袭来冷飕飕。焱尊化一灵笛吹一声,障眼法顿破,现壮观山薮及城镇。四者救人在即,无视城镇只关注山薮,岂料寻出个果,太后竟藏城里。
四人进城,城里繁华熙攘,无可疑之处,城门上方挂牌「逸遊城」。
城内多为外地人闲来遊,行商也不差。四者中纵然懂得寻觅术,但据当地人言,此处,有法力高强侍卫看守,为保城内周全,来者不得滥用方术,若有方术之迹便会即捕,城内更布了方术感应阵铃。
四人嘘唏,视着仿佛无边无际辽阔之城,不知从何处寻起。他们寻间客栈歇脚,沃垚掐指一算,只知此行似真似假。焱尊顿悟,却感外似有耳,低声道:“莫非此城也是假的?又或者说,城镇已被太后占领,所谓法力高强侍卫乃太后手下?”
九尾红狐立身,也细声道:“不如先让弟子去探个究竟,若实事真如此,咱们就出城施寻觅术,毕竟他们只说不能在城内动用方术。”
夜时,九尾红狐着一身漆黑以轻功闯城主府。前方巧经二侍婢,九尾红狐及时躲。此时,二侍婢正义论近日城中所生之事。九尾红狐看清二侍婢,竟是上回于洞府送膳之二人。她细听二人言,其一道:“你说,座主此次又想干嘛?搬迁至此,化了这么大一个城镇,今日还捉了个女人回来,难道还想把仙境那帮人引来?”
“座主的心思谁猜得透啊?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小心隔墙有耳。”
九尾红狐归告另三者,翌日出城以方术探城主府。府内有密室,设不少机关,逄燕翠气息于某扇门传出,却不知门后有何物。
四者晓得城内如今已乱成一锅粥,方术感应阵铃响,太后实际只针对四者,因此,四者自知不宜再入城,皆改头换面再混入。城门戒备森严,四者作无知续进城,归客栈歇脚,不等夜分便闯城主府解救逄燕翠。
届时,九尾红狐分散太后视线,敲响城主府门礼访,另三者则趁机入密室。太后邀九尾红狐至大厅,再令下人回避。太后立身将九尾红狐端量一番,笑道:“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登门拜访,是来求和的吗?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
“我瞒着他们过来的,请你把我娘归还。”九尾红狐直入正题,太后回首视她道:“诚意?”
九尾红狐走近她道:“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能拜入你门下吗?”
太后悟某事,略满意再邀她至书房,自一盒取颗药丸予她,命她服下以示忠诚。九尾红狐只盯药丸,太后见状笑道:“怎么?不想救你义母了?这可是江湖规矩,天下每一件事都得付出同等代价方能如愿。反正这药也不会立马要了你的命,顶多每月本座给你解药缓口气。”
九尾红狐备服,整座府忽晃得烈,地下还传轰炸声。九尾红狐趁太后分神,速将药丸藏腰封,待太后回神方作服药状,咽下便一动不动,只因她闻得出该药作用,实际乃控制人心与智之药。
太后以为得逞,满意笑道:“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本座随口说说竟当真?你昨夜闯本座府中,本座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既然已经乖乖送上门来,就随本座同往密室灭了那群老鼠!”
九尾红狐欲笑其傻,心想其乃江湖新手,生前不过一介纯真女子,即使武功法力再高,计划恐因经历不足而挫衄,更何况,焱尊此次已下决心势必将其缉拿归案,此行来得不易,仙境也花了不少心思。
密室昏暗,烛光微弱,太后明知有入侵者,却依旧冷静缓步行。九尾红狐感不对劲,甚担忧另三者安危,此时又不得不顾及自身也陷太后控制中。
二人达一入口,四周留焚炸之痕。再行数尺,太后便止步。前方有一巨铜镜,太后朝铜镜施一术,镜中现焱尊及逄赕善正设法破解幻境结界。太后手再滑铜镜,便现沃垚正与一女子对弈。女子身着红配橙黄衣裳,外观贵气十足。九尾红狐细观,方认得此人乃逄燕翠。
九尾红狐甚着急,太后竟边观边笑道:“本座倒要看看仙境土使者要怎么解决修罗门女子。据说还是结发妻子,本座更要拭目以待了!”
沃垚不知如何下手,唯守不攻。逄燕翠面无神色,剑法招招致命。沃垚式着唤醒她,说许多往事,但仍无反应。着急之际,逄燕翠再袭来,此次杀伤力十足,沃垚也因此遍体鳞伤。血染修罗幻境,逄燕翠唤四凶兽助阵。
九尾红狐看得忧心如焚,深怕沃垚有不测,便暗中施法打破铜镜。九尾红狐以为此次必战,岂料,入口竟有身影扫过。太后外出追逐,九尾红狐趁机化一分身立原地,真身闯另一密境与焱尊及逄赕善会合。九尾红狐疑惑道:“我师傅怎会困入修罗幻境?”
焱尊边施法边道:“我们刚行数步,小翠就在前方拦截,你师傅不慎落入太后所设的局。如今出不来,不知里头情况如何了。”
逄赕善也道:“姐,你是如何逃脱太后魔掌的?”
九尾红狐将外头一切道来,大伙不知神秘身影为何人,目前也没心思猜想。焱尊师徒终将结界焚出个口,九尾红狐速闯入,与外二人里应外合,结界终破。
沃垚现况不佳,腹中一剑,手臂右肩皆有破口,卧血泊中。逄赕善及九尾红狐将其扶,逄燕翠眨眼领其凶兽袭来,焱尊挡前,孩子们则替沃垚疗伤。沃垚终喘上口气道:“善儿,你娘中了六亲不认妖术,只有咽下至亲的血方能破解。此处还有狐儿,你快去!”
逄赕善尝试接近母亲,不料其防得无缝可入。他终忍无可忍,强行捉住逄燕翠,空手接白刃。血自掌心流,焱尊搭把手张逄燕翠嘴,逄赕善速将血送入其口。
逄燕翠眼珠赤光消,昏迷同时,凶兽也去。沃垚伤重难行,忽感胸口闷痛,呼吸困难。眼下此处不宜久留,九尾红狐及逄赕善扛着沃垚,焱尊抱住逄燕翠。五人欲硬着头皮闯,未曾想太后已领兵于前方恭候。太后见焱尊,心中甚思念,却带点恨意道:“你当年为何不带本座远走高飞?”
焱尊不知如何回应,太后视着白发盖头男子,顿笑道:“你与这帮人混在一块,现在还与本座为敌,你把本座当妖魔了吗?还有,你怀里的这个女人是谁?你当年该不会为了这只狐狸精方谎称要去浪迹天涯,行侠仗义降妖伏魔吧?”
“你今日把我妹与妹婿折磨成这般模样,残害我亲人者,我定与他不共戴天!你若放我们走,我兴许还会考虑考虑。”焱尊放狠话,太后难以置信,激动道:“子延,你听我说,我真不知他们是你亲人。求求你,别与我势不两立,好吗?”
焱尊冷眼瞪她道:“你手染无辜鲜血,干尽恶行,你还是随我回去受审吧!”
太后因绝望反生恨,怒道:“好,你既然无情,就莫怪本座无义!小的们,给本座杀!”
密室成战场,三者将夫妻俩搁旁即战。太后杀气腾腾朝夫妻俩逼近,欲下毒手之际,眼前灵光一闪,心头似遭某物击伤。她回神看清眼前,击伤她者竟是沃垚。太后怒指他诈死,他则沉默续朝她进攻。
太后藏下属群中疗伤,焱尊疑惑,边抗敌边至沃垚身旁道:“怎么回事?你的伤势如何了?”
“我也不知,但算算时日,师姐已成灵子一个多月,兴许我也彻底城灵子了吧!”沃垚猜测,焱尊略乐道:“若真如此,那再好不过了。小翠现况如何了?要不,你去照顾她吧!”
沃垚冷笑一声应:“她已咽下儿子的血,只待苏醒。倒是你,打算怎么对付太后?我现在更想知道,你对她还有没有情意?若没有,我可对她不客气喽!”
“这是什么话?师傅交待留活口,择日好审,日后再让她入土为安,不是吗?”焱尊似有不舍之心,沃垚也不多理会,全听师傅安排便是,点头道:“既然如此,今日难得遇上就别放过了,完事后让她滚回皇宫去!”
沃垚欲冲破敌兵捕将,焱尊忽阻道:“别忘了土生金,太后就交予我处置,你助我开路!”
二人联手,太后却如有出不完的兵马,她的数名法力高强下属护她逃离,沃垚及焱尊不知如何拦截之际,忽闻太后下属惨叫连连。不久,便见太后退守原地,前方似有她畏惧之人。大伙瞪大双目探,来者竟是晟鑫。
晟鑫缓步前来,见太后兵马身着黑漆漆挤满密室,笑道:“四周黑咕隆咚的,这么多人齐聚密室,不窒息吗?也不怕杀错人?”
众人不知太后为何惧晟鑫,沃垚即悟道:“大师兄,快把她心头属于你的灵力取回,她依赖你的灵力存活,你若不取回,她迟早会一点一滴,慢慢的隔空夺你灵力!”
晟鑫笑了笑道:“刚刚我本想取回,但她之前还答应不对咱们动手,我方饶她一命,不过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取回了。”
太后惧而带怒,一心只想活命,瞬移至逄燕翠身旁,刀架她脖道:“你们再废话,本座就杀了她!子延,你应该很珍惜妹妹吧?你若不想让她成冰冷尸首,就随本座过来!小的们,把他们给活捉了!”
沃垚此时比谁都急,他视着足下泥沙,将方术转至足底,泥沙缓升,顿成沙尘暴扰乱众人视线。
沃垚趁机一掌击伤太后,救妻得手,密室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