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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4千载难逢君臣遇 盟津八百诸侯王

周的始祖可以追溯到“弃”。意思是被丢弃的孩子。根据历史传说,弃的母亲叫做姜源,有天她与同伴出去游玩,忽然看到路上有一个奇怪的脚印,这脚印巨大非常,少女好奇之心使然,她忍不住近亲观察,并且沿着巨人的脚步走了一段,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自此就怀孕了。

夏商周三代,许多传说盛行,这也是其中一个。我们说,任何意识的产生,都是客观事物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反应,虽然是传说,也可从中分析出一定的事实出来。姜源可能确实见过巨人的脚印,当时十分的吃惊,给她的印象深刻,但是,这绝对不可能是她怀孕的真实原因。毕竟放到现代,在征象出现前女子也不可能清楚知道自己怀孕与否。

这个时代,经历了母系氏族到父系的转变,许多历史名人,我们只知道他的母亲,却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例证,但是到了姜源这里,可能正好发生这种转变,男人们在社会各个领域成为主导者,逐渐的也包括了婚姻。

女子天性,舐犊情深,没有不得已的因由,怎么可能将出生的骨肉丢弃?姜源生下儿子,想要将他丢弃的原因可能是,她不清楚这个“弃”究竟是谁的儿子。不过从中我们也可以窥探到,这种转变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彻底,所以姜源虽然选择丢弃儿子,却可以找出一个看似荒唐的理由。

我们感觉这个理由荒唐,但是在生产力与文化水平极低的时代,“践足迹而孕”这是个足够的理由,以前有过此种惯例。

传说是最能神话某些人某些事的,可能弃长大了,才能突出,并且获得了较高的地位,于是民间或者家族里开始对他的神话过程,本来是“野种”,却成了“天生”,神授予人间的,并且有了,母亲将他丢弃,牛马不肯将他踩死,飞鸟用羽绒为他取暖等等奇怪的事情的出现,所有一切,不过都是在强调,弃不同于众人,受万物的尊重与保护,是“天子”。

弃被扔到哪里都死不了,还能准确的找回家,找到妈妈,可见生存能力超强。他从小擅长庄稼的种植,通过他的努力,研究出许多增收增产的手段,为族人提供了更多的粮食,备受族人拥戴,不光古代,就放到如今也是一样,谁能给饭吃,谁就是老板。当时的部落联盟首领尧听说了,任命他为管理农业的官员,并且十分的器重,到了大禹时期,弃与大禹一同治水,并且在洪水消退,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教人们农业生产,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因为功劳卓著,大禹封他在姬水附近,于是有了姓,称为“姬氏”,又因为他是管种植的官,所以人们又叫他“后稷”。

弃死后,部落首领的位子传给了鞠,鞠死后传给公刘,全部是子传子,可见完全进入了父系社会,私有制也已经确立。

公刘是一位很有作为的首领,不但继承了祖上的对农业种植的经验,而且开发了渭河附近广大地广人稀的土地,使得部落兴盛,附近的小一些的部落前来依附,为今后周部落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公刘之后经过了八九代,到了古公亶父在位的时期,周氏部落愈加兴盛,但是生活在西北的“野蛮人”戎狄开始对周氏的掠夺,戎狄尚未进入定居农耕阶段,仍是逐水草,劫掠其他部落而生存的部落,戎狄的掠夺,包括部落的反抗,使得百姓大面积的伤亡。古公是个很有远见的领袖,他知道,一个民族与部落,地盘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的科学文化技术水平,当时指的是农耕技术。而且他还有一般人不具备的舍弃的精神,爱护百姓的心胸,于是,带着族人离开了辛辛苦苦开发的大片肥沃之地,傍水而行,翻山越岭,来到了黄河流域的一处平原(陕西岐山县东北),再次落地生根,这里有一座很著名的山,一向被视为周的发源地——岐山。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姬姓部落的人正是被称为“周人”。

古公与当地的羌族联姻,推进农业生产,建立房屋与宗庙,并且建立城墙,形成了早期的城市;下令改革“戎狄之俗”,废除原始社会氏族社会的残余习俗,设立官制,自封为国君,周人从此进入国家形态。

古公是周人得以发展壮大并且建国的关键性人物,备受后人的尊敬。他育有三子,分别是太伯、虞仲、季历。季历优秀,古公有意传位给这个优秀的小儿子,但是,自古长幼有序,长即君位,为此古公忧愁不已。太伯与虞仲也是俊彦之才,看破了父亲的想法,为全孝道,他们借口游历采药,一路远去。二人离家出走,长途漫漫,来到了远离周原的荆蛮。但凡杰出之才,到哪里都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二人到了荆蛮,很快融入当地,断发文身,改从少数民族风俗,普及先进的生产知识,很快赢得了当地民族的拥护成为首领,最终在吴地(江苏无锡)修建城郭,建立了国家,成为吴国的始祖。

再说更加优秀的小儿子季历,登上君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与当时最强大的商朝修好关系,主动朝贡,当时商朝的君主是武乙,武乙见季历亲来都城朝贡,大为欣喜,对周进行了丰厚的赏赐,武乙是个不错的君主,比较有见识,他知道,周可以替他抵挡西面戎狄的侵犯,所以,对周给予非常高的地位和无偿的援助。

季历有了商王朝这个强大的后盾支持,开始了对长期掠夺,并曾经霸占他们土地的戎狄进行了征伐,第一战便俘获了戎狄十多个部落的首领,初战告捷,不仅一洗多年忍让的耻辱,而且获得了大片的土地和大批的奴隶,使得国力大大增强。到了商王文丁时期,季历因讨伐戎狄有功,被封为官职殷牧师。

接下来几年,季历凭借着能征善战的本事先后进行了一系列战争,解除了戎狄的威胁,而且开疆拓土,国力愈来愈强,势力不断发展壮大。商的武乙本来是想以有戎狄血统的周来治狄,使其两败俱伤,这个愿望也基本实现了,可惜他没有估计到的是,季历的才能,使得周不但没在战争中衰弱,反而愈变愈强,终于到了文丁时代,威胁到了商王朝的统治。

文丁不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趁机卸磨杀驴,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季历处死。可是天命所归,该当周兴起,一代牛人季历虽然死了,可继位的姬昌也不是凡夫俗子,而且周氏这一段时间,人杰辈出,很好的延续了周的强盛。

季历死后,姬昌继位,这个就是后世有名的周文王。为了报杀父之仇,在帝乙二年,姬昌愤而出兵讨伐商王朝,结果大败而归。

姬昌被称为贤王,自不是莽撞的匹夫,这一场大败,终于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将仇恨深深的埋藏起来,继续臣服与商朝,暗中却进行灭商的所有准备工作。

姬昌善于表演,主动进贡商朝,并且痛击反对商朝的小诸侯国和戎狄部落,俨然一个忘记了复仇,对商王朝忠心耿耿的臣子,他的表演蒙骗了所有的诸侯主,包括商王,商王封他为西方的霸主西伯侯,位至三公。

在这期间,姬昌大力发展农业,增加人口,训练军队,进行明确的编制,同时礼贤下士,招引人才,太颠,散宜生等名士都成了他的座上宾。

姬昌一向以礼贤下士为后人称道,视为千古贤王。

商纣王也不是一个无能之辈,相反,文治武功相当出色。纣王继位,先后对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势力进行了打击,首先就是名声在外的九候与颚候、西伯侯。前两个人找到把柄全部杀了,可是姬昌一直隐晦极深,兢兢业业,加上人品德行均值完美,竟找不到像样的借口。

商纣王大臣崇侯虎颇知文王才识,进谏道:“西伯积累善行、美德,诸侯都归向他,这将对您不利呀!”于是纣帝就借口姬昌为九侯鸣不平把姬昌囚禁在羑里。姬昌见自己仍然被商纣王猜忌,显然隐忍的功夫仍然不到家,于是加深伪装,整日在牢里不发一句怨言,天天拿出六爻进行戏耍。纣王见姬昌在牢里呆的老实,整天痴迷于六爻之嬉,完全没有什么对手该有的气势,就想放了他,崇侯虎劝谏道:”大王你不知道,这姬昌善于占卜,他在狱里整天玩的是先天演卦,可断吉凶,推算过去将来,此人乃一代奇才,绝对不能放了,一旦放了,那可是放虎归山。“商纣王沉思片刻,终究没有释放姬昌,到了第二年,姬昌之子伯邑考前来朝拜商纣王,并且为父亲请罪,商纣王有意释放姬昌,崇侯虎当下进行阻止,并且献了一个计策,商纣王闻言大为得意,说道:”你姬昌如果真的有本事,可以预测一切,那么我立刻杀了你,如果你真如大臣所言,在装疯卖傻,那么,嘿嘿,你一定不会吃下寡人的赏赐。“当下杀死伯邑考,做成肉汤,送到监狱中给姬昌吃,姬昌此时已经得到散宜生的密告,知道了商纣王与崇侯虎的奸计,可是面对着自己亲生儿子的肉汤……姬昌咬着牙,虽然心里痛苦万分,锥心泣血,但是万一不喝,恐怕自己隐身这么多年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当下强忍悲痛,喝下肉汤,并且开口赞道:“好喝。”

商纣王知道经过后开怀大笑,道:”一个沽名钓誉的废物,哈哈!“姬昌臣子闳夭等人都为西伯担心,一直进行营救活动,姬昌的儿子武王姬发知道哥哥遇害甚至想带兵直接进攻朝歌,散宜生连忙阻止,语重心长说道:”侯爷下了如此大的苦心你难道不明白么?他正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是纣王的对手,才如此的隐忍,一旦你冲动发兵,就只能等着被纣王灭掉了,此时万万不可。“散宜生劝下武王,与闳夭进行商量,设法找来有莘氏的美女,骊戎地区出产的红鬃白身的宝马,有熊国出产的三十六匹好马,还有其他一些珍奇宝物,通过殷的宠臣费仲献给纣王。

纣见了这些非常高兴,说:“这些东西有了一件就可以释放西伯了,何况这么多呢!”心里却想:”这个周氏可真是一家窝囊废,不过放了也好,毕竟这些人和西戎关系密切,如今寡人正要东征东夷,要靠他们防御制衡西戎。“于是赦免了西伯,还赐给他弓箭斧钺,让他有权征讨邻近的诸侯。说道:“说西伯坏话的是崇侯虎啊!”姬昌回国之后,为了彻底消除商纣王的疑虑,让其放心去攻打东夷,主动献出洛水以西的土地,并且装作忠贞臣子,苦口婆心的请求纣废除炮格的刑法,这种刑罚就是在铜柱上涂上油,下面烧起炭火,让受罚者爬铜柱,爬不动了就落在炭火里。纣答应了姬昌的请求,见姬昌如此低三下四,害怕自己,更加对他不屑一顾。

纣王不杀西伯侯,并不是他昏庸,而是根据当时局势做出的选择,当时,西北部的戎狄并没有完全臣服,而且与周关系密切,需要周来制约,另外,地处江淮的东夷蠢蠢欲动,不时进攻商地,视为心腹大患,如果此时贸然杀了姬昌,万一实力强大的周与戎狄联合起来攻商,东夷趁机进攻东面,那么,再强大的商王朝也支撑不住,除非先打压姬昌,借此拖住周与戎狄,先集中兵力完全征服东夷,事成后再来全力应付周。

文王继续隐忍,暗地里开始为攻商做准备,毕竟新仇加旧恨,已经让他与商纣势不两立。

而在这个期间,他访到一位大贤,就是姜尚姜太公。

姜尚被后世称为兵家始祖,破善用兵,有《六韬》传世。

姜尚少年有才,博览群书,一心要做一番大事业,千辛万苦的来到朝歌,可惜不被商纣王看中,天天流连的街头巷尾,空将一身本领辜负,大把年华也在不知不觉间消逝,晚年的他白发苍苍,心灰意懒,每日在溪边垂钓,将一生的抑郁投注与水流,但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文王也来到了水边钓鱼。

两人有着共同的性情,一个心灰意懒,一个孤愤隐忍,都想把心中承受的苦借着钓鱼来发泄,两人在河边相遇了,正是这一次相逢,换来了千古佳话,换来了大周数百年来的河山。

两人交谈,文王被姜尚折服,立刻拜给高官,亲自扶姜尚上车,一同乘车回去宫中。

自古未有臣子与君王同乘一车的,姜尚感激文王的知遇之恩,从此呕心沥血,不顾年老气衰,一心为文王谋划,而文王这一拜,也终于为自己夺取天下的最后一块拼图。

太公归周,天下大势立刻风云变幻。姜尚在辅佐周文王期间,为强周灭商制定了一系列正确的内外政策。对内,实行农人助耕公田纳九分之一的租税,八家各分私田百亩,大小官吏都有分地,子孙承袭,作为俸禄等经济政策,促进了生产的发展,打下了灭商的经济基础。对外,表面上坚持恭顺事殷,以麻痹纣王,暗中实行争取邻国、逐步拉拢、瓦解殷商王朝的盟邦,以翦商羽翼,削弱和孤立殷商王朝的策略。在姜尚的积极谋划下,归附周文王的诸侯国和部落越来越多,逐步占领了大部分殷商王朝的属地,出现了“天下三分,其二归周”的局面,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是姜尚凭借着商纣王给予的征伐特权,进攻诸侯崇侯虎。此人构陷文王,害的文王被囚,亲子惨遭屠戮,打败崇侯虎之后,营建了丰邑,从岐下迁都到丰邑。文王大仇得报,正要进一步对付商纣王时,天不假年,文王逝世。

太子发登位,这就是武王。

武王年轻气盛,继位第二年就不顾群臣派兵伐纣,结果跟他父亲一样,惨败而回。

武王无奈,只得学父亲,继续隐忍,太公望任太师,周公旦做辅相,还有召公、毕公等人辅佐帮助,以文王为榜样,承继文王的事业。

武王受命第九年,在毕地祭祀文王。然后往东方去检阅部队,到达盟津。制做了文王的牌位,用车载着,供在中军帐中。武王自称太子发,宣称是奉文王之命前去讨伐,不敢自己擅自作主。他向司马、司徒、司空等受王命执符节的官员宣告:“大家都要严肃恭敬,要诚实啊,我本是无知之人,只因先祖有德行,我承受了先人的功业。现在已制定了各种赏罚制度,来确保完成祖先的功业。”于是发兵。师尚父向全军发布命令说:“集合你们的兵众,把好船桨,落后的一律斩杀。”武王乘船渡河,船走到河中央,有一条白鱼跳进武王的船中,武王俯身抓起来用它祭天了。渡过河之后,有一团火从天而降,落到武王住的房子上,转动不停,最后变成一只乌鸦,赤红的颜色,发出啾啾的鸣声。赤红色的乌鸦可能是朱雀,也可能是凤凰,这“凤鸣岐山”是喜兆,预示着周氏將兴。

这时候,诸侯们虽然未曾约定,却都会集到盟津,共有八百多个。诸侯都说:“纣可以讨伐了!”武王说:“你们不了解天命,现在还不可以。”于是率领军队回去了。

过了两年,商纣昏庸暴虐更加严重,杀了王子比干,囚禁了箕子。太师疵、少师强抱着乐器逃奔到周国来了。姜尚进言伐纣,武王勉强同意,于是武王向全体诸侯宣告说:“殷王罪恶深重,不可以不讨伐了!”于是遵循文王的遗旨,率领战车三百辆,勇士三千人,披甲战士四万五千人,准备东进伐纣。出征前,武王进行占卜,卦象不祥,因此颇为踟蹰,毕竟,曾经的那场败仗将他的傲气摧毁没了,文王的隐忍是强大的控制力,是为了赢得发展空间,可是武王的犹豫,却似乎是对商纣王的恐惧,毕竟商纣王的文治武功,在诸侯中是有目共睹的,他的老师姜尚见状上前,一脚踩碎卦具,大声道:”军机大事,向在人为,纣王征伐东夷,精兵尽出,朝歌空虚,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时如若再犹豫,就会前功尽弃!“武王闻言,忧惧之心登去,当下带领军队全部渡过盟津,诸侯都来会合。武王说:“要奋发努力,不能懈怠!”武王作了《太誓》,向全体官兵宣告:“如今殷王纣竟听任妇人之言,以致自绝于天,毁坏天、地、人的正道,疏远他的亲族弟兄,又抛弃了他祖先传下的乐曲,竟谱制****之声,扰乱雅正的音乐,去讨女人的欢心。所以,现在我姬发要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各位努力吧,不能再有第二次,不能再有第三次!”

二月甲子日的黎明,武王一早就来到商郊牧野,举行誓师。

在牧野,两个王朝进行了最后一次较量。史书上的记载来自于周人,未免有夸张与不尽实之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次伐纣成功了,纣王死,殷商灭。

不管是纣王离心离德,成为孤家寡人,士兵纷纷倒戈,还是纣王临时组织俘虏进行抵御,最终血流飘橹,厮杀惨烈,总之,成王败寇!

历史学者大部分认为牧野之战是有道伐无道的战争,这里不敢苟同。周氏与商王朝有着极深的世代仇恨,就连太公姜尚也是东夷人,纣王灭了东夷,姜尚前来周原,抱着一定的民族仇恨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都是直接原因,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不同的诸侯国,进行的争霸战争而已,不分有道无道,谁强盛了就可以取代统治者,成为新的统治者,和春秋无义战没有根本性的区别,它造成的后果,无非是奴隶制王朝的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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