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都是地处东南沿海之地,相互为邻,吴国的始祖是吴太伯与其弟仲雍,均为周太王之子,季历之兄。季历十分贤能,又有一个具有才能的儿子姬昌,太王想立季历以便传位给姬昌,因此太伯、仲雍二人就逃往荆蛮,像当地蛮人一样身上刺满花纹、剪断头发,以示不再继位,把继承权让给季历。季历果然继位,就是王季,姬昌后来也成为文王。太伯逃至荆蛮后,自称“句吴”。荆蛮人认为他很有节义,追随附顺他的有一千余户,尊立他为吴太伯。
越国的祖先自认是先禹之苗裔,夏后帝少康的庶子。封于会稽,以奉守禹之祀。文身断发,与吴国风俗相近。两国均在春秋时期先后壮大。
大国争霸是春秋时代的显著特征。在齐桓公首霸之后,晋、秦、楚两国相继而起,逐鹿中原,争当盟主,但终因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在春秋中叶以后,出现并霸的局面。在这样的形势下,晋景公采纳申公巫臣的意见,开始联合吴国,企图利用吴国牵制楚国的右翼,使楚国不能腾出手来招驾晋国的攻势,从而谋利。
吴国位于长江下游,农业、兵工、造船及手工业均极发达。寿梦称王时,吴已据有今江苏、浙江杭嘉湖平原及安徽江南地区,并拥有步兵及水军3万余人。晋楚争霸战争前期,吴为楚之盟国,企图借楚为助力北向中原发展,曾一度深入至沂水流域征服郯国(今山东郯城)。
当晋实行联吴制楚战略,派使臣前来通好时,吴王寿梦认为结晋对其扩张势力更为有利,遂与晋盟,向晋学习车战战法,组建战车部队,并不断攻楚,企图乘楚无暇全力东顾之机,夺取江淮,作为尔后北进中原的战略基地。楚在晋楚争霸战争前期,因左、右翼有秦及吴、越为盟,战略上居于外线作战地位,吴背楚联晋,既打破楚的战略优势,又危及楚之安全,故楚对吴竭力遏制及反击。周简王及周灵王中期前,吴仅在战略上配合晋军不断攻楚。楚亦以对晋作战为主,对吴采取守势作战,间亦反击,全力与吴争夺江淮地区。周灵王二十年,晋国内乱,大夫栾盈逃楚。楚于次年送栾盈去齐,用以与齐结好,破坏晋齐联盟。周灵王二十二年,齐配合栾盈攻晋。楚乘晋与齐作战,无力南顾之机,开始对吴采取攻势作战,同时在国内进行兵役、兵赋制度改革,扩大兵源,充实军备。
但是楚王昏庸,致使许多才俊之士离开,其中著名的有伍子胥,范蠡,范蠡去了越国,而伍子胥(父亲是楚庄王时期名臣武举)则来到了吴国,伍子胥才能出众,但是不被楚王重用,而且楚王听信谗言,杀害了他的父亲兄弟,致使伍子胥心怀对楚国的深仇大恨,立志助吴破楚,而范蠡则助勾践称霸,如此两位绝世之才离开楚国,意味着楚国即将面临着灾难。
伍子胥入吴后,了解到吴公子姬光想推翻吴王僚而自立。伍子胥为了利用姬光和吴的力量攻打楚国,报父兄之仇,便帮助姬光找到一位江湖游侠,号称当世五大剑客之一的刺客专诸,专诸将短剑藏在鱼腹之内,在宴会上赐死了吴王,但是自己也被杀死,事后,那把绝世神兵被称为鱼肠剑,千古闻名。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专诸刺僚”典故。
姬光自立为王,这就是吴王阖闾。阖闾登位后,感念专诸的义气,封其子为卿,并任伍子胥为行人,协助其管理国家大事。任命另一个从楚国逃亡出来的贵族伯嚭为大夫。又举荐深通兵学的大军事家、齐国人孙武为将。为了巩固和扩大吴国的统治,伍子胥向吴王进以“安君理民”、强国兴霸之道,阖闾采纳了他的建议,委托伍子胥筑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自此,吴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逐渐得到加强。
阖闾图谋大举攻楚。根据吴与周边各国的强弱形势及利害关系,与孙武等制定先西破强楚,以解除对吴之最大威胁,继南服越国以除心腹之患的争霸方略。周敬王八年,伍子胥鼓动吴王出兵攻楚。他针对楚国执政者众而不和,且互相推诿的弱点,提出分吴军为三部轮番击楚,以诱楚全军出战,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待楚军疲敝,再大举进攻,必能克敌制胜。阖闾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次年先后出兵攻占了楚国的夷、潜、六,进而围弦,袭扰楚国达6年之久,六年间楚“无岁不有吴师“。使得楚军被动应战,疲于奔命,实力大为削弱,为大举攻楚创造了有利条件。
吴随即展开大举攻楚的准备,争取与楚有矛盾的蔡、唐两国作为吴的盟国,使楚北方门户洞开,为尔后避开楚军防守正面实施突袭创造了条件。又出兵攻越,给楚造成吴不会大举攻楚的假象,并施反间于楚,使楚不用知兵善战的子期,而用贪鄙无能的子常为帅。
公元前506年冬,吴王阖闾亲率其弟夫概王和伍子胥、孙武、伯嚭等出兵沿淮水攻楚。由楚防备薄弱的东北部实施大纵深战略突袭,直捣楚腹地。吴军以灵活机动的战法,击败楚军主力于柏举,并展开追击,长驱攻入楚都郢,终成破楚之功。伍子胥掘开了楚平王的墓穴,鞭尸三百,以报当年杀父、兄之仇。由于怀有强烈的个人复仇愿望,在楚未能安抚民心,激起楚国上下反对,致使吴军难以立足。
昔日好友申包胥听闻伍子胥以吴国军力攻打楚国,攻入楚都郢,并且掘楚平王墓鞭尸。派人责备伍子胥,为复国,申包胥来到秦国请求帮助,一开始秦君不答应,申包胥便在秦城墙外哭了七天七夜,滴水不进,终于感动了秦国君臣,史称“哭秦庭“。秦哀公亲赋《无衣》,发战车五百乘,遣大夫子满、子虎救楚。吴国因受秦楚夹击,加之国**乱而退兵。楚昭王复国后要封赏申包胥,申包胥坚持不受,带一家老小逃进山中隐居。从此申包胥被列为中国的忠贤典范。
周敬王二十四年,越王允常死,其子勾践继承王位。吴国乘机攻越。越军利用吴军的疏忽,采取偷袭战术打败吴军于檇李(今浙江嘉兴西南),斩伤阖闾的脚大拇指,阖闾重伤身亡,将死时嘱太子夫差勿忘越杀父之仇。夫差继承王位后,任命伍子胥为相国,伯嚭为太宰,积极训练军队,重振吴国军事力量。二十六年,吴国为报前仇,出动精兵在夫椒(今江苏太湖中椒山)大败越军。越王勾践派人向吴王求和,吴王夫差将要应允,伍子胥表示反对。他说;“勾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复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仇。后虽悔之,不可食已。”但吴王争霸中原心切,遂不听伍子胥劝阻,与越国达成和议。准许越国成为吴国的属国,囚禁勾践和大夫范蠡3年。伍子胥悲愤地说:“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意谓吴国宫室将因越军破坏变为池沼)”
周敬王三十六年,夫差闻齐景公死,齐国内乱,大臣争宠,就要发兵攻齐,伍子胥劝谏说:“吴有越腹心之疾,臣闻勾践食不重味,与百姓同苦乐。此人不死,必为国患。愿王释齐先越。”但夫差认为越已臣服,已构不成威胁,因而执意率军攻齐。后来,败齐师于艾陵,夫差更加骄傲自负。在吴国攻齐的四年中,越王勾践用子贡(孔子弟子)之谋,一面率越军助吴,以示忠心,一面以重金贿赂太宰伯嚭,使伯嚭在吴王面前为越王说好话。从吴王及列士皆有馈遗,吴人皆喜,唯伍子胥对此深为忧虑,再次规劝夫差说:“夫越腹心之病,今信其浮词诈伪而贪齐。破齐,犹臂石田,无所用之。……愿王释齐而先越,若不然,后将悔之无及。”但吴王受了伯嚭的挑唆,不仅不信任伍子胥的计谋,反而怀疑伍子胥有二心,赐剑命其自裁。伍子胥仰天长叹道:“嗟呼!谗臣为乱矣,王乃反诛我!”又对舍人说:“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抉吾眼悬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语毕自刎而死。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敬爱伍子胥,为立祠于江上,命名叫胥山。
勾践夫妇为吴王“驾车养马“,执役三年,勾践甚至为了吴王的病亲尝吴王粪便,赢得夫差信任,获释回国。勾践为兴越灭吴,“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在谋臣文种、范蠡辅佐下,制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长期战略:在内政上实行发展生产、奖励生育及尊重人才等政策,以安定民生,充裕兵源,收揽人心,巩固团结,从而增强综合国力;在军事上,实行精兵政策,加强训练,严格纪律,以提高战斗力。当时弩已用于作战。战车、战船均“顿于兵弩“,战斗胜败关键又取决于最后之冲锋。勾践聘请精于弓弩射法的陈音教授用弩技术,包括瞄准、连续发射及掌握弩力与箭重最佳比例(拉力一石,箭重一两)等方法,使“军士皆能用弓弩之巧“,聘请善于“剑戟之术“的越女教授“手战“格斗技术,使军士“一人当百,百人当万“。越女剑形象出自此处。越地民风是“悦兵敢死“,惯于各自为战。为此,勾践反对“匹夫之勇“,强调纪律性,要求作战单位在统一号令下统一战斗行动,以发挥整体作战能力。规定服从指挥者有赏,违犯者“身斩,妻子鬻“。在外交上,针对“吴王兵加于齐晋,而怨结于楚“的情况,采用“亲于齐,深结于晋,阴固于楚,而厚事于吴“的方针。厚事于吴,即效法周文王对商纣王“文伐“之谋略,以非战争手段瓦解、削弱敌人。主要措施有,佯示忠诚,使吴王放松对越戒备,放手北上中原争霸,纵其所欲,派范蠡取中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献于吴王,助长吴王爱好宫室、女色之欲望,使其大兴土木,耗费国力;并行贿用间,扩大吴统治集团内部矛盾,破坏其团结。施行十年,使得越“荒无遗土,百姓亲附“,国力复兴。越军亦成为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人有致死之心“的精锐部队。
吴王夫差在征服越国后,即积极作北进准备。伍员再次建议“定越而后图齐“,认为越是“腹心之病“,而“齐鲁诸侯不过疥癣“之疾。可惜吴王没有采纳。三十一年,吴先攻陈(今河南淮阳).以解除其北进时来自侧翼的威胁。三十三年,吴攻鲁,打开进军中原的大门。吴为建立北进战略基地及打通北进军事运输交通线,于三十四年在长江北岸营建了规模宏大的邗城(今江苏扬州),开凿了由今扬州经射阳湖至淮安之邗沟,沟通江、淮水域,并进而与泗、沂、济水联结。三十五年,吴率鲁、邾、郯等国联军由陆上攻齐;派大夫徐承率水军由长江入海,向山东半岛迂回,攻齐侧后。吴水军海上作战失利,陆上联军遂退回。三十六年,吴再次攻齐,在艾陵(今山东莱芜东北)全歼齐军精锐。三十八年,夫差率吴军主力进至黄池(今河南封丘西南),与晋及中原诸侯会盟,“欲霸中国“。此时吴之霸业达于顶点。
当吴王夫差在黄池与晋定公争作盟主时,越王勾践分兵两路攻吴。一部兵力自海入淮,断吴主力回援之路,掩护主力作战;其自率主力直趋吴都,在郊区泓水歼灭迎战之吴军,并乘势攻入吴都。夫差南归,恐因国都失守士气下降及远程奔返造成部队疲惫、决战不利,派人请和。勾践亦以吴军主力未损,不愿进行无把握的决战,遂与吴订和约后撤军。四十二年,吴国发生灾荒。越乘机发动进攻,与迎战吴军在笠泽(在今江苏吴江一带)隔江相峙。越军利用夜暗,以两翼佯渡诱使吴军分兵,然后集中精锐,实施敌前潜渡、中间突破,并连续进攻,扩大战果,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较早的河川进攻的成功战例。笠泽之战后,吴、越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变化,越已占有绝对优势。周元王元年,越再度攻吴。吴军无力迎战,据都城防守。越于吴都西南郊筑城,谋长期围困。吴数次遣使请和,均遭越拒绝。三年,城破,夫差自杀,吴亡。勾践率军“北渡江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周元王封勾践为伯。“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越终于成为春秋时期的最后一任霸主。
吴王夫差不听伍员之言,养虎为患,终遭灭国。而越王勾践则卧薪尝胆,养精蓄锐,并听取谋臣文种、范蠡之言,主要靠谋略制胜;亲齐、结晋、联楚的外交策略,在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说明春秋末期的战争,已发展为智战。当时人即认为“夫战,智为始,仁次之,勇次之。“
吴国将泱泱楚国打得无还手之力,并且问鼎中原,一时国力强盛,堪为小霸,越国灭了吴国后,已成为地跨江、淮的东方大国。起王勾践率领军队北渡淮河,在徐州(今山东滕州市)与齐、宋、晋、鲁等国诸侯会盟。各国都听越的号令。周元王正式派人赐给勾践祭肉,命他为霸主。吴越先后强大,但是吴国的强盛持续时间太短,并且为越国吞灭,此后,勾践为长期称霸中原,迁都琅琊(今山东诸城市)。直到战国中期,越国才被楚国打败。所以,吴国可以以一国入霸主行列,但是若说五霸,唯有越王勾践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