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玉见她答应,便欢喜地起身行侧蹲礼答谢她道,“那妹妹在这儿就先谢过王妃姐姐了,待明日姐姐收拾顺当了使人过来知会妹妹一声,早间红玉便把车驾准备好。时候不早了,红玉就先回去。”上官红玉说着行了退安礼便出屋回西院去了。
待上官红玉离去,丫鬟灵儿上前扶着向与宁朝着后厅的卧房走去,“公主,大夫说了您体质不同常人,特别最近这三两月天气最是透寒,要少出门走动,您若这趟出门有个什么差池可怎么是好。”
“不用你多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听到自己的侍女灵儿如此说话,向与宁一向和善的脸上染上几丝不悦,说话的语气也严厉了些。知晓她心善,可有些时候,不适时候的好心难免让人觉得扫兴甚至惹人烦闷。
已入深夜,上官红玉依照往常一样坐在二楼卧室的轩窗边看药典。暖暖的碳火,烘透了屋子的每个角落,红拂已经伏在上官红玉桌案下方的四脚木凳上,呼吸匀称,已是睡熟的样子。上官红玉见罢,起身拿了个披风给她盖上,接着去揭开灯罩灭了两盏油灯和三只燃烛,便就要更衣就寝。
突然,觉察到一层似有似无的气韵,这气韵是陌生的。她停住了上床榻的动作,回身走到卧室西角轩楼阳台下,凭着感受到的气息来源,目光直直地扫向西院里那处荷塘上方的石桥,锐利的眼神里带着冷冽。
远远的,但见桥上立着一人。
上官红玉看准了园里的情况,敛了些神色,屏气凝神,轻顶脚尖,跃上阳台边半高的雕花柱栏,只穿了亲肤薄袜的纤足再轻轻一点,白色身影便飞出了楼阁,一气呵成,似一羽雪绒,轻轻的落在新搭建的秋千上方的大圆木上,动作如此稳准而柔美。转而她单手轻扶栓着秋千的粗藤索,顺着藤索翻身落下,足未着地便见她灵巧的落坐在秋千上了。
坐定,一边拉拢身上的粉色披风,上官红玉一边悠悠地说道,“瞿蓉姐姐果真帮我把话带到了,只是没成想你竟然这般不待见我,连谈关乎织造局生死攸关这么大的交易都不愿找个正式点的场合,非得选择这样的条件约谈么?”
桥上的青衫男子听罢,暗夜里,温润如玉的面上泛起淡淡的颜色。她的身手他早已知晓,所以对于她刚才的行为并不惊讶,而且看得出她明显也是故意这样做给他看的。还记得第一次在从尚书府跟她到丞相府,当他对她说她的身手惊人时,她却很淡定的回答那只是逃命用的。修炼轻功的基奠比任何一门武功夫要求都坚实,内功的修炼程度也远远高于寻常武功。就她现在轻功达到的境界,这世间能达到的人已是鲜有的!
原以为与她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了,最后她竟然进了自己的府邸,这倒是他未能预料到的。慕容凌选择了偷梁换柱换出嫡女以保住颌惜帝姬进而来稳住上官席这步棋下得倒是不着痕迹,而且这些时日的章法尽管都是看着很随意的一点,都让他险些错手不急,看来准备已非一时。只是不知道上官席可能明白慕容凌的一番心思了。
看看秋千上真悠悠看着他的上官红玉,她言语处的清透,觉察力的尖锐,如此聪明透彻的女子,不知上官席可驾驭得了。想着,他已经从石桥上走下,走到了上官红玉秋千旁边的石桌上坐下了。
“纳兰长寻?”上官红玉见未回应她,也不理睬她,就又轻喊了声,“纳兰长寻?”这个时辰里,能把底下的暗卫都撤下去,还在这西院随心所欲的瞎逛悠的,不是纳兰长寻还有谁!
除了已过世的父亲,没有人再这样喊过他的名字。
纳兰长寻温和的回她道,“说说你的看法。”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圆蜡烛和火折子,点亮了放置在石桌上。
寻光看去,烛光下的面相,恰如书中所载:冠面润如玉,五官工如刻,青丝眷尤渥,生来就带着优雅与尊贵。
、上官红玉承认,眼前的纳兰长寻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过,这温润如玉的男子,能征战多年未曾败北,能逃脱皇帝那些精心的卸磨欲杀驴的大招,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做个王爷。
可见,他绝非寻常人的心思和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