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女人,名字叫米莱,乔轩的高中同学。
当年乔轩还是好学生的时候,两人就是同桌。当时乔轩胆子小啊,喜欢了身为班花的米莱喜欢了三年,但一直不敢表白。后来毕业后就失去联系了。没想到在半年前的一次泡吧,两人相遇了。当时乔轩根本没把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交际花一样的女人,和自己记忆中那个清纯的米莱联系到一起。
当天晚上,两人聊着同学感情,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其实乔轩也明白,现在的米莱,已经和清纯没半毛钱关系了,但还是忘记不掉自己的初恋。
后来他每每想到这里,都不由的在心里骂一句“狗娘养的人生”。渐渐地也没怎么联系米莱了。没想到米莱今天带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四人开始埋头沉默的吃着饭。过了一会,乔轩见气氛稍显沉闷,挑眉看了看悄悄挤眉弄眼的三人,不由感到好笑。于是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下午听你们说什么小姐?怎么,你俩口味还是一样的啊?!”说着指了指阿森和猴子,古怪之情溢于言表。
阿森立刻涨红了脸,真想不到原本冷峻的大小伙此时竟然显得很是羞涩。
成猴子闻言立刻靠近狡黠道:“轩哥,改天带你也去认识认识?”,
原本就是尖嘴猴腮的面貌,此时更显得莫名的猥琐。
“恶不恶心你们”乔轩一脸嫌弃。一旁的大春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切~什么是同伴,什么是兄弟?有句话说的好啊‘战场扛过枪,窑子嫖过娼’这才是兄弟。再说了,胯下那杆枪不也是枪嘛,嘎嘎……”
乔轩扶额和阿森相视一眼,一阵无语。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扔掉了手里的牙签,说道:“撤吧。”
到了饭店门口,乔轩又叮嘱别忘了明天的正事,四人就在十字路口分了手。大春扶着成猴子,阿森自己本想和乔轩一起走,被乔轩摆了摆手,后天的事,他要好好思考思考。
乔轩其实没喝多少酒,但还是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他没有朝自己的出租房走,而是绕到了附近的一处广场。此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有些微风,空气慢慢也变得凉爽,乔轩坐到一处喷泉旁,在他身边有一些乘凉的大爷大妈,欢笑的小孩子在大人身边跑来跑去。
乔轩躬身拘了一捧泉水,洗了一把脸,感到清醒了些,便端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的发呆。
三年前,正在东北读大学的乔轩接到了父母的噩耗。他们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亡故,而肇事司机缺跑了路。
等他从东北赶回来,万念俱痛的为父母办理了后事,大学也没有再读了,就来到C市,在这里浑浑噩噩的生活了下来,期间认识了猴子,阿森。后来大学的同学大春也因为失手打伤人被学校劝退,跑到千里迢迢的西南来陪他打拼。
四个人,没爹没娘,像一群不受待见的狼崽子,抱着团共同抵抗着这个大城市的冷漠。
“三年了,爸妈,你们在那边还好吗?”乔轩在心里默念,仰头看着夜空星星的眼眸,有着点滴晶莹。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爸妈一定不喜。曾经多么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现在却学人家混起了黑社会。成了人们嘴里深恶痛绝的小混混。
乔轩嘴角扯了扯,咽下一口闷气。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混出个人样子,不仅仅是为了父母的牵挂,还有他那就算像狗尾草一样被人踩进泥里,却还想捏出花一样的兄弟!
乔轩慢悠悠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远远的看到楼下站着一道人影,走近一看,只见米莱抱着胳膊俏立在那里,大概等了很长的时间。几个月没见,米莱看上去瘦了些,面色有些许苍白,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一眼看去就想轻轻的捧到手心仔细呵护,但熟悉米莱性格的乔轩却是知道,米莱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呵护的人。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一直成绩都是年纪第一的米莱有一次模拟考试跌倒了第二,当时整个年级组都吃惊极了,班主任年级主任轮流找她谈话。等她从办公室出来,本来身为同桌的乔轩也准备宽慰宽慰她,没想到米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后来,听她的室友说,那段时间米莱为了重回第一,每天晚上都熬夜到两三点,有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到学校外面的超市买几两散装的白酒,困了就喝一口提神。
在以前的乔轩心里,米莱就像那不知疲倦永不妥协的向阳花,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可是现在,乔轩眉头渐渐地凝结到一起。
“你来做什么?”
米莱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看着透露出不耐的乔轩,启唇道:“我刚刚有给你打电话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米莱,大家都是成年人,请不要把别的男人在你那里犯下的错,扣到我的头上,谁特么都不是傻子。”乔轩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乔轩,你是不是男人?!”
米莱突然张牙舞爪地一耳光扇到乔轩脸上,“啪”,声音很是响亮。
乔轩用舌头顶了顶火辣辣的嘴角,嘴里的话却依然冷漠“你怀了孩子,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不管你信不信,孩子就是你的,这半年我没有再接触其他男人”米莱紧紧盯着乔轩的眼睛,带着哭腔道,抽动的肩膀看上去那么需要一个依靠。乔轩眼中露出了不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女子,又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他低头掏出钱包,抽出几百块钱,交到米莱手上,言语也温柔一些:“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打胎需要多少,你先拿着,要是不够我再去找我朋友借点。”
米莱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注视着略带安慰的乔轩。轻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钱,我来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态度。孩子我已经打掉了,既然你愿意负责,这就足够了。”
说着,把手中的钱递还给乔轩,然后像一只疲倦的小鸟,又像惆怅的丁香一样,从他身边轻轻走过,渐渐消失在街口。留下一脸不解的乔轩,静静地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