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红玉半天没有说话,神情显得有些呆木。向与宁以为她是在害怕,便拉起她的手对她说道,“玉妹妹且不要忧心,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在你体内的雄蛊甚是温和,虽然每日会吸食你的心头血,但是不会危害你性命半分的。这雄子原是需要女子以血喂足一百个日夜才能成为虫蛊,然后割破腕脉他方能顺着腕脉流向进入到女子心脉上。而妹妹心脉上的这枚雄蛊,应当是被妹妹所见到的那位长者以强大的内力直接将雄子打入你心脉后,他方才慢慢成长起来的。这样养起的雄蛊可是百年难遇的,非但不会对你有半分伤害,还会比一般的雄蛊珍贵千倍万倍,乃是所有修习内功的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不仅会助你修炼内功,而且还会随着你内力的增强而越来越强大,你生他生,你强他也强。”
上官红玉细细听完向与宁与她讲述的,刚才还一片沉寂的情绪转而和悦起来些,怪不得她最近使出轻功时感觉自己身体总轻的像随风的羽毛似的。但还是有写放不下心,怎么说这可是条虫,万一他失恋了呢,那可如何是好。“姐姐,那倘若有一日寄养那雌蛊的本体死了,那我是不是也会死?”
上官红玉从不回避自己非常怕死这件事,原本她就是最疼最怕死的。以前,如果不是虞舞师傅说轻功是最能逃命的上乘武功,她大概不会那般刻苦地严习修习内功心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深厚的内力和武功造诣。
向与宁接着说道,“妹妹大可放宽心,若寄养雄蛊的本体死了,雌蛊绝不独活,所以本体也不可能活。但若是寄养雌蛊的本体死了,雄蛊却能遗留下来。因为,有一古法可以洗去雄蛊的记忆,从而让这雄蛊也失去对雌蛊的记忆,那雄蛊没了记忆就不会悲伤了,也就可以存活下来,但由于雌蛊太过霸道,便不得方法控制她,所以也无法抹掉她的记忆。刚好,这个古法我很小时候师父曾教习过我,待回府后我写下来交给妹妹保留,希望能有用处。玉妹妹,等这雌子过寄到你喜欢的男子的心脉上以后,你们便能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所谓的情蛊就是,你欢喜时他也会欢喜,你伤情是他亦会痛心不已,而你的欢喜和伤悲由雄蛊传达给雌蛊,再经雌蛊反应给本体时,他的欢喜和悲痛会是你的好几倍呢。这蛊原是我师父的家传秘术,千万对儿的蛊儿都难成一对情蛊,世间除了我师父无人能养成此种蛊虫。”
上官红玉不明所以,抬眸悠悠地问她道,“那姐姐的师傅为何要在红玉身上种下这情蛊呢?”
向与宁听罢,垂下眼眸,轻声到。“我师父在我被送来南圣和亲的前五日过世了,是因为我的事情才被王父下令赐死的。”
上官红玉看到神情悲伤的向与宁,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紧着搭上向与宁手腕轻安到,“红玉言语冒失,伤了姐姐的心,红玉给姐姐赔罪。逝者已往,还望姐姐释怀,尊师傅当是最不愿看姐姐如此难过的。”
向与宁低咽到,“我并无怪罪妹妹之意。当年师傅是为了阻止王父把我送入南圣皇宫做宫妃才惹怒了王父的,可是,不论时间过去多少年,这是我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也永远无法忘记师父临终时候对我的嘱托:今生绝不与政权为舞!”
看着她娇小俏丽的面容上透出的坚韧,上官红玉适才慢慢明白,刚才一路上为何她会一直不停的同她有说有笑的,她其实是在极力地掩饰她内心的慌乱。上官红玉可以确定她并无半点武功内力,所以刚才那些人的行踪她当时完全察觉不到的。除非她本就早已知晓,只要她踏出了王府有人就会来找她的,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可能伤害她的性命!
怪不得芸曼昨日听到向与宁答应一同去上和茶庄时,表现得那样的难以置信。向与宁拒绝出门,大概也是为了躲避一些人,躲避一些纷争。
上官红玉内心突然万分愧疚,许是因为她身为正妃身份,又许是她真心的与自己交好,这才勉强答应了她一同出门的。
“谢谢姐姐。”既是谢谢她不怪罪她说错话,也感谢她不顾自己安危陪她去了这一趟。
“我是真心与妹妹交好,绝无半点欺瞒,还望我今日同妹妹说过的有些话妹妹只留在心里就好。”向与宁看着上官红玉,坦诚的对她说到。
上官红玉领她意思,点头答应。这世间的选择与决定,很多时候就连自己也。在这错综复杂且变幻莫测的阴诡权谋下,躲避尽管不是上策,却也是眼前唯一能自救的良策了。
向与宁想了想,忽而对她说道,“我只是很奇怪,自从我师父过世后,养蛊的秘术除了我便无人再知晓了,而师傅家传的养蛊秘术均是代代口口亲传,不允许有书籍记载。其他人是如何得知并且养出的这属高贵的情蛊的呢?难道是……师父临终前,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养出的那两对儿情蛊中的另外一对儿?那时,其中一对最初时候师父就送给了我,至今还在我卧房中。而另一对,因为摊上大火,密室被毁不知去向。莫非当时的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只为得到这对情蛊?但这人又会是谁呢?”
上官红玉见她思躇着,便拂拂她手腕道,“姐姐不要再伤神这事了,静待以后事情如何发展吧,有些事我们也掌控不了。但也最好不要沾染到才好,如此方能保得我们一世安稳。”
向与宁同意的点点头,复又目光带着狡黠的看着上官红玉,颇有些神秘意味的问上官红玉道,“红玉妹妹的身手很是不错的吧?”
上官红玉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她,见她又开口道,“妹妹不说我也看得出,从妹妹走路的轻盈步态就看得出妹妹身手是顶好的。我早看出妹妹不是身份寻常的女子,以后也不会过寻常女子的日子。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希望能得妹妹相助。王爷是这天底下我见过难得有情有义之人,我虽常年足不出户,却也知他近日身陷困顿。就算妹妹日后会离开王府,与王府再无瓜葛,现如今也恳请妹妹能帮王爷一二。”
“姐姐的请求妹妹必当应允,也会尽心力去做。但姐姐也请宽心,他纳兰长寻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上官红玉展起笑颜对她说道。
向与宁对于她对家主的直称并不在意,而是转而问她道,“骨头?谁要啃骨头?”
听她如此一问,上官红玉忍不住笑了,神秘地回应说道,“狗,而且是恶狗。”
向与宁此时更摸不着她的意思了,但也没有再继续询问,面上却也露出了释然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