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轩任由暴雨拍打到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反应,他看见大春轻手把小女孩脸上的雨水拭去,心里泛起了深深的悔意。大春做完了这件事,转过头朝乔轩苦涩的咧了咧嘴,没有说什么,但乔轩知道,这一次,他不仅害了这个无辜小女孩的性命,几个兄弟的性命也让他作践了。
一口闷气袭上胸口,乔轩觉得一阵沉闷,“哇”竟喷出一口鲜血,点点血迹喷洒到了他的胸口,显得甚是刺眼。
他没发觉到,就在他的后颈,一个鲜艳的印记正在慢慢生成,顺着他的血管慢慢汇满了整个脖子,渐渐有向胸口去的位置,被他的举动震撼到的大春三人此时也指着他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乔轩只听到脑子里“嗡”的一响,整个人像是坐螺旋座椅一样不受控制起来,一种猛烈的失重感袭来,吓得他想开口大叫,却又有一种力量在凶猛地撕扯着他的全身,他感觉全身上下,包括每一个细胞都要被扯散一样,这种感觉来的那么奇怪却又那样剧烈,疼痛已经不足以说明他的痛苦,那是一种如潮水般侵袭的痛苦,一阵又一阵,以至于他后来都渐渐麻木了。
终于,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轩哥,轩哥”朦胧中,乔轩感觉有人在拍打着自己,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阿森那双关切的眼睛。
“嗯,我怎么了?”乔轩揉了揉眼睛,虚弱的问道。
“刚刚一出了城你就睡着了,叫了你半天。”阿森回答道。
“哈哈,轩哥肯定是昨晚嗨晚了,一大早就没精神,森哥你说是不是,哈哈”这是猴子的声音。
乔轩眉头皱住了一起,心想着猴子真是混账,刚刚还鼻涕混着眼泪,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能笑得起来。开口正要呵斥,却发现自己身处面包车中,车窗外的树木正飞一般的倒退。
“轩哥,那边打完电话了,说先把人控制住,具体放还是留,下午给咱们答复。刚刚你睡着了,怎么叫你也不醒。”坐在副手位置的阿森转过身来说道。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乔轩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那边打完电话不是早上9点多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往郊区赶的路上。乔轩猛的坐直了身子,朝着阿森问道:“现在几点?”
“9点半了”阿森瞅了瞅手表,回答道。此时乔轩看见了车窗外面越来越稀少的建筑,和那条蜿蜒流转的护城河,眼睛立刻睁的比鸡蛋还大。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车后面的小女孩,动作太急以至于差点扭了脖子。“难道我穿越了?回到了几小时之前?”乔轩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立刻大叫到“停车!”。
旁边几人都被他一系列的举动吓到了,猴子怪叫道:“轩哥,你这抽得哪门子疯呢?”
“停车,快特么停车。”乔轩不理会猴子,冲着开车的大春大吼道。大春一个激灵,“吱”的一声,面包车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留下了一串漆黑的轮胎印。
乔轩一把拉开车门,立刻就跳下了车。跑到车后面抱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几下扯开了缠在她手脚上的胶带,探了探呼吸,还好,还有呼吸。乔轩大松了口气,立刻趴在座椅上给小女孩做起了人工呼吸。
“我靠,老大你这,这,禽兽啊,小女孩都不放过。”猴子在后面一顿乱叫,却被大春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呜呜呜”猴子立刻挣扎起来。
“小声点!没看见大哥正在给她做人工呼吸吗?俺说你咋没丁点儿眼力见呢?”
反应过来的阿森抹去了头上的冷汗,忐忑的问道:“轩哥,怎么样?”
乔轩摆了摆手,眼睛紧紧盯着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在终于听到小女孩的咳嗽声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乔轩腿一软就瘫坐到地上。
“轩哥,”挣脱大春钳制的猴子一下子窜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此时他才意识到,他们险些酿出了大祸。
乔轩摇了摇头,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一阵阵后怕,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到底是自己穿越到了几小时前遏制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还是刚刚那令人绝望的一幕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和没有一切希望的颓败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烫的他非常难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无端端生长了出来,这种很清晰的错觉,让他急于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乔轩心里暗道。
在他闭目时,乔轩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晶莹的光点,白的很是耀眼,大小大概有拳头那么大,圆形的,滴溜溜地不停在转动。乔轩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被太阳晃到了,再次闭了眼,却发现那个圆球还在那里,准确说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难道,就是这个凭空出现的圆球,让我穿越到了现在?”乔轩默念道,心里惊疑不定。
“大哥哥,你们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突然一声稚嫩的女声传到了乔轩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思绪。乔轩睁开眼,却看见那个小女孩正虚弱的坐在车里,警惕得看着他们。
猴子几人反应过来正准备重新绑了小女孩时却被乔轩挥手制止了,尽管现在没出现那种绝望的事情,但乔轩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冲动,这单生意他不做了,没有什么比他兄弟几人的前途和性命重要。而且,刚刚那犹在眼前的场景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乔轩抬头望着显得阴沉沉的天空,那场他记忆中的暴雨,已经彻底的把他浇醒了。
乔轩抬头看向小女孩,挤出个不算是太难看的笑容,柔声道:“小妹妹,刚刚大哥哥们看见你无缘无故的昏倒了,就把你抬上车准备送你去医院,没想到你在半路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